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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怀好像是认真的,从那以后他就把纪敏给他的报名表搁置在一边,专心拿出历史书开始琢磨上下五千年了。
俗话说,文史不分家,他这个人连语文都欠熏陶,别说历史了,蓝雅君看着他反常的举动陷入了漫长的沉思,四月已经到了中旬,距离他们省高中数学竞赛的预赛报名的截止时间越来越近,荆楚怀却连报名表都没翻出来看一眼,更别提像纪敏一样开始拿出几套本省的竞赛题天天刷题了。
他不是拿着政治书,就是拿着历史书,跟蓝雅君搞历史唯物主义、唯物辩证法。
科学是挺科学的,但就是离他本来“看星星”的愿望差了十万八千里。
纪敏也在催他交表,陶老师也在催他交表,但荆楚怀像个不听劝诫的昏君,一心一意地要在为祖国搞哲学的路上前行。
每年竞赛就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得等第二年,可是竞赛持续整整一年,到了高三的时候,他哪里来的心力去搞竞赛的事儿?
现在就是唯一的机会了。
陶老师也是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找了老蒋,老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逮着一心叛逆的荆楚怀就是一顿揍,揍完,又问他再犯什么神经,结果荆楚怀说:“哲学是时代的精华,哲学家是人类种属中闪耀的群星。”
“蒋老师,我打算弃理从文,为探寻祖国新生道路而不懈奋斗。”
很好,说的十分热血,但是祖国道路早定,轮得着这么个毛头小子去坚持不懈地奋斗?
老蒋拿着语文书又是一顿揍,然后压着他默写《清静经》,荆楚怀这些年情绪一有起伏就被他拉着写,早就倒背如流了,让他写,他也不瞎逼逼,但是写完,他意志坚决地说:“蒋老师,我没有冲动,也没有叛逆,我都这么大了,想得很清楚。”
老蒋捧着茶,心道,我看你是想的很突然。
想一出是一出的。
他问:“那这么大的事儿你父母知道吗?”
“什么事?”
“放弃竞赛,弃理从文。”
荆楚怀瘪瘪嘴,没说话。
老蒋就知道,他摸出电话来,打算耍出绝招:“我要告诉你爸妈。”
“不用打了,”荆楚怀淡定地说,“我的事儿他们管不着。”
老蒋瞪大眼睛。
“我以后要读什么学校,念什么专业,选择什么样的工作,跟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都跟他们没关系。”
“你……这可是你爸妈。”
“所以呢?”荆楚怀不屑一顾,“父母就是上帝吗?他们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我偏不,他们操控我十几年的人生,我早就受够了,”他说,“从今以后,神明也好,父母也罢,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儿谁也拦不了。”
“你才这么大,就做对未来这么重要的抉择,你担得起责任吗?”
“我自己的人生,担不起也得担着,”他昂着头,“而这一觉悟,我在进入一中之前就已经做好了。”
这是只个死犟的驴。
老蒋磕巴了一下,又说:“你天赋在这,就算走文科,我也相信你能考上最好的大学,但是……楚怀,你一旦选了文科,有些专业就选不了了,你知道吗?”
荆楚怀这才有些动容,他别过头,又说:“人家说爱好归爱好,工作归工作,我觉得说的有点道理,我如果把我的爱好当做一辈子的工作,指不定以后怎么嫌弃呢。”
老蒋知道他这也劝不动了,他叹了口气,又问:“你这个决定做的太过突然,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冲动而为……”
“我不是。”
老蒋还是觉得不对劲,他把荆楚怀的人脉圈子想了一圈,然后锁定在蓝雅君身上,他试探着问:“是不是因为雅君?”
荆楚怀一直低垂的眉眼受惊一般猛地抬起,然后理智又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迅速放下,装作淡然寻常地回:“关她什么事?”
老蒋挑了挑眉,心道,果然是因为她。
他摆了摆手,让荆楚怀跪安,然后又找到机会私下找到了蓝雅君。
蓝雅君一进办公室,老蒋就异常慈祥地搬了个板凳让她坐着,蓝雅君很少跟老蒋接触,见状,心里有些奇怪,以为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了,结果老蒋等她一坐果然放了大炸弹。
他说:“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我一直带的学生也正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我知道,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候,情窦初开,年少慕艾,这都是很正常,也很美好的事。”
蓝雅君轻轻蹙起眉。
老蒋果然话锋一转,说:“但是好的感情扎根在前途里,坏的感情却会阻碍前途,你们这个年纪正是人生十分关键的时候,一切一切的选择都会影响到此后人生十几年乃至几十年以后的事,雅君,你明白我要说什么吗?”
老蒋知道,蓝雅君其实远比班里那群孩子要成熟很多,他以为他会一点就透。
但是蓝雅君还是一脸懵懂,她看着老蒋,认真地问:“蒋老师,您到底打算说什么?”
老蒋愣了愣,他本想着蓝雅君是个姑娘,有些事不好直说,但眼下这个情况也只能直说的了,他咳了咳,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里,压低声音问道:“你和楚怀是不是在谈恋爱?”
蓝雅君闻言,微微瞪大眼睛。
荆楚怀那样干净又美好的家伙,谁不喜欢?
她承认她对荆楚怀有过短暂动心,但她足够理智,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所以早早扼杀了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她会跟荆楚怀好好做同学,以后毕业各奔前途,如果幸运地能活到几十年后与成为科学家的荆楚怀再次相遇,她会跟他相约去看星星,完成那个“白头到老”的诺言。
但他们之间就只有这么多了。
明明是只有这么多的关系,老蒋为什么要担忧到不可能的关系之中。
蓝雅君的眉头皱的更深,她问:“蒋老师,楚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蒋一顿,奇道:“你们俩真的没有谈恋爱?”
蓝雅君无奈地说:“怎么可能呢?我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我以后要选择什么工作,去什么地方,跟什么人结婚哪里是我自己能做主的?我对此非常清楚,所以,不会做多余的事。”
老蒋拧着杯盖的动作停了,早恋不是件好事,但是听到蓝雅君这样的话,他竟然心里会冒出可惜的想法。
他反应了几秒,大概明白确实是自己误会了,歉意地笑了笑,说:“对不住,差点误解你们了。”
他尴尬地搓了搓杯盖,转而回答蓝雅君之前的问题,他道:“荆楚怀这小子不知道又犯了什么毛病,非要读文科去,连竞赛都不肯参加了。”
他怕蓝雅君不懂竞赛相关的事儿,便解释道:“荆楚怀初中的时候参加过数学竞赛,一路走到了省上,虽然最后没有进入决赛,但他在数学上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这一次高中的数学竞赛,他只要能多走几步,走到决赛里,高考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当然要是再走远一点,走到国家集训队里去,他能直接保送q大。”
蓝雅君一直认真在听,老蒋继续说道:“他一直想上q大,但是高考又不是百分百把握的事儿,能多加点分也算上了个保险,况且要真是能走远一点,拿到那个保送的名额,他也不用冒险去高考了。”
“当然,q大每年都会给一个保送的名额给一中,一般一中会把这个名额给一班的学生,他要是真读了文科,连这条路都堵死了。”
蓝雅君攥起了拳头。
她沉默许久问:“那他为什么突然要选文科了?”
老蒋看着蓝雅君,叹道:“我以为你会知道。”
她确实是最早知道荆楚怀要选文科的人,但她没想到荆楚怀偶尔说出口一句话就真的打算付诸行动,她对此和老蒋一样摸不着头脑,但看老蒋的反应这件事应该跟自己有关系。
“蒋老师,”蓝雅君抬起头,说,“麻烦您再给我一份报名表吧,我会让他把名报上去的。”
蓝雅君被老蒋忽然叫走,荆楚怀正觉得奇怪呢,一回来,本来盯着试卷的人,立即瞅向了蓝雅君。
蓝雅君看着一切平常,就是表情平淡了些,按往常会一直挂着笑的。
荆楚怀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地觉得大事不妙,他立即上前,问:“老蒋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训你了?”
蓝雅君闻言,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不是。”
荆楚怀一顿,站在原地用他那个聪明脑袋想了想,猜测找她不是因为她本人,还能是因为什么?
哼,好你个老蒋,竟然跟蓝雅君告状!
荆楚怀迅速瞄了蓝雅君一眼,像是刚刚跟她打招呼的人不是他一样,掉头就走,蓝雅君从后门进来的,他就从前门溜,但他刚一转身就被蓝雅君抓了回来。
“跑什么?”蓝雅君声音很轻,但是效果一样震慑,“滚回去。”
荆楚怀低眉顺眼地滚了回去坐着。
蓝雅君坐在一边,从手里变出一张空白的竞赛报名表,问:“为什么还不填?”
荆楚怀嘟囔道:“管得着么你。”
“我是管不着你。”蓝雅君声音很冷,几乎是命令,“但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把这个填了,然后交给陶老师。”
荆楚怀很叛逆,说:“如果我不干呢?”
蓝雅君指着后门外那栋最远也最高的实验楼的位置,认真地说:“你要是不干,今晚上九点半,我会拉着你一起从那里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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