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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突破了？
赵霜雪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截断掌心纹路的疤痕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变淡了不少，连带她一呼一吸间，可以调度的天地灵气都充足了不少。
原本明月清辉洒落人间的天空中掀起万丈波澜一样的狂风，搅得乌云散落各处，挡住残余月光落下，只剩地面上万家通明的灯火燃着温暖的光。
远在西海边上的国师贺孤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抬头看向天空。
他身边道童好奇：“师傅？”
打扮朴素，道士模样的清瘦青年回过神来，随后摸摸小童的脑袋，最后笑道：
“没想到如今这个世道也有道心境界突破者，也不知苏醒的是百年前哪位老友。”
但无论醒的人是谁，来的人又是谁，他觉得，最后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所谓殊途同归罢了。
与此同时，借着夜色在皇都中肆虐的妖魔邪祟同时感觉呼吸停滞，一股威压犹如泰山压顶，将他们不由分说地按死在地，任凭这些吃人的狰狞恶鬼咆哮扭动，也无法挣脱丝毫。
死里逃生的活人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隐隐约约在漆黑无光的夜色中瞧见几个穿着阴差服饰的高大身影后，急匆匆抓住一线生机，就赶紧连滚带爬地离开这好似会吃人的小巷。
“老天爷显灵了！老天爷显灵了！”
趁机三下五除二把那些妖魔捆个结实的巡阴使们，听见远远传来的这话时，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是不是之前带着宋家小姐找秦城隍的那位仙人渡劫？”
“今日应当月明星稀，可眼下瞧着竟是要下暴雨了，这般天地异动的动静也只有那样高深道行的仙人才能做到吧！”
“不仅是明月夜下雨，这些妖魔……”一名巡阴使回头看了看巷尾深处逐渐化作黑烟四散的妖魔尸首，“伤口处是被无形剑气砍断的。”
“我甚至没有感受到修士或是除魔师拔剑时灵力的波动！”
另一位巡阴使摇摇头，语气里有些对如此高深实力的敬佩和憧憬。
“剑在心中的话，的确无需拔剑这个多余的动作。”
“赵仙子！”
马公公匆匆赶到御花园的时候，恰好看见赵霜雪伸手拂开遮拦住明月的乌云。
他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的人，连许久之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疏离称呼都重新搬了出来，生怕眼前这位越发看不清实力的主，真的因为一时的不顺心，就用一剑把小主子给砍了。
他恭维试探。
“恭喜您突破境界的禁锢，于天地大道上再进一步。”
马公公可是御前红人，宋洛河未进宫之前，有见过她那生父谄媚地讨好态度冷淡的马公公的样子，当初恨不得是要强拉着她要给对方当干女儿。
可此时，这位马公公的态度可谓是恭敬，甚至还带上了些敬畏。
这让宋洛河万分诧异，忍不住频频看向赵霜雪，心中忽地觉得娘娘的神秘形象又高大几分。
赵霜雪缓缓合拢自己的手掌，随后看向马公公。
“我恰好有些事情要与贺陵说。”
马公公如临大敌，此刻也顾不上在场还有另外两人，生怕对方下一刻说的就是——
你家主子真是废物，我帮他先去轮回转世这种嚣张到真的有可能实现的话。
不是他想得太多，而是赵霜雪之前一剑割下北蛮萨满的头颅时，面对敌方大将用的就是这压根没有走心的理由。
赵霜雪辨认出了他的紧张。
父亲曾经说过万千世人，犹如凛冬落雪，看似相同的雪花，每一片的纹路细细看去又是截然不同的。
即便她总是被教育说要多去感受人世冷暖，但从小在修道剑术上展现的天赋，还是让她不自觉站得更高一些去俯视他人。
此后恰好应证李叔父所言，站得越高跌得越狠。
半条命被摔没了以后，回顾四周，再也不见任何一个熟悉之人的身影，方才理解了曾经那些话语的真心与可贵。
赵霜雪下意识捏了一下自己左手的指骨，面对马公公诚惶诚恐，又暗含警惕的目光，她停顿片刻，这才说道：
“你不用担心。”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不见面也没关系，马公公代为转告即可。”
听到这话，马公公下意识松了口气。
不见面还好，见面后这位祖宗一剑劈过去，他是真没有把握护得住陛下。
“那您想要老奴转告什么？您尽管说。”
马公公心中盘算几圈，估摸着不是安排这两位姑娘在宫中的身份，应当就是和陛下缓和一下僵持的关系。
不过赵仙子性格孤傲，百年前就不太是会主动低头的人，这次转告的话不好好经过一番解读，传到陛下耳朵里的时候，多半会被误认为是还在继续生气。
他想了想，决定等等亲自做这个传话人。
赵霜雪说道：“那就劳请你对他说，今日之事，是我太急躁鲁莽，不仅恶言出口伤了感情，还直接动了手，替我说声抱歉。”
马公公呆住了。
赵霜雪继续说：“另外，我思索之后，觉得他说得倒也不错。”
在其他人愣怔的目光中，她目光又看向更遥远的地方。
“那我就准备离开皇宫了。”
“从这里启程前往西海的旅途很长，我也可以早做准备。”
两人一妖傻眼。
半晌，宋洛河结结巴巴地问道：“等、等等娘娘！您的意思是不要这凤位了吗？”
皇后是可以说不做就不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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