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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婉园”左栋别墅区大门口,陆习微没想到来接厉谨还能捎带着接到商时勖,两位老总云淡风轻地一同出门,陆习微拉开车门,打过招呼,“商会长,厉先生,昨晚玩的怎么样?”

厉谨脑子里瞬间闪过昨夜凌乱的记忆,那些揉皱的文件是不是要赔给他?所谓的“来真的”,又有几分可信?

眼睛干涩,厉谨心虚,从车载储物箱里取出眼镜戴上,回答:“玩得不错,先回公司吧。”

车里气氛无比安静,没有人说话,陆习微在前面开车,觉着后座两个人被一层薄薄的雾笼罩起来,像是吵架了,又不太像吵架了,这就是玩得不错吗?看来是工作没谈妥,陆习微默默开着车。

商时勖接了个电话,对方言辞激烈,想来也是唾沫星子横飞,言语中带着“月亮湾”“厉谨”“影响不好”这类词汇。

商时勖脸上没有一丝不耐,手臂弯曲,修长手指支着下颌,眼里没有半分波澜,也很意兴阑珊的模样,五分钟后,他道:“就这些?”

对方:“……”

商时勖说:“不构成取消资格的判定,还有事吗?”

对方哑口无言,电话紧接着就被挂了。

厉谨不太自在,淡淡说:“习微,先送商会长回京市商会大厦。”

商时勖关上手机,微垂着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厉谨,问:“我的事不急,你的事更急,还是说不方便我旁听?”

厉谨抿唇,刺痛好些了,他无话可说:“那你就来吧。”

公司里闹翻了天,厉谨推门而入,大厅先是爆响一声:“我日你祖宗!”而后如同喧嚣闹市,撕扯着衣服,简直像在撒泼。

陆习微厉声喝道:“都吵什么?”

厉谨的出现无疑是集火,黑衣保镖冲上来护住他,互殴的是公司职员,一个厉谨认出是杰出医药代表徐星海,一个是本市一家医院的院长,气得脸通红。

徐星海擦了把汗,跑到厉谨面前,“厉总,您看看吧,这欺人太甚了!”

“别急,”厉谨满脸从容,“还打起来了,闹得不像话。”

徐星海没和厉谨打过交道,心里是不服的,但厉谨的气息冷冽得让人心惊胆战,他对上厉谨的眼睛,顿时汗如雨下,老实说:“他们医院自己差点治死了人,来说我们的药有问题。”

厉氏医药自主研发的药品物美价廉,一向广受好评,厉谨接过单子看了眼,“没错,是我们的药。”

老院长气喘吁吁的,厉谨怕他心脏病犯,安抚着他:“您和我父亲合作快二十年,于情于理,家属要求的这笔钱我们都可以赔付,至于您的医师犯的错,您自己处理。”

老院长拉着他的袖子,满眼是忧虑,“但你们这些药单子实在是有点贵,虽然是厉氏的专利产品,但能不能降低一点价格?”

平常定价这种事是传不到厉谨跟前来的,通常在财务部就给拦住了,这些产品价格本来没那么高,厉谨心里有数了,没有和老院长解释公司必要的流程,但不推脱责任,云淡风轻地拉着他的手,说:“一定是价格部分出了差错,我会落实,您等着消息就好。”

“没错!”老院长一怔,眼眶通红,仍是不放心,“徐星海这个人,就为了回扣钱,花言巧语骗我签了那么多单,我医院资金流转本来就勉强维持,这笔钱……您看?”

厉谨心平气和地说:“我明白,这笔钱我会用别的药品补上,另外再免费赠送您一批医疗器械,我相信这么久的合作,您信任厉氏的质量和口碑,再换任何一家药企都不能保证质量和价格比得上我们优惠,您说呢?”

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深谙这话里蕴藏的逻辑,厉先生轻描淡写几句话,安抚、解释、警告一应俱全,条条框框有理有据,却是随机发挥,老院长满脸通红,不答应都算对不起厉先生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

“好,好!”老院长揉着眼睛,咳了几声,委屈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混着眼泪,叫人说不出的啼笑皆非,“别的人我不信,唯独您的人品我相信,厉老先生教子有方,我回去等着,不打扰你们办公了,这就走,这就走!”

等老院长走了,厉谨回过头,脸冷下来,“徐星海。”

“诶。”

徐星海低着头,颓唐的样子,悬在上空的心快要爆炸。

“做生意,价格要公道,谈合作,人品要诚实。”

“是,是。”

徐星海满头是冷汗,腿都快要站不稳,手紧紧攥成拳。

厉谨手指勾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放到徐星海耳朵上夹着,冷淡的眸子里映出星火一簇,“跟我上楼。”

徐星海不敢摘,烟雾在眼侧弥漫,随即鬓角就火烧一样的疼痛,真叫一个“火烧眉毛”!肉快烧焦了,徐星海忍着疼,不敢叫,手颤颤巍巍去摸耳朵,摸到了血,他整个人都傻了,知道厉谨在罚他,更是大气不敢出。

“各位,”厉谨微微笑道,“这里是厉氏的办公大楼,不是监狱门口,”厉谨示意安保赶人,依然笑着说,“不过要真当监狱用,也成,晚上加班,怎么样?”

这一生犹如平地惊雷,和徐星海一比,厉谨更显苗条清瘦,脸庞秀美温雅,活脱脱像个明星,但他一身西装笔挺严肃,松竹傲骨,目光从冷冰冰的镜片后方投射出来,脸上的笑容明显不是因为高兴,而是揣摩不到的神秘意味。

人们不约而同作鸟兽散,厉谨让陆习微去外面堵着媒体的采访,又打电话给曹叔,让他去查医闹的人是什么来历,事情一码归一码,都要弄明白。

总裁处的主管蒋云捋了捋长发,见厉谨远远走来,忙叫所有员工都回去各干各的,厉谨带着徐星海团队的人进了办公室,大家在门外静悄悄的,都竖起耳朵听。

徐星海把表格递上去,谨小慎微地,“厉总,您看……”

“不看,这些表格都是敷衍我的,”厉谨把表单一扔,“员工每天做不完的表,90%没用,这种公立医院垫费周期长,哪个医药代表也不愿意做,我理解你做假账的心情,只问你贪了多少?”

徐星海满耳朵是血,报了个数,门外大家一听都捏了把汗。

厉谨“哦”了一声,扭过脸,对蒋云轻声说:“小云,把门关上。”

声音越轻越有些风雨欲来的架势,蒋云动作利索照做,驱散试图在外听响儿的其他人,紧跟着屋里就传来急促的辩解声,大家面面相觑,噤若寒蝉,都离得远远的。

蒋云很有眼力地把跟上楼的商时勖请到贵宾区坐,她很不确定厉先生会不会拿烟灰缸砸徐星海的头,絮絮说了自己的顾虑,又诚心实意地说:“商会长,多亏您昨夜和我们厉总谈工作,否则媒体面前真的很难说清。”

商时勖喝了口咖啡,说:“你们厉总不是乱发脾气的人,徐星海再过分也是个人,没触及到底线问题。杀鸡儆猴会有,否则上行下效,明天就是李星海赵星海,收拾一个还有一群,厉先生肯定要时刻提点着下面人的,先等着吧。”

半个小时之后,徐星海失魂落魄地出来了,两颊高肿糜烂,不知道扇了多少个巴掌,自个儿的手掌心都肿了,垂头丧气不知道多落魄,一整个团队都像落汤鸡一样。

蒋云忙不迭进去收拾残局,不一会儿厉谨就出了门,叫来蒋云,当着大家的面,说:“徐经理业务做的好,团队业绩也不错,还让他回去上班。”

蒋云愣了,“不开除?”

“嗯,”厉谨转了转腕上手表,“还给他加薪水,团队也官升一级。”

虽说裁员要赔钱,但徐星海现在底薪20k,算上奖金年包能有70个w,虽说工作能力出色,再升职……蒋云彻底摸不到脑袋了,这就是杀鸡儆猴?

厉谨只说:“去办。”

“……明白了。”蒋云只好去人事部,准备后续的通知,满公司都传起了这事儿,但是对厉谨赞不绝口,蒋云一品,突然摸到了一点头绪,恍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徐星海原来是首席财务官cfo厉荣逍的得力干将,一直不满薪水,但是人老实,业绩好,这次铤而走险,估计是因为家里母亲住院,妻子二胎,大女儿上高中要钱,加上京市的房贷车贷,足够压垮一个成年人。

其实自从厉谨掌管集团事务以来,仅一个月就一日紧似一日,已处理了不少明里暗里吞钱的家贼,办公楼里没有藏得住的秘密,上下一通气,都知道这位厉先生的手段,今日一品,还真是……不同凡响,不见血的杀鸡儆猴,反倒是起了警示激励作用,效果更显著!

厉谨揉了揉眼睛,摘了眼镜,把那些文件都团起来扔进垃圾桶,下楼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临时通知:今天下午2:00、15号会议室的新媒体宣传工作三方视频会议暂时取消,乙方方案进行升级改造,会议改到明天上午10:00,请各位悉知。”

这就说明下午没工作了。

厉谨松了一口气,实在是紧绷了一上午,有点累。

但还有一件事,厉谨给谭明章打了个电话,请他们“风赏传媒”的公关团队把负面新闻刷下去,谭明章很痛快地同意了,约了他下周一起去打球,篮球、高尔夫球、台球,都打。

厉谨有求于人,只能说“好”,谭明章所在的娱乐圈传媒板块是一块新市场,大意不得。

大门口,陆习微在车里坐着,确认没有媒体再来“曝光”了,但也错过了公司午饭,他只好把面包拿出来啃。

陆习微一直觉得厉谨很不对头,厉先生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游刃有余,从未有过今天这样随心所欲对商会长的时候,所有的锋芒像刺猬一样冒出头,锐不可当。

想起那晚游轮上谈笑风生的厉先生,陆习微联想飞飞,不由得想起那金头发的外国人——厉先生对他看似是礼貌亲切,实则叮嘱保镖们时刻盯着他的动静,再不想与他打交道。

陆习微边嚼面包边八卦,想陆宁宁,也想该死的花心姐夫,见远处厉谨走过来,忙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给他开了门,说:“我听说下午会议取消了,厉先生,晚上有什么安排?”

厉谨抚着额头,平静道:“没有安排,三方会议结束后销售部自主跟进,我暂时无事。”

“那正好,”陆习微从口袋里摸索出两张票,往后一递搁到厉谨膝盖上,眉眼弯弯道:“我这里有两张音乐会的门票,我今晚要和姐姐姐夫回家聚餐,去不成了,厉先生可以带人去看。”

厉谨拿起一张门票,青桔橙花的青春配色,许多歌手、乐队的名字,他零星也认识几个,不乏大明星。

可是有两张,厉谨为难说:“算了吧,我没谁可找。”

陆习微脑筋转得快,提议说:“那晚和您去玩的何琛先生呢?”

商时勖从公司门口刚出来,走到车边就听见这么句话,说:“我有小何总的电话,要找他吗?”

陆习微一打眼见了他,眼珠一亮,开门让他进来,“商会长,您来的正好,我们厉总这有两张音乐会门票,正愁不知道找谁去。”

商时勖看着厉谨腿上的门票,西装裤包裹的长腿细长柔韧,思绪飘飞,平心静气说:“厉总想找谁?”

陆习微思索说:“港区来的那位小何总——”

厉谨的手指微微蜷缩,打断他说:“习微,我不去。”

陆习微“唉”了声,丧眉搭眼的,“您不喜欢小何总,也别耽误自己的心情啊,多难得的机会,上个月您是满勤,这个月也该休假了。”他看向商时勖,有意提醒说:“万一商会长今晚没事,想要放松下心情呢?”

厉谨:“……”

商时勖看了眼手机,说:“我今晚休息。”

“这不是巧了?”陆习微故意说:“我们厉总今晚也不加班。”

厉谨:“……”只想让他住口。

商时勖说:“厉先生不在公司加班,也许去别的地方加班。”

陆习微天真的问:“去哪里啊?”

商时勖说:“问你们厉总。”

厉谨微微蹙眉,本想这事就揭过去算了,可是话都说到这里,他想起昨晚失控的吻,又想起会所里攀着他的雪金色长发小男孩……陆习微不会想到这一层,但心里有鬼的人自会想到。

厉谨也有别的顾虑,再不给商会长面子,那陆习微就有点尴尬了,小陆还年轻,而且很善良,厉谨不忍心把局面搞到两难的境地去,只好拿起一张票递给商时勖,温声说:“商会长有时间就再好不过了。”

商时勖接过去,看着厉谨淡淡平和的侧脸,低声说:“厉先生是诚心邀请我去看吗?”

他这声音比起昨晚还要低沉微磁,好听沉敛,却是刁难,厉谨感到耳根微微发热,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是,我‘诚心’邀请你,给个面子吧,好不好?”

商时勖也不为难他,唇角微弯,说:“恭敬不如从命。”

要去音乐会,不能西装革履的,显得格格不入,太过装腔。

中午阳光明艳,商时勖回了家换衣服,开车去接厉谨。

厉家老宅一如往昔,商时勖站在车旁,在外看着熟悉的建筑,却不能如前世一般进门做客,心中陡然。

厉家选址好,路两旁是林荫路,夏末秋初,翠绿嫩生生的树叶还未完全落尽,银杏叶却金黄灿烂,厉谨从路尽头走来,踩着柏油马路,低头在看手机。

喜鹊从电线杆子上飞过,风送暖意,厉谨终于没再穿那一身黑,许是为了符合音乐节的气氛,他穿得很休闲,白色的衬衫,毛呢格子外套,水洗蓝的牛仔裤,白色的板鞋,迎面走来的步调很轻快,也有些不自在。

他个子高,腰细腿长,又瘦,牛仔裤短了一小截,银杏叶刮过骨感清晰的脚腕,枝头鸟儿喳喳叫,好像秋天就这样悄然来临。

商时勖有强烈的冲动,拿出手机,喊了声:“厉谨!”

厉谨猝不及防地抬头,乌黑的头发随风散,湿润的眸子若有光,半张着唇,衬衫上装饰的银色链子晃来晃去,闪烁微微银光。

金黄的叶子在他身后飞扬,像一幅尘封多年的画卷活了过来,温柔美丽的青年,朦胧明媚的光影。

画面定格这一年秋,25岁年轻的厉谨鲜明个性地留在了相片里,伴随着秋意的初潮,悄悄燃烧着商时勖重回一世,心里最死寂柔软的那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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