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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声音很轻，话语过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洞穴内光线幽暗，白行川看不清心魔脸上的表情，只能从那细微的小动作中发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白行川抿紧唇，放在剑柄的右手不由地加重了几分力气，指关节处微微泛白。
他喉间微涩，艰难开口：“你…知道了什么？”
心魔轻嗤一声，抬起脸来，脸上尽是笑，只是那笑莫名让白行川心里没了底，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
凄凉中带着无限悔恨。
像是自堕深渊不成却害了无辜之人后发现那所谓的无辜之人竟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时的那种悲凉绝望。
白行川自知上辈子的他的秉性如何。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惊疑，心里落空空的，感觉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等白行川再次发问，心魔开了口：“我们都是罪人。”
“什么？”
心魔看向他，黑眸死死地盯着他，声音低磁宛如鬼魅，“我说，我们都是罪人啊！”
“你可知上一世沈寒涧那剑灵为何会在第一眼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心生杀意吗？你可知沈寒涧为何会厌恶‘我’吗？”
心魔话未说完，白行川却似有所感，脸色瞬间苍白，双唇也失去了血色，他握紧了剑，咬牙道：“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一世的师尊眼中有我！师尊他……！”
“他喜欢你？”
似是觉得好笑，心魔仰头大笑几声，连泪水都笑了出来，笑声过后是充满恶意的话语：“是你啊，啊不，是我们。我们杀死了沈寒涧的家人朋友，他的兄长更是在他眼前自刎身亡。”
心魔眼底一片幽暗，看到白行川一瞬间弯下的脊背，忽地有一种拉人一同下地狱堕落的畅快之意，他轻笑一声反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喜欢你这个杀人凶手呢？”
心魔与本体有着一定的共感。
如若心魔同意或是强行窥探，主体是可以看到心魔的记忆的。
心魔满腔恶意，将自己的记忆塞进白行川的脑袋里，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白行川崩溃的模样。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世的白行川对沈寒涧的情感。
白行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动，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大脑，血红的记忆仿佛带着腥甜的味道，如临其境般真真切切感觉到少年滔天的恨意和无限的绝望。
白行川能感觉到心底撕裂一般的疼痛，他抬手攥紧衣襟，仿佛有人在狠狠掐住他的脖颈般，喘不上气来。
最了解自己的莫过于自己。
看到心魔满脸灰败，他一时间竟不知这令人绝望的溺水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是他的？还是心魔的？
白行川狠狠咬了口舌尖，剧烈刺痛感将他拉回人间，他粗喘着气，鲜血沿着唇缝溢出也不在乎。
白行川看着他：“如若是真，我这条命给他又如何？”
他本就是已死之人，所谓的重生不过是从天道那里多偷了几年的美梦罢了。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将自己的美梦打碎来换沈寒涧从噩梦中苏醒。
心魔笑声一窒，幽暗黑眸看向他，只是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寂静之中时间的流逝仿佛停止，当白行川以为心魔不会出声时，却听见他说：
“我是不会放手的。”
心魔声音很平静，除了略微的沙哑外，没有一丝起伏。
可他说的话却让白行川毛骨悚然。
“他是我为之存在的原因，哪怕是死，我也会拉着他同我一起殉道
。”
“他的一生只能与我捆在一起。”
早知心魔是他心中最为偏执疯狂的一面，他早就知道自己以及自己所谓的心魔是如何的模样品性。
但在听到这番话时，白行川还是忍不住发怒，在知道所有以后他怎么还能做到这般自私的举动？
白行川拔出不负剑，剑锋指向心魔，语气冰冷：“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无话可说了。”
心魔弯着眸，眼底没有一丝情绪，“我们迟早会有今日一战，不过早晚罢了。今日我与你，只有一人能活。”
————
好冷。
身体好沉。
“小涧……小涧……”
沈寒涧听到一道模糊的声音喊他，可惜眼皮实在是沉无法睁开，似是他下沉的速度太快，那声音有了几分急切。
“小涧、小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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