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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陌阳罚抄经书的苏安已是心情不大好,整个早上已是凝重的氛围,直到中午吃饭时间还是不太爱搭理我,苏安憋气不想和我说话,很是让我十分难过不已。
我端着饭碗,很是难过地小声和他说话,“苏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连累你,我本是想帮你,偏偏小昆仑不说话,我全答对都是拜它所赐。”
我屏住呼吸,希望他能说说话,结果他还是一句话不说,只顾吃着自己淡而无味的午餐,我看着他那生闷气的模样,心里十分难过。
好吧,既然如此,我何必自讨无趣。
我完全放弃对他的抱歉,低头委屈地啃着米饭,心里释放不出的委屈情绪竟是莫名其妙地迸出眼眶里,那液体不大不小地滚落在饭上,我意识到失仪,我忍住这有感迸发的糟透情绪。
我狠狠地把米饭塞进口里,把眼泪吃进肚子消化掉,这没什么好难过,直到陌阳的声音突然飘进我耳里,“小弟子,待你饭后就来为师房间。”
我错愕地转过头来,只见陌阳睁着深邃又不解的眼神直瞅着我看,好几秒才开始呛着我不断咳嗽,好不容易地说出这句话来,“是,师傅。”
话罢,我依然不改地咳嗽,赶紧轻拍着胸口时才发现已是缓了下来,回头看着阳阳转身离开饭堂的身影,很是无解的皱眉。
直到芦笙端着饭碗看着我,小声地嘀咕着,“会不会是师傅开始吃不惯这午餐,让小师弟饭后过来寻他,说说厨房的事。我说五师弟七师弟,你俩好歹跟着小师弟学学厨艺,我们天天能饱一顿。”
我一点心思都没有,直接站起来和他们说,“我吃饱了,我现在去找师傅。”
我不小心地瞟过苏安的脸上,只见他怔了一下看着我的脸,我却是没多想地往外走过去。我想,苏安生气的事情以后再说,目前怕是要处理陌阳的事,我猜测应该是诺旋与我说的那事有关,陌阳开始怀疑我是女孩。
想到这里,心里很是不安,一直持续到陌阳的房间门口。
我来到陌阳的房间门口,双脚不听使唤地站在那里一步都不想迈开,房门紧闭得我很是紧张,刚提起勇气想要敲门时却听见陌阳在房里喊着,“不用敲门,进来吧。”
我惴惴不安地推开房门,缓缓地走上前向陌阳作揖,声音越来越小,“师傅,你找我有事?”
话音刚落在这里,从陌阳的容颜看不出他大起大落的情绪,像是被掩藏很多不为人知的情绪在我面前,完全是一张严肃得不苟言笑。
每次看到他正襟危坐的样子,我很是紧张不已,虽然我心里很是相信大师兄的高超仙法,却在陌阳面前像是快要被剥得干干净净的洋葱,越掩越藏不住内心的恐慌。
我低着头,紧张得吞咽口水,强迫自己要镇静,千万别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来,直到他淡淡问起,“你和为师说说,老祖怎会让你来昆仑虚学仙,为师无论如何是想不通老祖怎舍得放你下来。”
“师傅,老祖大概想着我姑姑曾是昆仑虚的弟子,学仙甚是不错,后是觉得我这性子有点毛躁,需要让师傅你整理整理。师傅,我是心甘情愿来昆仑虚学仙,没有半分不情愿。”
我在心里叫苦连天,陌阳果然开始怀疑大师兄怎会让我跟着他学仙,大师兄自己可以指导我圆满仙法,偏偏诓的却是二师兄三师姐的宝贝儿子。
他先是一怔,“你的姑姑?曾在昆仑虚学仙?”
看着他有点意外的神情,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天啊,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根筋就把我之前曾在昆仑虚学仙的事情给说出来,等下陌阳问一堆问题,我可是解答不了!
诺旋师兄,你快出来救救我,我命不久矣,你再不出来,你以后见不到我这个可爱的小师妹了。
果然不出所料,不知是否诺旋从他们口中得知我被陌阳叫了过去,他及时在我回答这个问题时出现在我们面前,故作嘻嘻哈哈的神情打断陌阳的疑惑,“不错,我已决定让慕凉在寿诞的那天给天君奏一曲与九重天公主芊琳比比。咦,你们在聊什么。”
我心里很是无语,这个诺旋师兄到底靠不靠谱,一出来就拿我做挡箭牌,竟然说奏一曲与九重天公主比比,我还不稀罕与她比,要是乐意,我真想用玉清逍遥扇与她打一架,让她尝尝被雷劈的感觉。
“诺旋上神。”
我上前作揖,偷偷地瞟着他,希望他能带我逃出陌阳的‘魔掌’,然后诺旋向着我打着眼色,像是告诉我万事有他挡着,我冲他这眼神,相信他一回。
呃,说得我从来不相信他一般,这也不能怪我,毕竟我对诺旋的记忆有限,根本想不起来,和诺旋陌阳在昆仑虚的日常生活。
诺旋和陌阳说道,“我有事要与你商量,若你和慕凉没甚要紧事,先谈谈我们要商讨的事吧。”
陌阳皱眉地看我一眼,半秒过后恢复冷漠的双眼,像是暗藏了轻烟般的惆怅,“小弟子,你先回去吧。”
我心里低嚷着万岁,掩不住内心的激动地低头作揖,“是,师傅。”后是对着诺旋深深作揖,转身背着他们露出安心的笑容,终于可以放下心上石头。
其实有诺旋在昆仑虚看紧我,主要是预防陌阳对我的疑心,不然师傅怎会拜托诺旋留在昆仑虚把我好好看紧,我只是有点担心,根据之前陌阳曾想‘撵’他带诺裳离开昆仑虚,现在会不会一样想要‘撵’诺旋离开昆仑虚,若是诺旋真离开昆仑虚,那我该找谁来救命?
天啊,地啊,千万不要啊,诺旋师兄,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死皮赖脸地留在昆仑虚吧,当作是帮帮我这个可怜的小师妹。
从陌阳的房间出来,绕过莲池就往饭堂的方向走,没想到扑了个空,直接往回走时就能看到润泽往喂养仙鹤的后山走,我马上小跑过去,跟上他的步伐,很是随心随意地问道,“四师兄,你有没有见到苏安?”
润泽点头回答,“他回房间抄经书,你要知道一千遍对他来说有点难,还要明天交给大师兄,若是没人帮忙是完不成的。你放心好了,他之前有抄过几百遍,差不多能倒背如流,我不明白他怎背不出来?”
我很是诧异地瞪大眼睛,抓住他手臂问道,“你说的当真?”
他笑笑地点头,“对,许是他当时心慌,没想起怎背出来。小师弟,你若是寻他,先让他抄完经书吧,他现在肯定心里不怎舒服,也不知发生何事,像丢魂一样。”
丢魂?
经过润泽这么一说,想起慕瑾今天过来寻我,苏安未曾见过她,今天算是打个照面,是因为见过她美貌?难道他丢魂是因慕瑾的事?
若是这样,满正常的,青丘九尾狐生的是好样貌,怎会没有男子见过一眼不心动,连我看到两个侄女都觉得她们好看得很。如果苏安喜欢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他认识。
想到这里,回头却不见润泽的踪影,这才知道他已去后山喂养仙鹤。
我很是沮丧,如果苏安失魂落魄是因见过慕瑾一眼,那真是我的不对了,我怎么没来得及和苏安介绍一下慕瑾,若是两人成为朋友,这样他不会无聊了,是吧?
走着走着,已来到苏安的房间门口,只见他房门没关,我悄悄地探出头来,见他已埋笔提笔抄书,我正想进来,结果想起润泽说的话,还是让他抄完经书再来找他吧,我已是胆怯地后退了。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百般无聊般托腮,不知道等下要做些什么事情好,要不然就是睡会儿吧。
刚站起来,转过身便能看到冷瞳拿着糕点走过来,我奇怪地瞧他像是春风得意的笑脸,打趣般来捉弄他,“二师兄,你有什么好事笑得这样?这是什么糕点?”
冷瞳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一手递在我面前说道,“来,我给你带的桂花糕,你应该喜欢吃的。”
我很是意外,伸手拿着一块放在嘴里啃一口,香香甜甜的糕点深得我喜欢,含糊不清地回道,“二师兄,真好吃,在哪里拿的。”
他眨眼,竖着安静的手势在嘴里,小声嘀咕着,“嘘,别让他们知道,我是偷偷下山去集市为你买来的,我瞧你喜欢吃糕点。”
冷瞳为我去集市买的?他为什么待我这么好,我半信半疑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竟发现他瞧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我心里很是哆嗦,但愿我没有误会,为何他这般看着我,让我很是紧张,这感觉怎么这么像幻影那般不要脸地死盯着我看个不停。
我呵呵地傻笑,向他道谢,心里满满的逃避感,“谢谢二师兄。”
我尴尬得在他的注视已是吃完桂花糕,没等到我吞咽入肚时却听见冷瞳和我笑着说,“小师弟,若你现在没事做的话,要不你陪我在昆仑虚走走,如何?”
呃,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嘛,我本刚想睡会儿,结果被冷瞳这般打乱了作息时间,我正想开口拒绝时却听见诺旋故意往门外喊着,“慕凉,过来,我有事要寻你。”
冷瞳一听,满满皱眉地嘀咕着,“小师弟,诺旋上神怎会一天到晚都在寻你,莫非他还不死心,非要认定你是青丘姑姑么?”
我心里十分感激诺旋及时的到来,我假装若无其事般地回答,“是吗,不会,他已确认过我是个男儿身,连他亲妹都往我全身摸了几把,害得我尴尬得紧,差点害我献身于她。”
冷瞳很是错愕地看着我,许久才反应过来,“诺……诺裳上仙曾摸过你?”
我咳嗽一遍地往门外叫着,“诺旋上神,请等等。”
话罢,再回过头来看着冷瞳一脸生死可恋的纳闷,无奈地说道,“你忘记我刚拜师的那天,她一把抱住我,趁机还偷摸我好几次,摸得我尴尬,她这个姑娘家胆子大了点,委实不适合当师娘,这不我躲得她远远的,总不能让师傅看到我和未来师娘有个什么事吧。”
我没等到他反应过来,赶紧往门外小跑着,看到诺旋打着眼色,我竖着安静的手指,小声地嘀咕着,“诺旋师兄,冷瞳在里面。”
诺旋像是意料这事地点头,故意与我说着不着边的话,“慕凉,来吧,我有空教教你怎样调整玉琴的音律,免得去九重天出什么差错。”
就在这时,冷瞳微微尴尬地从我房间走出来,上前向诺旋作揖道,“冷瞳见过诺旋上神。”
诺旋故意摆着有点惊诧的神情,再故意往我身上瞧着,像是故意演戏给冷瞳演出尴尬来,“这样,你们两个男子在房子里头终是不好,怕他们抓到话柄,说你俩是断袖怎办。”
果然不出所料,诺旋这话一说出来,冷瞳满脸通红地低头,伸手作揖道,“上神说得极是,冷瞳有事先退下了。”
我看着冷瞳很是尴尬地退场,连走路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有不稳的迹象,我很是无奈地回头看着诺旋,小声嘀咕着,“我说诺旋师兄,你是不是把人家给吓着了。”
诺旋无奈地摇摇头,指着冷瞳离去的位置,“这小子怕是对你这张桃花脸有感情了,暂没能安辨你雄雌。”
好吧,我承认我这样子一点儿不像个男孩,怕是陌阳也是这般认为,慢着,他们该不会对我不小心断袖了吧?
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紧张地抓着诺旋,吞咽着紧张感,“师兄,你说冷瞳喜欢我这张桃花脸?这……你觉得陌阳师兄会不会是因为我这张桃花脸才觉得我不像个男孩?”
诺旋没有否认地点头,“有可能。”
我叫苦连天地皱眉,盯着他像是若无其事般的模样,他怎么这般淡定呢,“那我该怎办?”
他耸耸肩膀,负手而立地走到山崖的边缘,看云海绕绕很是惆怅着,“和陌阳说你是瑾凉,如何。”
什么,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和陌阳说我是瑾凉这事来。
我满怀着不安的情绪,慢慢地走近诺旋的旁侧,仿佛从他的神情看到那些遗忘的记忆会是如何让人感叹,不然诺旋怎会有这张脸,像是隐藏了多年的心情那样闭口不提。
“师兄,你不是说过,陌阳师兄如我一样把记忆给封印么,就算我这样和他说我是瑾凉,他会想起来?”
他怔了一下,似是苦笑地摇摇头,后是像叹气过后的轻松,“你说得对,没事,师兄我只是发发牢骚,你还是继续当陌阳的小弟子,他什么时候想起来,他便会喊你瑾凉,不会是小弟子。还有你别强迫自己想起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吧,记得远离冷瞳,这小子有可能对你动情了。”
我不由自主地打起一个激灵,后背拔凉拔凉地刺骨,“冷瞳之前有断袖的经验?”
“不曾听说。”诺旋像是仔细回想着冷瞳在昆仑虚当二弟子的日子。
想起之前冷瞳递出桂花糕时的暧昧笑脸,还说是为我偷偷下山去集市买来的,敢情有点故事在里头,现在哪有师兄会这般对待师弟,分明就是对小师妹那般讨好的感觉。
难道我真要听诺旋说的话,远离冷瞳,远离断袖?
天啊,我怎会遇到这么滑稽的事来,我开始怀疑我女扮男装上昆仑虚,是不是错了,明明是大师兄要求我上昆仑虚学仙,若不是知道陌阳不收女弟子,我怎会这般麻烦?
咦,陌阳为何不收女弟子?
想到这里,我好奇地问着诺旋,左右打量着四周没有旁人,“诺旋师兄,为何陌阳当掌门人时却不收女弟子?我之前听说诺裳拜他为师,他不收。”
诺旋微微一笑,似有所思地看着我,很快如实道出我想知道的真相,“我记得陌阳掌管昆仑虚时,上门拜师的女仙倒是排成长龙,比男子还要多出两倍,不知怎搞的,人家还没上门拜师,他直接改了门规,谢绝收女弟子。直到现在本是不再收弟子,苏安本是关门弟子,未曾想到元始天尊突然到访说,让陌阳破例收多一个弟子,即是你,就这样,你算是关门弟子。咦,这情景怎么这么像你刚拜师时,恰恰到你这里就是关门弟子,刚好你就是十一弟子。”
我惊诧得瞠目结舌,哪有这么巧,之前拜师,我是十一弟子,现在拜陌阳门下,我还是十一弟子?
没等到我反应过来,诺旋继续往下说道,“唉,不知是否天意,让你们重新回到十几万年前,你可知道,你之前如你现在拜师那般,都是女扮男装上山拜师,而且你还是我们师傅最得宠的一个弟子。”
“十几万年前的我也是女扮男装?”
“对,那时我们被你蒙在鼓里,直到陌阳发现你在温泉泡水时的女儿身,我们这才知道你是个女子,后来你变成我们的小师妹,师傅才开始破例不再收徒。未曾想到你每每见到陌阳,这双眼简直就是要他的命,他已无心偷看,却被你欺负得不像样,想起也有趣得很。”
我满脸通红,想起陌阳竟能发现我是个女儿身,很是不争气地咳嗽一下,继续问道,“我怎么欺负陌阳师兄了?”
他像是从回忆中惊醒,已没有打算继续往下说的机会,“不说了,这事还是等你们慢慢想起来才有趣,后来嘛,陌阳好不容易哄回你开心,你不再计较他不小心看到你女儿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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