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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茹娜这话，赵霜雪的眼中流露几分饶有兴趣。
“虽然我知道历代南疆大祭司性格上都与众不同。”她说道：“不过说要换天下共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阿茹娜撩了撩自己带些许蜷曲弧度的长发，随后嫣然一笑。
“不知道仙人以前遇见的大祭司是什么样的？”
赵霜雪回忆一番，老实说道：“有的伴着张脸，像别人欠了他三十万黄金，我父亲叫他三十万；还有一位长相年幼，总是被当成孩子，于是李叔父喊她囡丫头。”
这两位都是曾经赫赫有名的大祭司，据说他们都有移山造海之术，即便在西海战死，亡灯也一直燃在南疆祭坛之上护佑后世心地善良，有进取之心的南疆子民们。
这都是逢年过节，要去叩拜的两位，可从赵霜雪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实在不像古籍里记载的老祖宗光辉伟岸的形象。
“……”
阿茹娜沉默片刻，再也绷不住刚才表现出来的冷肃与杀意。
“那两位前辈原来是这种性格啊……”
不过今夜的主要话题不是这个。
南疆服饰的女子遥遥指向西边。
“您既然是从仙魔大战那时活下来，应当懂我的意思才对。”
“魔渊的封印逐渐松动，可天下共主迟迟没有动静的话，岂不是放任那些妖魔到时候随意入世虐杀？”
赵霜雪看看她焦急的模样，像是看见不久前的自己。
她反问：“你是从南疆预言的秘术中，看到天下共主能够封印西海魔渊的未来吗？”
“赵仙人是觉得我的预言秘术不够精准吗？”阿茹娜说道：“不瞒您说，长老也说我的预言术是历代大祭司中最强的那个，从以前到现在，预言的事件未曾有一样失败过。”
“不是指这个。”赵霜雪浅浅叹了口气，“是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南疆的预言秘术，与修士的观天占卜之术类似，但窥视未来因果，必须付出代价。
阿茹娜张张嘴，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又被自己强行压下了下去。
她颇为孩子气地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只不过赵霜雪刚才关切的话语，让她还是心生好感，所以态度上不再那么针锋相对，而是变得亲昵了些。
既然她不愿意说，赵霜雪也不勉强。
夜风终于吹散了笼罩于她们身边缭绕的云雾，赵霜雪与她并肩站于这月光之下，抬头眺望那遥远的西边方向。
“你太着急了。”赵霜雪说道。
阿茹娜提高音量，“我能不着急吗！凡人们毫无作为，到时候——”
赵霜雪打断她，“你有在从南疆进入皇都的时候，了解过一些战况吗？”
“……”阿茹娜不懂她为什么会在此时提起这件事，犹豫了一下，她暂且先跟着她的思路回答，“知道一些。”
“北境人在几年前一路平推到皇都，导致这里百姓流离失所，这片繁华的中心之都一度沦为废墟残骸。”
赵霜雪又问，“那你在来的路上，遇见的妖魔邪祟可多？”
阿茹娜说道，“越是靠近城镇，人烟越多，自然妖魔越少……您到底想说什么？”
赵霜雪便指着不远处皇都的夜景说道：
“凡夫俗子有自己努力的方式，那就是他们的成果。”
从废墟上重建的新屋灯火通明，星星点点的火光燃烧成地上璀璨的星海。
身怀正气的侍卫们，与巡阴使一样令寻常妖魔邪祟不敢靠近常人屋舍。
即便当下仍有妖魔作祟，可比起战乱时群魔乱舞的治安情况而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善了太多。
阿茹娜远远看着那些灯火，有些发愣。
她的耳旁还回响着赵霜雪说话的声音——
“你看到的这些，是凡人们自己的努力，也是贺陵绞尽脑汁，废寝忘食的努力。”
夜风卷过她们的衣角，明月似乎也笑嘻嘻地欣喜她们之间氛围的变化。
很快两人身后传来另一道脚步声。
赵霜雪、阿茹娜转过身去。
“两位夜安。”
马公公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提着灯笼向两位无奈地转达贺陵的话。
“今晚月色正浓，适合欣赏，只不过在这紫宸殿屋顶上谈天说地……陛下是半点没睡得着，算是把话旁听得清清楚楚了。”
阿茹娜呆住了。
这凡人皇帝到底什么耳朵啊！用了术法，竟然还能听得见吗？！
***
翌日清早，在柳漪的盛情邀请下，赵霜雪还是难得耐着性子早起，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一些关于她梦中妖魔的线索。
柳漪昨晚似乎并没有做梦，一大早就神清气爽地邀请后宫诸多美人再聚一堂，共商中秋相关的事宜。
诸多貌美如花的美人们坐在一处，如果忽略一些明嘲暗讽的针锋相对，可谓是相当赏心悦目的一幕。
“哎呀，今日还能见到罗姐姐来长安殿，可真是稀奇。”有才人笑嘻嘻地冷嘲罗馨，“我还以为姐姐‘身体不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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