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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最终，及川有光还是跟着安室透上了电梯，前往了对方居住的七楼。
这栋公寓是按楼层分的，单数两户，双数层三户。安室透的安全屋自然是经过精挑细选，这一层只有他一个人住。
及川有光经过锁着的隔壁门口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房子的门把手上落了一层灰，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相反的门口的地垫虽然也有些脏，看着却没什么使用痕迹。
“这家的人出国了。”安室透说道。
“出国了？”及川有光神情有些古怪，虽然门是紧闭着的，但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怨念可不小。
出的是天国吧。
“嗯，据说是房子当时刚落成，时间正好没对上，一些要求本人办理的证件没齐，所以没出租也没售卖。”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人都死了怎么去办理证件？也幸亏如此，要是这间房子被其他人买走或者租住，不超过两个月就得被折磨的神经衰弱。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房间里应该是有什么枉死之人的魂魄，已经成为地缚灵了。
及川有光估测了一下范围，可能是死的时间不算太长，地缚灵的力量还没多大，也就是七楼这一层的程度。
比起这些，他更好奇安室透的情况。
按理说隔壁是产生了怨念的地缚灵，安室透又在这里生活，身上多多少少也会沾到一点气味，但及川有光和他见面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
“你平时应该不怎么来这里吧。”及川有光推测道。
他是个组织底层的新人，□□部级别邀请来安全屋，怎么也不可能带他去经常住的地方，合理。
安室透却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不，至少最近几个月我都是住在这里的。偶尔的话，苏格兰也会借用，使用率算是很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虽然电梯只能通过刷卡到特定楼层，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不会有其他人过来，但是站在楼道里说话也太古怪了。
“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虽然还不知道苏格兰是谁，但安室透的话让及川有光更惊讶了，问道。
“没印象。”安室透进门顺手打开了灯和空调，突然想起了什么，“唯一能称得上奇怪的事情，就是这里的空调不怎么好用。”
他示意及川有光看中央空调的显示屏，开的是35c的暖风。
“空调要开到这个温度室温才能勉强到二十。找过物业还有维修，我自己也试着修理过，都没查出什么。”
及川有光思考了几秒，试探性地问道：“既然空调没有问题，有没有想过找其他人来看？”
虽然不知道安室透到底是怎么避开怨灵的影响的，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谁也不能保证永远都有个好运气。
“其他人？啊，苏格兰也检查过。”安室透说道。
“我说的是阴阳师。”及川有光正色道。
虽然他一个半妖劝住在凶宅隔壁的人类找阴阳师有点黑色幽默，但阴阳师处理起这些事情应该更顺手，前提是真正的阴阳师。
如今这个年代有灵力的人类越来越少了，大阴阳师的血脉流传至今也变得稀薄，直系后代都非常弱，大多数阴阳师甚至无法召唤式神。
而妖怪和神明一样，都是信仰的力量越强，本身也会越强的类型。现在的人普遍都不相信怪异的存在，怪异们自然也越来越弱了，最终维持在一个相对平衡基本互不打扰的生态中。
“噗。”安室透有些忍俊不禁，朝着及川有光摆了摆手，“抱歉，只是你一本正经说找阴阳师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安室透强行改了口，但是及川有光已经猜出他想说什么了，不就是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么迷信的人吗？
刚刚他说的就是安室透这种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觉得阴阳术之类的东西都是骗术什么的。
这种人尤其难搞！不能破坏他们的三观，得想办法用科学来解释，遇见事情处理起来特别的麻烦。
找个阴阳师过来，多么方便简捷的法子啊，安室透偏不信。
安室透看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开玩笑地说道：“这个影响不大，冬天很快就过去了，夏天要是能维持这个温度能省不少钱呢。”
不，也有可能夏天之前你就被隔壁的邻居害死了。
放着不管是不可能的，混黑是一回事，眼睁睁看着人类死掉是另一回事。及川有光摆摆手，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等安室透睡着了他去隔壁看看吧，就当是还对方的人情。
他拜托安室透在报告中不要提见越入道的事情，对方也答应了他。
及川有光提出给他报酬，但是安室透什么都不要。这次的事情让他遇见也好，帮安室透处理掉两人就算扯平了，他也不想沾上没有必要的因果。
于是及川有光故意打了个哈欠，做出一副很困的样子，问道：“我住哪个房间？有点累了。”
安室透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及川有光温声与他道了声晚安，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如果说平时的他是雪的话，这种时候看起来就是樱吹雪，伸出手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是柔软的花瓣。
不知情的人绝对猜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安室透眼神暗了暗，大概收拾了下东西，带着手机进入了浴室，洗澡出来后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回到了自己房间，客厅内又变得漆黑一片，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
及川有光又站在安室透的房间门口听了一会儿，还是能听见细微的薄膜键盘打字的声音。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已经是他第六次出来看安室透睡没睡了。
连本性昼伏夜出的他都熬不住了，安室透接了个电话又开始继续工作。要不是规定不能随便对人类动手，他都想【雪山杀】一下让安室透强制入睡了。
不是，组织的工作这么忙吗？还是因为安室透是代号成员？
及川有光瞳孔剧烈地震起来，他突然生出一股危机感来。
介绍他进入组织的朋友说让他玩得开心就好，及川有光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给对方帮点忙都是应该的，比如他被安排的这几次任务，都是同伴说什么他做什么，一点怨言也没有。
但是没人告诉他干部这么累啊！他连自家组里的事都不怎么管，居然要为了别的组织呕心沥血吗？
他只是想取材，没打算真的当黑手党啊！
凌晨四点三十八分，及川有光对安室透肃然起敬，并且坚定了自己在取材结束离开这个组织前，绝对要安分守己当个普通的底层成员的信念。
及川有光叹了口气，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却也没引起安室透的注意，背着手溜达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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