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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慕回到律所楼下，刚巧遇上下楼的饶小楠，两人一起坐上车，饶小楠便往后一靠：“好突然啊……我中午饭都还没吃呢。”
“法务那边跟我说宋总最近很忙，也不常在‘嘉礼’，今天刚巧过去，法务帮咱们搭了线，让我们赶紧过去，”禾慕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她，“知道你没吃饭，给你带的。”
饶小楠咬了一口：“又是‘一周’的？”
禾慕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莫名其妙就传得人尽皆知，直接点点头。
饶小楠一边吃，一边也不忘记正事：“我中午又看了一下这两个项目，‘溯·言’这边项目不大，再加上之前有过合作，所以应该不算困难，‘望能’那边我也托在‘君盟’的师兄帮忙打听了，但我估计……不容易牵线。”
“望能”就是那个新能源公司，之前禾慕翻看资料就发现了，他们跟那边一点线也牵不上，她叹了口气，尚有一丝侥幸：“我觉得周律应该还是考虑过我们做事的能力的，太难的项目估计也不会放心交给我俩，回头想办法找找突破口吧。”
网约车停到“嘉礼”楼下，禾慕二人收拾好心情下车来，得益于上个月在这边同甘共苦的加班，“嘉礼”的员工和她们都已经十分熟悉了，直接带着她们到顾渚给宋清洛准备的那个空办公室去。
宋清洛坐在办公室里，见了她们笑着起身，倒了两杯热水放到桌上：“我听说你们想和我聊一聊和‘溯·言’合作的相关问题？”
禾慕笑着点点头，坐到宋清洛对面：“‘溯·言’作为一个方言推介的文创品牌，牵涉到的知识产权内容很多，”她们刚刚在出租车上又把相关的资料又看了一遍，她把“诚合”目前知识产权方面长期合作的项目情况大概地介绍了一下，“我们确实是对‘溯·言’非常感兴趣，也是诚心地想和您合作。”
禾慕说完，等着宋清洛翻看资料，而后就见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对你们的专业水平自然是放心的，”她顿顿，“只是‘溯·言’不是我一个人的品牌，我只负责创意和生产方向，相关的问题你们需要和我合伙人谈，”宋清洛勾起唇角，有些抱歉地笑笑，“我可以帮你们把合作意向转达给他，但是具体的事务你们需要跟他单独谈。”她低头戳了戳手机，调出一个微信二维码。
禾慕和饶小楠都拿出手机扫码添加上宋清洛的微信，而后收到她推过来的微信名片。
“他最近应该还没有回国，你们给他发消息的时候可能需要考虑时差。”宋清洛提醒了她们一句。
禾慕道了声谢，也不便再多打扰，和饶小楠一起离开了“嘉礼”。
“没想到这边也还有茫茫征程啊。”饶小楠有些苦恼，“你加吧，这条线本来就是你联系上的。”
禾慕点开对话框里的那个微信名片，发送了好友申请，轻轻地点点头。
有“嘉礼”的项目在先，和宋清洛谈合作会简单许多，但是现在要重新去接触一个不知性情、不知态度的新甲方，就没那么容易了。
饶小楠在“君盟”有人脉，她需要去跑另一个项目的合作，对于二者的分工，她们一直挺有默契。
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禾慕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咱俩现在回律所吗？”
下午来了“嘉礼”，手里还有好几个需要出具的法律意见报告，禾慕不问也知道饶小楠定然是要和自己一起回去的。
果然，饶小楠苦笑着点点头。
两人坐在网约车里点了个外卖，刚巧和她们的网约车一起到达，禾慕拎着自己的饭坐到休息间，才想起忘了告诉周彦今天下班不用等自己。
她一边发消息，一边拆开外卖。
“蛋包饭？”饶小楠也拎着饭盒坐过来，“咖喱的？”
禾慕点点头，她想吃这个很久了，但是自己熟悉的那一家店没有外送，于是只能冒险点了一个没吃过的外卖。
她把消息发送出去，用筷子挑起一口咖喱放到嘴里，而后一脸疑惑：“是我太久没吃了吗？”她抬头看向饶小楠，“咖喱有一股酸味是正常的吗？”
饶小楠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饭，用自己的勺子沾了一点，而后皱着眉摇头：“这种放久了的酸一定不正常。”
禾慕长长吐出一口气，用外卖软件拨出电话：“喂，请问是蓝猫咖喱屋吗？”
“你哪位？”对面的老板听上去有些不耐烦。
“我刚刚在你们家点了一份咖喱蛋包饭，但我尝着有些酸味……”
禾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你几号单子啊？”
禾慕拿起手边的外卖单一看，并没有找到编号，于是答道：“我是预订的18点30分送到经合大厦……”
“你那单子都还没送到呢啊。”对方再次打断了她。
“我就想问一问，里面的酸味是你们蛋包饭的特殊口味吗？”禾慕重新看了一眼单子，没有发现上面有标注，但还是决定给老板一个机会。
“啊，他那个就是酸辣味儿的，你是自己吃不惯吧。”
禾慕简直被气笑了，还真敢借坡下驴啊：“就算是酸辣味，也不应该是这种久放发酵的味道吧？”
“如果这份餐点真的是变质的，”禾慕把筷子一摔，“我有权投诉、举报你们。”
“哎哟吓死人了小姑娘，”对面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拿着昨天的外卖在这骗钱呢？还举报，我看你有那本事没有。”
对方甚至没有再听禾慕的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面饶小楠已经吃完了饭，禾慕也没心情再点餐，她拿起手机拍照存证之后向平台提交了投诉，同时，打下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外卖差评，而后，跟着饶小楠一起走回工位。
【周大方：我晚上等你一起回去。】
还好，禾慕心想，这个世界还是有点快乐的事情的。
【mumu：你能帮我打包一块小蛋糕吗（星星眼）随便什么口味】
今天的事情不算多，禾慕忙到晚上八点多就结束了，下楼来果然收获了一块蛋糕切片。
“这是什么口味？”禾慕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透明的盒子，“我好像没见过？”
“桂花酒酿，今天的新口味。”周彦把车驶出停车场，“你昨天不是刚吃了蛋糕？”
他还记得有人说蛋糕不能天天吃。
难怪奶油上点缀着黄色的干桂花，禾慕感觉自己闻到了桂花的扑鼻香：“我晚上点了个外卖居然是坏的，气死我了，本来加班就烦。”
周彦照例在她家楼下停了车，禾慕拎着蛋糕下车，还不忘挥挥手：“谢谢周老板！我上去品尝蛋糕啦！”
然而今天她可能真的流年不利。
她回到家一开门，隔着拉开的窗帘，就看到阳台上一扇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碎裂开了。
玻璃上的裂痕如鱼鳞般密密麻麻，分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禾慕觉得自己一靠近它就能彻底崩坏然后掉落。
禾慕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拍了个照发给房东。
【mumu：阿姨，这玻璃忽然碎了】
房东回复很快，说这种情况正常，这就给她联系人来修。
禾慕心烦地“啧”了一声，新租客还没来，现在这套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着，这个点要有施工师傅上门，她多少还是有些发怵。
但是这么高的楼层，如果玻璃碎开掉下去，那就不是小事了。
她想了想，房东回了个消息，而后拨通了周彦的电话：“周老板，能不能过来帮我个忙？”
周彦从家过来的时候，修窗户的工人还没有来，禾慕换了一身舒适的运动装给他开了门。
她翻出一双之前从酒店捞回来的拖鞋，递给周彦换上，而后十分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周彦笑笑：“你周末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就不用一谢再谢了。”
他顺着往里走，房子进屋的走廊装修成了厨房，一看就没有开过火，再进去就是她的床和沙发，用藤编的挂绳隔出一小片客厅的区域。房子不大，但胜在整洁，屋里都是暖色的装饰，十分温馨，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禾慕笑笑，把沙发上的外套抱起扔到床上：“你随便坐，”而后在房间转了一圈，“我这也没什么喝的，你喝牛奶吗？”
禾慕电话打过去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她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和成年男性单独在自己家的经历。
更何况这个lofter一层小得不行。
更何况她对周老板有些贼心。
“我喝水就行，”周彦看着禾慕有些局促的反应，体贴地找话题，“没想到这边几栋是这样的户型，还挺有趣的。”
禾慕端过来一杯温水：“你买的房子是民用水电的平层，住起来更舒适，我们这个主要追求一个性价比，”她坐到旁边的懒人沙发上，“刚刚第一道门进来那个楼梯上去就是之前郑婉雯的房子。”
周彦似乎想了一下这是谁，而后才问道：“他们后来为难你了吗？”
“找过我一次，和我商量说不想搬走，但是我没同意。”禾慕笑笑，煞有介事地道，“人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就是给自己埋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