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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夜风挟着一抹温凉，掠过二人的眉梢发尾。
四目相对间，顾宁和的眼皮跳了下。
早就觉得他们宗门不大正常了，但小师妹的想法……嗯，好像有点儿太不正了。
苏仙却不觉得。
别说人间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就是修仙界里，那些男修不也有不少红颜知己。
当然，她的心上人就不会！
在她心里，所有关于陈枨的传言，都是谣言！
陈枨守身如玉、冰清玉洁，至于为谁守身，她不想多想。
“凌姑娘这般喜欢他，甚至愿意为他做妾……”苏仙紧了下眉，“他有什么要拒绝的？”
她嘟嘟嘴，“凌姑娘多可怜啊……”旋即眸中闪过一抹坚定，攥紧拳头，“所以，大师姐！我们一定要帮凌姑娘！”
顾宁和：嗯……
苏仙并不觉得帮凌雪是件多大的事儿，因此对于顾宁和的迟疑并不放在心上。
此时，她的胸口热热乎乎的，想到什么，她仰头看向顾宁和，唇角翘起一抹极好看的弧度。
顾宁和想要说的话，就这样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然后，就见眼前这个漂亮的小仙子，小心翼翼地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剩下的胭脂饼。
胭脂饼被油纸包着，饼上的油浸透油纸，也沾染在她的衣襟上。
苏仙并没在意，只是眼角漾着潋滟的笑意，将饼递到顾宁和身前。
“大师姐，你也吃！”她的脸有些红。
这是大师姐给她买的饼！
大师姐……真的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师姐！
顾宁和看着她手里被油纸包裹严实的胭脂饼，突然想到，刚刚在五彩楼时，明明她与凌雪相谈甚欢，却没分给凌雪一块饼，而此时……
她买了五张饼，小师妹给她留了三张……
不知怎的，顾宁和想起九岁那年，她过生辰，她娘第一次带她下山。
她以为娘会给她买山下最好吃的糖葫芦，亦或是带她吃一顿人间的饭菜。
但她娘买了一食盒的香酥饼，她满心欢喜地跟着她娘回无极剑宗。
却一直等到月上中天，也没等来一张香酥饼。
后来听说，是她爹喜欢香酥饼，她娘买了一食盒，将那些饼给了她爹和她爹最喜爱的弟子们。
独独没有她的份儿……
那时，顾宁和并没有怎么难过，她只是想知道，那张饼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时隔许多年，她都不曾知道那香酥饼是什么味道。
可看着眼前的那三张胭脂饼，浅浅淡淡的香气袭来，挟着几分小师妹独有的凌霄花香，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热。
隔了好一会儿，顾宁和才抬手，接过苏仙手中的饼。
饼是她买给小师妹的，没想过让小师妹给她留。
但原来，有人多留给她一张饼，她其实……也会很欢喜的。
似乎是胭脂饼的味道清香，亦或是顾宁和的心绪起伏不定，小绿在灵兽囊里拱来拱去，顾宁和回过神来。
在苏仙的灼灼目光中，她轻轻咬了口胭脂饼。
果然很好吃……
一口一口咽下去，顾宁和的头脑更加清明，小师妹她明明很好……
嗯！她绝不能让小师妹误入歧途！
顾宁和骨碌碌转着眼珠子，在苏仙打了个哈欠，揉着困倦的眼睛时，她终于抬眸，目光复杂，“小师妹，若是你……”
她捏紧手中的胭脂饼，问：“你也愿意做你心上人的妾吗？”
做妾，如她娘那样，满心满眼都是她爹，还不如潇洒在人间走一世。
顾宁和皱了下鼻子。
苏仙眼角带着几分水意，闻言愣了下，随即扭头看向顾宁和，半晌，歪了歪脑袋，似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做妾……
“为什么不是正妻？”她奇怪。
顾宁和：“……”
似是想到在无极剑宗时，陈枨对秦月兮的看重，苏仙撇了撇嘴。
若是秦月兮是正妻，她自是不愿，可是……
如果是别人做陈枨的正妻呢？
她……真的愿意做陈枨的妾吗？
这个念头一起，苏仙瞬间打了个颤。
须臾，她猛地捏紧拳头，抬起小脸，一脸认真：“哦，我知道了！大师姐，你一定是想帮凌姑娘把那位公子的夫人除掉！”
紧接着，她双目晶亮：“这样，凌姑娘就可以做正妻了！”
大师姐不愧是大师姐，果然厉害！
正打算以此，让小师妹推己及人的顾宁和：嗯……嗯？
不、不是这样的……
*
苏仙打定了主意要帮凌雪，而凌雪在得知苏仙也有个心上人，且也被心上人伤了心后，看小师妹的眼神，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原来……你也是爱而不得啊。”凌雪叹了一声。
听到“爱而不得”这四个字，苏仙蹙了下眉，随即挺直了脊背，扬起小下巴，“那是曾经，今后……他一定会爱上我的！”
凌雪：“对，他也会爱上我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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