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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大夫年轻貌美且听话，性子好，医术好，这样的郎君，千里挑一。
廊下的婢女笑作一团，纷纷打趣贺大夫。贺少清红着脸拱手讨饶，丝毫没有摆架子。
贺少清凭借一己之力，让京城各处的药铺都关了门，能力了得。
顾长宁拉着姨娘就要打听药铺关门的事情。
赵莲芳说道：“贺家有一本医书，叫什么寒经，我也记不清，许多人都想要。后来贺家落难，贺少清带着书来找我，我救了贺家。贺少清他爹出狱后，就将寒经的上半部分公布。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顾长宁摇首。
她继续说：“家中祖传医术赠予天下医者，谁不卖贺家的面子，且还有下半部分呢。贺家的说辞是丢了，至于是不是真丢，只有贺家自己知道。哦，对了，贺家有万亩药田，还有一座药山。”
贺家便是药界的棠记。
顾长宁恍然大悟，难怪来问贺少清求药，她心中有数了。
顾长宁没想过药铺跟着关门，担忧道：“时日拖延久了，会闹出人命的。”
“也成，去送药，贺少清，你走一趟，让昭娘陪着，就给两日的药，多了没有。”赵莲芳听话的对外吩咐贺少清。
“好，我这就去。”
贺少清答应得很快，声音温而沉，听得婢女们脸色一红。
贺少清也没有耽搁，匆匆下了台阶，领着昭娘一道走了，也没有问赵莲芳为何又突然送药了。
他的绝对服从，让顾长宁噗嗤笑了出来。
赵莲芳故作正经的问她：“这样的夫婿给你，你可满意。”
“满意什么，我瞧着他有趣罢了。”顾长宁睨了姨娘一眼，收起笑容，正经道：“他这么听你的话，与管事们何异呢。”
“你瞧后院的女人不也是那个模样。”赵莲芳嗤笑一声，“我不过是换了位置，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我告诉你，男人爱偷腥，我可没有，我可是正大光明地喜欢，你请我愿的事情。”
本该低沉的气氛被赵莲芳三两语就搅和得欢笑连连。
顾长宁缩着不说话，再说下去，又得说到她的亲事，两日说一回，她都头疼死了。
果然，赵莲芳说道：“你日后选郎君，可得想和了，朝三暮四的不能要，纳妾的也不能要，日后要你一人的最好。”
“想得可真多，不嫁人便好了。”顾长宁玩笑道，帕子蒙着脸，生怕姨娘又来捏她的脸。
赵莲芳不满，“你这就是偏激了，阴阳交合，才是世人活下去的道理，你不要孩子吗？”
“你说得也是，怎么不见您有孩子？”顾长宁反驳。
“我有女儿呀，在家呢。话多了些，太唠叨，我没带她出门。”
赵莲芳一句话又让顾长宁惊得合不上嘴，没经脑子思考就问了出来：“那、那她父亲是谁？”
“青州一书生，脑子灵活，我资助他高中。后来他要回来娶我做官夫人，我没答应。做了官夫人，有太多的规矩，我不想。”赵莲芳摆摆手，哀叹一声，“我就图他相貌好，人聪明，生的孩子必然也是貌美聪明的。”
顾长宁：“……”这是我能听到的内容吗？
不能！
顾长宁尴尬地笑了笑，“是表姐还是表妹？”
“表姐，比你大一些。”
“成亲了吗？”
“没呢，我急，她倒是不急，喜欢一书生，我随她折腾，她若吃亏，我就打断书生的腿，让他一辈子做不成官。”
顾长宁揉了揉自己尴笑的脸颊，姨娘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若被那些老人听到，准要骂姨娘不守规矩。
可这些规矩束缚的是女子呀！难受的也是女子！
两人说了会闲话，各处的小厮都回来禀报了。
“上官家的铺子也关了门，都关了，没有一家开门的。”
“不仅上官家，与上官家有合作的铺子也关了门，东西两市关了大半，不少出来买东西的百姓站在市上不知所措，大户人家的管事进进出出，盼着想知晓发生何事，都很急。”
“小东家，京城内十几家药铺也关门了，门口贴着少药材的告示。”
才第一日，百姓与世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百姓们畏惧，世家们肯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买吃的。
京城繁华不是一般地方可以比，且周边城池也会陆陆续续跟着关门，等他们派人过去，早就晚了。
到了下午，市上的人更多了，两头徘徊，不断敲响铺子的门，没有一家回应。
门外的人太多，只要一开门，百
姓蜂拥而进，铺子就会很危险。
黄昏时分，贺少清提着药箱回来了。
婢女捧着凉茶递过去，贺少清笑着道谢，与赵莲芳说道：“我施针控制病情，留了两日的药，秦御史将我送出府，问我为何跟着棠记折腾。我说赵大娘子对我贺家有救命之恩，此刻自该帮扶一把。秦御史叹气，便也没说话，说两日后再请我过府。他话里话外问我，此事会闹几日。”
贺少清顿了顿，有些犹豫，“我说是他们先欺负棠记小女娘的，至于闹几日，我也不清楚。”
谁都不知道几日，就连顾长宁这个主导人都不知道。
外面，一片昏暗，暮色四合。
顾长宁抬首，锐利的目光望向虚空中，前一世的软弱被她驱得干干净净，她知晓自己在做违逆天道的事情。
与棠记、上官家乃至贺家有合作的铺子，在这个时候都会心照不宣的跟着罢市。
她也没有想到十六位管事会让京城关了大半的铺子，不仅仅只有棠记！
贺少清说完后，下意识看向赵莲芳。赵莲芳朝他笑了，似乎在说你做的很好。
贺少清羞红了脸。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贺少清回客院休息。
张家的小厮进来送了一封信，信上三言两语：莫怕，帝怒，不怪棠记。
皇帝震怒，但没有怪罪棠记。
“陛下是个仁君。”赵莲芳叹道。
顾长宁将信烧了，火光一跃而上，照亮了眼中的光，她问仆人：“陆家门前的书生呢？”
“还在呢，不肯离去。”
“告诉世家们，何时不插手女学的事情，何时开市，我是不怕的。就看他们何时罢休。”
顾长宁轻声细语，徐徐挺起脊背，再抬首时，眸色绚丽若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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