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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农工商，顾长宁却控制住京城的命脉。
信纸烧完的那一刻，少女面色冷冷，眼中一片坚定，这一世，她不怕的。
有棠记在、有大司马在，她便要京城乱了。
小厮们出去传话了。
黑夜被烛火挡在了室外，顾长宁神采奕奕地端坐在主位上，默默等着各地的消息。
赵莲芳犹豫了下，目光在她脸上流盼，思考一瞬后，她问道：“你当真不怕那些世家？”
“姨娘，棠记在京城不假，若是撤出京城，损失是有，未必会影响根基。”顾长宁手下拨动着算盘，烛火下，鬓发乌黑，两颊莹润。
“你想撤出京城？”赵莲芳目光微顿，轻道：“你最坏的打算是让棠记撤出京城？”
顾长宁皱眉，不，她不会撤出京城的。忽而一阵风卷来，一只水墨相间的海东青飞来，落在桌上。
“这是大司马的？”顾长宁一眼就识别出来。
前一世，她见过这只海东青盘旋在谢凛的肩膀上，神气盎然。后来，这只海东青生了小崽子，颜贵妃想要讨要，巴巴地派宫人去求。
谢凛是出名的脾气不好，人还没进门就没打了出来。
颜贵妃生了好大的脾气，崔朗一连多日歇在她的宫里以作安慰。
吴恒站在门外，吓出一身汗，“小娘子，海东青回来，您放心，它不伤人的。”
顾长宁凝眸，伸手摸摸海东青的脑袋，海东青趁机蹭蹭她的掌心，像是认识一般。
“很难想象阿兄会养出来这么温顺的一个玩意儿。”顾长宁疑惑，唇角带笑，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小东西，显然是很喜欢。
她央求道：“吴副将，怎么养它，我养一段时间可好，等大司马回来，我再还给他。”
“您喜欢，就养着，喂养它的人也会来的，它当是识得您的气味。”吴恒头顶生汗，“这个海东青是有一对的，都有专门的人来喂养。您无需担心，喜欢就留下。”
顾长宁颔首，一日不快，烟消云散了。
赵莲芳皱眉，不懂外甥女的心思，“这么一只鸟就哄得你这么高兴，没出息。”
“您才是没出息的，我就是喜欢罢了。海东青呢，大鸟。”顾长宁喜不自禁，摸摸脑袋，又摸摸尾巴。
海东青倒也识趣，站着不动，摸尾巴的时候就扭着屁股，摸脑袋的时候蹭蹭顾长宁掌心，主打一个听话。
顾长宁爱不惜手，不停戳来戳去，赵莲芳摇摇脑袋，真没出息！
海东青留了下来，骄傲地扬起脑袋，赵莲芳无语望了一阵。
一人一鸟玩了半晌，外间不断有消息传来。
子时，消息才陆陆续续停了下来，顾长宁困顿，赵莲芳要回去睡觉了，临走前嘱咐顾长宁：“早些睡觉，等明日张壁的消息。”
明日朝会，必然会议论此事，就看皇帝怎么处置了。
“我知道的。”顾长宁乖巧应声。
万籁俱寂，一夜安宁。
晨起，又是一个艳阳天，朝会已过半。
棠府的人刚起，门就被拍响了，门人抬首，是一道人，他下意识就关上门，对方揪着他的脑袋。
“我是五皇子，让你们主子来。”
五皇子？
门人半信半疑，上下打量一眼，自己做不得主，先将话传给周管事。
周管事拢着袖口走来，乍见那张面容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五皇子，道观缺什么了吗？”
棠记答应给五皇子建造道观，开工后，五皇子日日不回宫了，就在道观里住着，日日盯着施工。
五皇子一身道袍，哪里像是一朝皇子，看得周晏直皱眉。
五皇子无视周晏的眼神，说道：“不缺，我来找你们主子，让她跟我去道观住两天，等大司马回来再说。”
“去道观做什么，做道姑吗？我家主子可是要嫁人的，您别乱来。”周晏抗拒。
大清早带人家小女娘去道观，这叫什么事儿！
“你家主子作妖，闹出那么大的事儿，世家们吞了她的心都有，小舅舅不在，自然是要随我去道观避难，难不成坐等被她吞吗？”五皇子摆摆手，催促一声：“快去快去、孤可是一片好心，道观里最安全，谁敢来道观闹事，孤一剑劈了他们。”
周晏干站着不动，“您的好意，我们知晓了，就不去了。”
“不去、为何不去了？你家主子舍战群儒，又罢市，孤就没见过身无依靠，还敢这么闹的小女娘。”五皇子俊秀的面容皱了起来，“谁家敢娶她呀，赶紧去我那里修身养性
。”
周晏被说怒了，“不去就不去，什么修身养性，我家主子很好，不需要修，我和你说，这件事我家主子没有错。他们要烧死我家主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后果呢。”
“烧、烧什么烧？”五皇子愣住了，“我没听过这件事。”
周晏让他给气死，“我和你说，前日，我家主子回来，那群书生们泼油烧我家主子的马车，那么大一辆马车都敢烧，您说，我家罢市不可吗？”
五皇子被说得哑口无言，沉默一阵，说道：“那些书生呢。”
“不知道。”周晏没好气道。
五皇子也是无奈，与周晏干瞪眼一阵，“罢了罢了，我回去看看，天下脚下，敢放火烧，不要命了，孤弄死他。我派些人来保护棠府。”
“不用，我们棠记有人。”周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五皇子火烧屁股一般转身走了。
周晏狠狠哼了一声，回身就去找小主子说话了。
海东青在屋檐上徘徊，俯冲而下，吓得婢女们一阵叫唤，吓过人后，悠哉悠哉地飞回屋顶上。
远远见着周晏哼哧哼哧的跑来，海东青仰天叫了一声，振翅高飞，再度猛地冲出去。
“啊、哎呦、哎呦……”
周晏吓得原地蹦了起来，“什么玩意、什么玩意儿、哪里来的鸟儿，吓死我了。”
窗户闻声推开，露出顾长宁俏丽的小脸，笑了笑，“海东青，回来，别吓着周伯伯。”
海东青绕着周晏飞了一阵后，扬起尾巴，骄傲地朝着顾长宁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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