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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付敏坐在马桶上，出了一脑门汗，生怕他情急之下破门而入。
她赶紧答应：“没！我没事！”
付敏阻止他想要进门的打算，纠结片刻，最后还是只能先请他帮忙把干净内裤和卫生用品递进来。
她收拾妥当，红着脸出了浴室。
艾利亚斯虽然担心，很想问明情况，又见她明显在害羞，不好多问，一时手脚僵直，立在那里。
好在看她走动不像受伤，他缓过神，赶紧迎上去，扶她坐下：“真的没事？那是生病了吗？你，你这样难受吗？”
“没事的，不算很难受，别担心。”付敏顿了下，开始解释，末了还添一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
艾利亚斯忙低下头，生怕叫她看出端倪。
付敏大概想不到，血腥气倒没什么，龙族虽然对气味敏感，但不至于忍受不了。
是她解释清楚后，艾利亚斯认识到这是与生育有关的生理现象，在他浅薄的认知里，基本等同于龙族的发/情/期了。
他听说过，雌性发/情，雄性就会跟着发/情。
他不妙了。
想到此处，血腥气仿佛幻化成锁链，开始缠绕着他。
他感觉呼吸不畅，周身也热烫起来，尤其是心口那一块。
不，不行，不可以在她面前再度失控......
付敏说完话，正好抬头看他，却见他脸色似乎比她还差，唬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怎么他才像是不舒服的那个？
她说罢，下意识就要伸手过去摸摸他。
她的动作带动着风，风中她混着血腥气的气息袭来。
他正想如何找个理由，这几日不回来了，不妨付敏动作，他忙后撤偏头。
想来想去遮掩不过去，一面谴责自己一面不得已扯了个小谎：“抱歉，敏敏，血腥气太浓了，我......”
付敏涨红了脸，赶紧与他拉开距离，慌乱不已：“对不起，对不起！那我先出去。”
“不是，没......”艾利亚斯刚想深吸一口气，又忙止住了，有些口不择言，“我是说，我想我这几天先在白塔那边待着吧。”
说失望肯定是有一点点的，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有些迟钝应道：“好。”
他赶紧问：“你的这个，经期，几天能好？”
保险起见，付敏回答：“一周吧。”
艾利亚斯不敢靠近，不舍地深深望她一眼：“那我先...先走，晚上回来看你。”
紫色闪电亮起，他和他的日用衣物消失不见。
付敏轻叹一口气，打算好的计划突然被打乱，叠加生理期影响，有些烦躁。
看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样子，她揣测着，也许不止是血腥气的影响，难道他还有别的难言之隐？
“哎呀，早饭！”
她差点忘了，早饭还在灶台上，可惜共进早饭的人跑了，她只能一个人用餐。
所以这七天要做点什么呢？
为了转移注意力，付敏索性将屋子里目前有的贝壳都清洗好，放在外面晾晒。
原本的房间被艾利修整成了一个半露天的露台，暂时充作工作室。
不如趁这个时间画画设计图，将贝壳按设计图分门别类放好，等拿到了其它材料，就可以直接上手做。
这几天里，整个房子，尤其是浴室的气味最浓郁，艾利亚斯原本回来一趟准备洗漱，结果还是忍受不住，幸好山峰那边有天然湖，他干脆在那边搭了个树屋，想着等付敏经期结束，带她来玩。
付敏没想到影响能这么严重，他似乎连隔着门跟她说话都不能，每天确认她这样真的没事，便匆匆离去。
此情此景不由给她带来了一丝挫败感，虽然知道艾利亚斯的回避不是因为负面看法，不像那些成长过程中遭受过的来自同族异性的轻视、鄙夷甚至厌恶，但仍给她的烦躁心情添了一把火。
这让她不得不慢下来思考，她们，真的合适吗？
算算日子，两人相处才不过一个多月，刚刚经历生死之后，就陷入与异族的暧昧，甚至打算和他就这样同居下去，真的好吗？
付敏坐在露台桌前，面前是一排排整理好的贝壳，手中拿着纸笔，却出神地望着远处。
海面平静，偶有浪花，就像她们此刻的关系。
她的心思又转到两人浅尝辄止的亲吻，只在唇面的厮磨，如果继续下去，会不会如同藏在看不见的空中和海底的风暴，一经引燃，便会入侵海岛，摧屋倒树。
带来不可挽回的结果......
今天是第五天，虽然她这次因为落水和变故，经期推迟，但时间并没有什么变化，如同往常一般，不到一周，今天便差不多结束了。
说来又可笑又烦闷，她这几天连吃饭都没了心思，干脆一做做两顿，晚上就随意热热。
她有些烦躁地摆弄着贝壳，没有心情设计，索性收拾回屋。
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也太没出息了，受他影响太大。
想到这里，付敏想着既然经期已经结束，不如洗个澡，去白塔给他一个惊喜。
做出这个决定，她的心又雀跃起来，望着镜子里自己满面春光的脸，不免又思虑起来，他会是什么反应呢？自己这样像个小姑娘未免也太花痴了。
纠结没有结果，不如依心行动。
反复确认经期彻底结束，拖延到傍晚，正好可以和他一起回来吃晚饭，她这么打算着，洗好澡，便出了门。
半下午时云层积攒，时晴时阴，这会太阳完全被盖过去，付敏拢了拢外套，远目望去，感觉似乎又要变天，她上了车，祈祷可以打着火。
好在艾利亚斯之前就修好了车，即使他用不上，也考虑周全，为她预备着。
越野车驶入白塔前方的空地，付敏却奇怪，艾利亚斯对周边的动静感觉都很敏锐，为什么没有出来迎接她呢。
等她下了车，才发现白塔塔门禁闭，她输入密码进了门，从一楼一层层找上去，却没看见艾利亚斯的身影。
“奇怪，难道去海滩上了？还是去了山那边。”
她站在塔顶往下望去，海面和沙滩上都不见人影。
难掩失落心情，她在考虑是打道回屋还是在此处等他。
在她纠结的这一小会儿，海上的天气变化得很迅速，刚才还只是阴晴不定，现在彻底阴了下来。
海上傍晚时分，几分钟内天却晦暗了下去，风势渐起，眼看水天相接，很快绵延晕染出一片蕴藏自然之力的墨色海域。
难怪艾利亚斯说过，无事时爱在白塔顶消磨时间，此情此景，既危险又壮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正望着海面兀自出神，突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海面上已经不平静了，浪潮涌动之间，她细细看了一会，才确认不是虎鲸或者其它海洋生物，也不是艾利，那身影被海浪推动着，离海岛越来越近。
隐隐约约像个有着一头长发的人，然而那人一翻身，一截雪白的鱼尾在黑色海水中格外醒目。
付敏心跳不由加速，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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