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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谨一身湿漉漉地回了家,佣人们和保镖们差点以为他被人打了,簇拥他进了家门,很紧张地一直守在外面。
厉家老宅的位置在城中心,紧邻着千年古刹和古典园林,厉谨这25年来踏入这里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他不被夫人们允许进门,如今这里没了爸爸,也就没了他的牵挂。
可是前世的旧人一一都还在,哪怕是俞沐南。
厉谨朝着记忆里熟悉的房间看过去,二楼最偏僻的房间果然亮着灯,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如果恨也是一种绵长的感觉,那此时此刻,他是有些庆幸俞沐南还在老宅里的,俞沐南在,就好像爸爸还没有离开。
不过,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就再无来路,只剩归途,就连这点微末的柔软也要深埋于心底了。
曹勉在屋里收拾家务,见他一脸稀疏平常地走进来,顿时吓坏了,拎起他身上的西装,狐疑道:“这是谁的衣服?号码这么大,您这是去哪了?”
厉谨心虚地把这些事从头到尾一说,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寒战,“曹叔,夜里风凉,我有可能要感冒,得去泡个热水澡。”
曹勉头都要气炸了,抖着黑色掺银丝的头发,苦口婆心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有多少双眼睛等着看你的笑话呢!今天整个京市都在讨论你,大名鼎鼎的厉谨,你是我的大少爷啊!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死了之后怎么和老先生交代?”
厉谨双手合十,低下头,很诚心地道歉,“对不起,曹叔,我知道错了。”
厉谨耳膜嗡嗡响,他就知道曹勉会骂他,但是刚才在船上,有人拍了照,录了视频,他瞒也瞒不住,否则他打死也不会和曹叔说的。
“下次不要再这样冒险了,别人家的孩子是孩子,我们家的孩子也是孩子,现在老先生不在了,我得护着你。”
曹勉心疼地要命,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厉谨感冒发烧,叫佣人放好热水,厉谨抱了抱他,很温顺地哄着,总算让曹勉的怒火平息下来。
临走时,曹勉想起一事,叮嘱道:“俞沐南的事情我都打点好了,他就睡在你楼下,你不愿意见他,我想他应该不会主动来找你。”
厉谨脱了衣裳,冰凉的身体全都沉浸在热水里,很舒服的喟叹一声,揉着额角,苦笑一下,“让你多费心了,曹叔。”
时钟滴滴答答响,厉谨在热水里泡着,又困又累,几乎要睡着,直到被门推开的噪音吵醒。
他半睁着一双眼,看见少年青春洋溢的漂亮脸蛋儿就出现在眼前,他一时间还以为在做梦,呢喃着说,“……小崽子,你还有脸来见我……”说完这话,他歪过头又睡了过去。
俞沐南被平白无故地骂了一句,一点儿也不生气,脱了鞋光着脚走进浴室,脚步也是轻轻的,生怕吵醒厉谨。
俞沐南等厉谨很久了。
他想厉谨既然把他捡回家了,还对他这样好,让这一下午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那些都是俞理不曾给予他的关怀,他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俞理把他扔给保姆,一带就是十八年,就算现在,周寻蕊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他自己的妈妈,早就远走国外,和老外结婚,把他忘到九霄云外了。
是厉谨给了他一个家。
曹勉也对他很好,就算是看在厉谨的面子上吧,带他出入高档服装店买好衣服穿,吩咐人给他做饭,饭桌上都是他长身体该吃的鱼肉蛋奶,他还拥有了新房间、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新的身份,那就是厉谨某个“好朋友”的孩子,临时居住在厉家。
新的人生在像他缓缓招手,就像那颗诱惑亚当和夏娃的苹果,他看着沉睡的厉谨,心口怦然。
他真的不想离开这里了。
这崭新的生活都是厉谨给的,俞沐南的心柔软的要命,屈膝半跪在白瓷浴缸边,厉谨好像睡着了,浓黑柔密的睫毛静静地盖在眼睑上,俞沐南胆子大起来,他很想碰碰厉谨,他从心里仰慕这样的男人,耀眼、强大、无所不能,他活了18年,没像今天这样心脏乱跳。
趁厉谨不会知道,俞沐南单手撑在浴缸边缘,试探着去摸厉谨的脸。
厉谨真的睡着了,毫无反应,水流在他的锁骨边缘轻柔抚摸,浓密的泡沫使俞沐南看不见水下的躯体,但他不想冒犯厉叔叔,玉石如果沾上手指,是会烙印下指纹,他怕厉叔叔会生气。
俞沐南的体温很热,碰到厉谨微凉的皮肤,滑腻腻的手感像是触摸一层云絮,他有些失神,想起这一下午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血液都在沸腾。
手机里俞理的询问紧追着他的屁股、社交圈里沸沸扬扬的打探,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他是暴风眼,风暴围绕着他,这很不真实。
厉家,厉五少爷,厉谨……多令人充满幻想的一个人,就躺在他眼前,毫无防备地袒露半身身体,俞沐南甚至想,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厉谨捂死。
可见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散发着脆弱的生命力,没看上去那么强悍。
厉谨风头正盛,满京市街头巷尾都是他的名儿,俞沐南甚至在朋友圈里都看见了相关讨论,那些富家子弟出于各种目的,毫不吝啬对厉谨的夸赞,俞沐南冷眼旁观着,有种嫉妒心理。
厉谨的旧照也被翻了出来,和现在比确实很青涩。
那时他的美丽还很温和内敛,不像现在,已经成了把能杀人的锋利刀刃。
俞沐南的手指轻柔地往下抚摸,指头揉上了他的脖子,修长的脖颈线条细白如瓷,厉谨仰着头,睡不熟一样,嘴唇抿紧,眉头轻皱着。
于是俞沐南发现他的锁骨也很美。
但是这大魔王,有点像沉睡的npc,一旦唤醒就会毁天灭地。
厉谨没睡很熟,感觉到一只滚烫手指在他脖子上作祟,被掐窒息的阴影令他顿时惊醒了,心脏咕咚咚跳,一睁眼睛就看见前世同一个人在摸他脖子!
“俞沐南!”
厉谨猛地抬起手,巴掌差点落在他脸上,俞沐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顺着厉谨手臂淌下的水滴滴答答掉在俞沐南头发上,俞沐南扒着缸沿儿,动也不敢动,高挑骨感的少年身体这么一跪,眼睛刚好正对着厉谨的眼睛。
厉谨眼底没有热情也没有波澜,冷淡地凝视他,“你在干什么?”
俞沐南被他的神情吓到了,脸色一白,咬了下嘴唇,紧张地说:“厉叔叔,我、我怕你掉进水里呛水。”
厉谨把他那点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冷嘲一声,“撒谎会被扔出这扇门。”
“不是的!我!”
俞沐南吓坏了,脸猛然靠近他,厉谨没躲开,少年白净的脸上没有疯狂的邪佞微笑,而是挂着泪珠,一副很惊慌失措的可怜惨样。
真是个妖孽,厉谨想,他似乎很懂得利用这张脸的优势,唇红齿白的清纯少年郎,光是面容的清爽帅气就足够让人原谅他。
当然,厉谨不是见色起意的人,漂亮的男人他见得多了,包括谭明章那种霸道的帅他都是心如止水,只不过俞沐南是这类人畜无害的美少年里心最狠、最畜生的那一个,他对他始终有很强的戒备心理。
“我只是看您看入神了,不是故意惊扰您的,我很感谢您带我回家,真的,我睡不着觉,想为您做些什么。”
厉谨倒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责罚他,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你能为我做什么?”
“我,我为您所用。”
俞沐南见他神情有所缓和,马上跑到他背后,半跪在地上,清瘦纤长的手指笨拙地给他拿肩、揉颈、按摩头皮,听见厉谨逐渐放松的呼吸,他高兴起来,很乖巧地说,“……厉叔叔,原谅我吧,好吗?”
厉谨一天的疲乏渐渐荡然无存,他被伺候得很舒服,想夸俞沐南两句,但他又不敢对这小子说好话,怕他蹬鼻子上脸,生出些叛经离道的心思,便漫不经心地招招手,“去帮我睡衣来。”
俞沐南叽里咕噜从湿淋淋的地面上爬起来,跑出浴室,在衣柜里翻找出一套全新的睡衣,是今天下午曹勉提前给厉谨准备好的,所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从今以后,厉谨就生活在这座宅院里了。
厉谨穿好睡衣,光脚走出来,坐在床边,揉着后脖子,“过来。”
俞沐南站在他面前,厉谨拢了拢睡衣领子,淡淡地看着他笑,“会喝酒吗?”
“会。”
“未成年就会喝?”
“厉叔叔,我成年了。”
“哦,我忘了。你去楼下酒柜里,随便拿个什么酒,挑你想喝的,再拿两个杯子上来,陪我喝。”
“好!”
醒过的红酒微波荡漾着水晶吊灯,厉谨恍惚间想起,前世他和俞沐南第一次喝酒,是在俞沐南的生日宴上。
“生日快乐,沐南。”
“厉叔叔,您答应过我的生日礼物,还算数吗?”
“当然,你说。”
俞沐南把他手中的杯子取走,随意搁在一旁,22岁的青年俊秀清爽,刚刚进入国家对外公职行列,前途无量,刚从同事聚餐会上跑出来,第一时间就在特邀嘉宾里找到了厉谨,和他窝在一个小黑屋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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