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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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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比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警醒地注视着苏瑞,拖延着时间。

苏瑞真的会像她所说的那样,杀死艾丽卡吗?

依照茹比对卡缪的了解,他虽然狠心,却珍惜每一个念力者,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杀害人质的事情。

可是,让她去质疑苏瑞对卡缪命令的执行程度,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众所周知,苏瑞是流云团所有人之中,最忠心于卡缪的一个,恐怕就算卡缪叫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服从。既然她这样告诉茹比,那必定是卡缪的意思了。

“别想耍什么花样,茹比。可别忘了我的能力是时间操控,如果你现在吵醒了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人,我们的对话就立刻终止,那么……你隔天就能看见艾丽卡的尸体了。”

仿佛看透了茹比的挣扎,苏瑞冷冷地说。

茹比使劲咬了咬牙。现在随苏瑞走的话,未必救得出艾丽卡,而且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可是如果反抗,一旦苏瑞使用念力逃脱,那么,艾丽卡一定会没命!

“……我跟你走就是了。”

茹比说着,慢慢走到门外。

正值凌晨三四点钟,在尚未消失的月光下,苏瑞的脸色呈现一种透明的苍白,憔悴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似的。茹比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

问完她才意识到,两个人早已是敌非友,这句如同关切一样的话就显得十分可笑。

苏瑞楞了一下,低声说:“没事,我没事。”

她顿了顿,总算是恢复了原有的不露一丝情绪的模样:“走吧,带你去见艾丽卡。”

两个人越走越远,苏瑞始终紧紧跟在茹比三步远的地方,茹比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不过走到了这一步,茹比也并没有打算逃脱就是了。就这样,两人在黎明前最后一丝黑暗之中进入了城堡地道。

看来赛可的猜测没错,卡缪的确藏在城堡之中。只要能撑到白天,赛可一定会制造足够大的混乱,让自己和艾丽卡逃出去,到时候就见招拆招好了。茹比暗暗思忖,已经打定了主意。

不过,这城堡的地道,很像过去流云团处罚犯错的人的地方,一样的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腐烂的气息,两旁的火把闪烁着阴渗渗的光,无端的让茹比感到心烦。

在拐了数道弯之后,茹比脑海里的线路图已经开始混乱,她佯装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句:“还要走多久?”

“我明白,这里很像是地牢对吧。茹比你可是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呢,是不是还挺怀念的?”

苏瑞的语气里有一丝激将和嘲讽,仿佛在说“你怕了就别去”。

茹比用力握紧了拳头,暗暗告诫自己,苏瑞就是借这样的心理暗示削弱自己,决不能让她得逞。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茹比索性淡定地说:“你不准备带我去见卡缪么?好不容易把碍事的叛徒又抓了回来,还不赶快邀功。”

“哎呀,果然比起伙伴,小茹比还是更想念卡缪一些吧。”

苏瑞似笑非笑地说,“可惜他很忙,没有时间注意到你这样的小女孩。毕竟,现在可是攻克王都最关键的时候。”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茹比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来,心里却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细节被她忘记了。可这时,苏瑞已经在一处地牢的门口停了下来,打开大门,里面躺着一个蜷成一团的银发身影,只能从身体细微的颤动中感觉得到她还活着。

“艾丽卡!”

茹比几乎就要扑上去,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你们对艾丽卡做了什么?她还活着吗?”

苏瑞斜倚在门上,带着考究的神色看着茹比。闻言,她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冲进去,那倒是给我们省了不少力气。”

“少废话,快点放了艾丽卡!”

茹比咆哮。

“你说的才是废话吧。想让我放了艾丽卡,唯一的方法就是……从我的身体上面踏过去。”

这话和宣战并没有什么两样,苏瑞的脸上也笑容不再。话音刚落,茹比已经冲上前来,气刃毫不犹豫地攻向苏瑞的颈动脉要害!在她的手指尖即将触碰到苏瑞的一瞬间,苏瑞却凭空消失,紧接着,茹比只觉得从后颈处重重的一击,直接被打倒在了地上。

她眼前一黑,几乎能感觉到生命力从身体里飞了出去,可还是凭意志力硬生生地挺了下来,这才感觉到,后颈处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中的诧异几乎将她淹没。不过茹比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当然了,对于苏瑞来说,暂停时间之后,移动到茹比身后这种事,真是再简单不过。

如果说这个能力还有什么缺陷,那就是在时间暂停的时候,不能移动或是攻击任何人这条制约。然而现在,苏瑞的动早已快到几乎没有破绽的程度,那么这条规则存在与否似乎也就没有意义了。

不,还有一个应该可以被利用的破绽。在窟卢塔族岛上的时候,茹比就曾经亲眼见过她用匕首割破手掌,以血液为发动能力的媒介。而如果苏瑞仍然采取这种战术,茹比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吸收她的气,从而削弱她的实力。

可是眼下,茹比却没有从她身上发现任何外伤。

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这一次,她也使用了某个人的记忆、器官或者随便什么东西,发动了能力?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疼痛加上混乱的思路,茹比脑海里一团浆糊,想来想去,竟是无解。

就算速度再快,又怎么可能战胜时间?如果连苏瑞的一片衣角都沾不上,又怎么可能在她身上制造外伤,从而吸收她的气?难怪苏瑞单枪匹马,如此不加防备地将自己带到地牢里。因为她非常确定,现在的自己,是绝对无法战胜她的。

不过……正因如此,自己的行为才有意义。

想想,拖延住这样的角色,对于赛可那边的战局该是多大的帮助啊。

茹比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还能站得起来么,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啊。”

苏瑞平静地说,但是看上去并不意外,只是摆出了架势,等着茹比攻上来。

于是茹比笔直地冲了上去,然后又被击飞,再冲上去,再被击飞,身体一次又一次跌在地上,放出巨大的响声。

她看着苏瑞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自己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刺伤那脆弱无比的身体,可是挥出的气刃却一再落空,明知会从身后袭来的对方的攻击,却因为完全没有时间差来躲闪,一次又一次被击中。

太狼狈了。这已经不是一对一的决战,而是赤//裸裸的虐杀。

又一次倒下之后,茹比挣扎着,感到每一次呼吸都像一块巨石砸在胸口上一样痛楚,模糊不清的视线看向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的苏瑞,她脸上的倦色也比刚才深了一层,但从气的状况来看,想要将她消耗到无法战斗的状态,恐怕还要好多个回合,可自己的身体,还能支撑几个这样的回合呢。

为一个流星街人,这样明知不敌还要搏命的行为,真是愚蠢至极。

茹比自嘲着,再一次试图站起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茹比……别再尝试了,你打不过她的……”艾丽卡的手死死地抓住铁门的栏杆,青紫得不成样子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来:“看,我就是反面教材……”

“……也是。还是放弃好了。”

一瞬间,茹比的脸上流转过一丝生机。茹比捂着胸口,靠着监牢的栅栏坐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认输,让苏瑞和艾丽卡两个人都楞在了原地。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说服,放弃抵抗。

“看我做什么,肋骨都断了。”

茹比迎着苏瑞诧异的目光,没好气地说,“要是不放心的话,就把我也关进去好了。反正和时间对,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说着,她有气无力地向后一仰,满身颓唐模样,耷拉在身后的手却用气做出一个字来:门。

茹比想要做什么?

艾丽卡看在眼里,心中一惊,连忙克制自己的情绪,不露在脸上,大脑却开始飞速地转动。

依茹比的个性,她绝对不会就此放弃,那么,她定是想要等苏瑞把地牢的门打开的瞬间,里应外合,控制她的行动。就算苏瑞的能力再逆天,从看不到的地方来的攻击也无法抵挡!

而另一边,苏瑞身体紧绷着,脸上却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很好,算你识相。”

说着,她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来,打开了监牢的大门。

就在大门刚刚露出一条足以过人的缝隙时,艾丽卡突然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苏瑞,很难想象那破破烂烂的身体如何爆发出这样快速的力量,她前伸着的手眼看就够到了钥匙。

果然有所企图,只可惜,太慢了。

苏瑞当即发动时间暂停,刹那间,小小的地牢重归寂静。只是没有人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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