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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我竟被人诱骗去做这种事!”
趴在卡尔背上,玛蒂尔达手上的竹篮在背着自己上楼梯的男人眼前晃动,“我居然跟你去偷厨房!太难以置信了!”
卡尔看不见玛蒂尔达的表情,却看得见女人涂了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隔着手帕小心翼翼地从篮子里取出一块草莓蛋糕。很快,他听见背上的女人评论:“果然自己取来的东西更好吃。”
偷变成了取,说明她很满意。
“看来我饿了。”
瞧,哄女人吃东西就这么简单。卡尔无声地笑了。
“我猜你在笑!”
玛蒂尔达把一个小甜饼拿到卡尔唇边,故意逗弄:“告诉我,你上学时是不是经常去洗劫学校后厨?”
卡尔:“十五岁之前这么干过。那时厨师们在餐厅走廊上贴了个通缉,悬赏两桶熏肉捉拿偷水果的小贼。”
他吻住女人的手指,在她下意识躲闪时,趁机叼走了小甜饼,“结果是我破了案。我把那只晚上总站在我窗台上歌唱的胖猫交给他们,换回两桶熏肉以及大厨的友谊。”
“你太坏了!”
玛蒂尔达娇笑起来。
“我是好孩子。”
从女人那里骗得小甜饼的卡尔一本正经地反驳,“起码与同学们一起证明了猫酷爱吃水果!”
调整一下姿势,让玛蒂尔达更加舒适,卡尔在走上甲板前叮嘱:“我希望你把斗篷披好,外面有些冷。”
正在品尝冰冻过的布丁,早已忘记自己偷厨房时笑得多坏的玛蒂尔达埋怨:“我在厨房里担心得全身冒汗。”
若被发现,她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生出把人沉入大西洋的念头。
在轮船的灯光下,两个人,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慢悠悠地出现在甲板上。他们的影子几乎重合在一起,被拉得老长。
几乎所有人都在泰坦尼克号内享受美好时光,甲板上空空荡荡,偶尔有一两道苦哈哈夜巡船员的身影闪过,寂静极了。
错,如果把飘荡在甲板上的琴声算进来,其实不寂静。在音乐烘托下,空荡的甲板别具浪漫色彩。
“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曲。”
最近一二十年开始,早已逝世的德国曲家巴赫在全球逐渐显露名声,十余年前,大概是1900年的时候,大提琴家卡萨尔斯让这组曲子重见天日。玛蒂尔达听到夜风传递来的音符,伏在卡尔耳旁悄悄问:“你准备的?”
其实她已经开始猜测这个男人到底还能准备出什么来。
卡尔点头。的确是他准备的。大提琴手会一直演奏这组曲子,直到他带着法兰西姑娘溜出舞会,躲到空无一人的甲板上。
停下脚步,卡尔蹲下身,把玛蒂尔达小心放在地上,从她手里接过竹篮放在一边,待女人整理好裙摆,他向她伸出手,提议:“一起去开阔的地方。”
柔柔地注视邀请自己的黑发男人,玛蒂尔达把手轻轻搭在他掌心,“无论去哪儿都可以。”
满天繁星下,这对男女如小孩般手牵着手,漫步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北大西洋四月夜晚的风变得温柔起来,灵巧地绕过他们,留下一个个音符。
“今晚好玩吗?”
卡尔牵着法兰西姑娘的手,仰望闪烁的星子,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问道。
玛蒂尔达笑了:“当然!”
好玩又刺激,这辈子不会再如此幼稚了!身为舞会焦点的他们从热闹喧哗的舞会大厅中奔跑而出,穿着礼服蹑手蹑脚地潜伏在厨房过道口,砸出一个黑面包引开值班服务员,用最快的速度扫荡各色美食,把厨房搅得一团糟,然后她如砍了果园果树的坏孩子那样忍着笑扑到卡尔背上,迅速撤离一路奔逃。把贵族的矜持落了一地。
捕捉到栗发女人未竟之言,卡尔拉过她,手掌顺着腰侧一路抚摸,隔着衣料按揉女人腿上紧致的肌肤,轻笑道:“我猜你需要按摩。”
“你!”
虽没有人,可他们的确在公众场合,玛蒂尔达简直不敢相信半天前还谨慎守礼的严谨男人会这样!难道她看走眼了?
迅速拿开手,卡尔在她做出反应之前快步逃开,道:“听说穿高跟鞋很累,其实你可以更随意更幼稚些!”
扑哧一笑,玛蒂尔达跳着扯松脚踝上的丝带,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鞋子,光着脚小跑跟上卡尔。故意靠在他身上,娇声道:“我腰酸背痛,你给我揉揉?”
黑发男人小心扶起把半个身子重量压下来的法兰西贵族小姐,轻轻按摩她的后腰,却偏过头看向天边,生硬地转换话题:“我曾收集过巴赫的曲谱,现在是g弦上的咏叹调。”
借助远处照射过来的光线,玛蒂尔达凝视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忽然,她丢下高跟鞋,张开双臂扑向他。
巨大的冲力袭来,卡尔只来得及侧过身,就被扑来的女人推向后方。背部完全探出护栏悬空面对海水,黑发男人产生一种只要稍微仰头就能看见数十米下浪花的错觉。卡尔用双手从两旁拉住护栏,防止自己连同玛蒂尔达一起从船上掉下去。
身上的女人还在把身体往下压,重心快速变化,卡尔的脚几乎站不稳,他死死扣住护栏,直起自己向后弯的腰,“伯特兰,很危险!”
如果下面是平地,他不会紧张,但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洋。
“你脸红了!”
玛蒂尔达对两人的危险毫不在意,她故疑惑地捧住黑发男人的脸颊,笑问:“你不相信自己的手?”
直视女人墨蓝如海的眸子,卡尔扯了扯嘴角:“你不懂没能学会游泳的人。”
黑发男人眼神虽然柔和,但柔和下隐藏了玛蒂尔达不懂的东西,藏得太深,她看不真切,根本不想看。年轻的法国姑娘下意识用手蒙住卡尔双眼,睫毛划过掌心,好似有把刷子在心尖挠了一下,痒痒的。或许,适当装傻是个不错的选择,她说:“你想,我就会了解。不想,我不会介意。”
黑发男人只是弯下腰:“地上凉,不能久站。”
有力的臂膀穿过后腰与膝弯,双脚离地,她顺从地靠在男人胸口,甜蜜地笑了。
两人慢吞吞地走走停停,乐曲从巴赫换成贝多芬,在第一大提琴鸣奏曲结束前,两人来到昏暗的船头。船上的灯光似乎恰好忽略了此处,仅靠地上两支罩在玻璃罩下的大蜡烛散发出朦胧的光。
在这里,玛蒂尔达没能看见预想中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灵活轻快音符的钢琴手,也没能发现大提琴的踪影,偌大的空间中只有他们两人。
“别找了,这里只有我们。”
卡尔走到最前端的护栏边,席地而坐,将女人放于膝上,与她一同望着被快速劈开的海面,压低声音告诉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玛蒂尔达把脱下的丝质手套抛入大海,道:“随地乱扔垃圾,加上这一条,我今晚干够了坏事。”
她顿了顿,“在舞会上,你说过有话要告诉我。。。。。。”
“还是这个速度。”
她听见卡尔喃喃自语,话语下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将要喷薄而出。
“卡尔!”
玛蒂尔达紧紧抓住男人的手,“你。。。。。。”
“抱歉,走神了。”
卡尔笑了笑,回答玛蒂尔达的问题:“我想在这里请你与我再跳一支舞。”
不为给别人看,“就我们俩,只有我们俩。”
这才是他的计划,这才是他时刻表中安排的内容。他在泰坦尼克号最华丽的地方邀请她,一起在数千人面前翩翩起舞。然后,拉着她的手,从奢华热闹的舞会上逃跑,跑到黑暗的甲板上,仅有他们两人的地方,继续狂欢。
“伯特兰小姐,您愿意成为我的舞伴吗?”
玛蒂尔达率先起身,拢好有些松散的秀发,答应星空下的男人:“好!”
“踩上来。”
卡尔脱下礼服外套铺在地上,起身环住她的腰,吻住她。
“你很美。”
夜风送来乐声,这对男女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漫天繁星的注视下,相拥共舞。
没有掌声,没有相机,是一支独属他们两人的舞蹈。以供多年后在记忆里细细回味。
“我承诺,你将是我此生唯一的舞伴。”
贴在女人耳边,卡尔依旧如此承诺。
玛蒂尔达笑起来:“我不需要!而且,这种甜言蜜语只能骗小姑娘!”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姑娘。”
“我只骗你一个小姑娘!”
从扇套里抽出扇子,打在黑发男人额头上,玛蒂尔达轻哼:“你被德卢卡教坏了?”
她记得这人大半天前嘴里根本蹦不出一个甜蜜的词。
“不要提他。”
卡尔的眼神变得幽暗,他夺过女人的镶金扇子,朝后随手一丢,把贵族小姐拉入怀中,柔声道:“你早该清楚,我是个坏透了的大坏蛋。”
任由男人轻轻抚摸自己后背,玛蒂尔达灵巧地握住卡尔腋下枪套中的枪柄,“参加舞会带这种东西,的确是个坏蛋!”
嘭,一声闷响,枪套连着里面的金属物体掉落,砸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