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
“它是……你的朋友吗？”司见尘小心翼翼地继续套取信息。
“云姜”点点头。
“它要找的东西你见过吗？”
摇头。
“你能和它说话吗？”
摇头。
“但我们真的是朋友。”她补充。
司见尘皱起眉，脑子飞速转动。
他能和眼前的“云姜”交流，对方生前一定是人，但“云姜”不能和黑影交流，那这个黑影要么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是谁，要么……根本不是人。
“喂！上面的！”司见尘现在也不在乎声音太大会不会惹得两只鬼发狂了，“仔细想想，你们今天在山上有没有碰过或者拿过什么东西，任何都行，赶快想，从上山开始！”
“什么？”李宣他们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开始回忆。
“我，我上山的时候在山下买了水，找了零钱，啊还有，其中一个硬币上山的时候掉出来了，还是云姜往回跑了好远才捡回来的，还有，山顶上我捡了几片好看的树叶夹在手机壳里，想拿回去做书签……”李宣疯狂头脑风暴。
“丢下来！”司见尘对李宣说，“全部，硬币树叶什么的，快。”
李宣有种自己在考试，刚拿到卷子老师就敲着讲台让准备交卷的感觉，兵荒马乱不知道先写哪题，慌得半天抠不下来手机壳，还是周民拿过去帮她拿出了树叶，全部拿到栏杆边扔了下去。
一元的硬币和十几块零钱，翠绿和鹅黄相间的树叶，打着转飘到了黑影的脚下。
司见尘满怀希望的看着黑影。
“云姜”也眨巴眨巴黑洞洞的眼睛看着黑影，似乎比司见尘还要紧张。
黑影长长的脖子转了转，从墙上的黑影里又立体出来一条黑雾，慢慢的伸向那个一元硬币。
就是这个？
司见尘念头还没转完，新长出来的黑雾像一只手，狠狠地拍在了硬币上。
黑雾抬起，水泥地上被拍出了一个坑，一元硬币可怜地嵌在坑底。
司见尘：“……”
黑影像是被激怒了，墙上的黑影里又长出一只“手”，两只“手”并列立在黑影身前，一下比一下狠地拍打着地面。
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片小坑。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
“继续啊。”司见尘朝楼上喊。
楼上几个人急得都要抖腿了，拼命回想自己碰过什么，孙与之来不及想，干脆先把身上的东西能丢的都往下丢了，可惜每次丢下去就被黑影摁一个坑，跟打地鼠似的，快准狠。
一个小时过去，一无所获，黑影的身躯再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又涨大了一倍，快要挤满墙壁。
“啊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我知道！”孙与之快崩溃了，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抓住周民的肩膀，“上山时候遇到一个阿婆，在山道边卖小东西的，说云姜面善，送了她一个木头雕的叶子！会不会是那个！不然为什么陌生人会莫名其妙送东西。”
“……有可能，丢下去看看。”周民立刻说。
“在我身上。”李宣咽了口口水，“我很喜欢，云姜就借我戴着玩……但这是云姜的东西啊，她都不在……”
“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孙与之都想给她的礼貌磕头了，“丢！明天我们去找阿婆，再给云姜买一个！”
“对对对……”李宣回过神。
她取下脖子上戴着的小木雕扔了下去。
这次黑影没有迅速伸手来摁坑，小木雕是椭圆形的，掉到水泥地上又弹了起来，叮铃当啷滚到了桌子底下。
黑影视而不见。
很显然这也不是它要找的东西。
司见尘有点束手无策了。
但楼上的几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救命，他就算内心慌得要死表面也不能显露出来。
“它的样子有点眼熟。”一直没开口的支晓冷不丁出声。
“什么？”司见尘抬头看她。
支晓脸上没什么表情，学着黑影的样子，把两只手并列在身前蹲下身，微微歪头，抬起一只手对司见尘招了招。
司见尘：“……”
李宣：“……”
孙与之：“……”
捂住心脏，好……好可爱！！！
周民是唯一清醒的人，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支晓的意思：“动物？猫……或者狗？”
支晓笑了笑，站起身。
其他几个这才从放飞的思绪里回到正事上，默默从对接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对彼此不着调的深重唾弃，尤其是司见尘，感受到了双倍唾弃。李宣和孙与之脸上明晃晃写了几个大字，大师，你值不值得依靠啊？
司见尘：“……”捂住心脏的手微微颤抖。
“……那我或许知道它要找的是什么了。”周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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