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为年纪确实不小了，该有个孩子，所以才……”
他说得艰难，慕君却笑了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长广王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都懂得，也能理解你心里那些忐忑与喜悦。”
毕竟她也算是过来人，自然能理解他那种即将初为人父的心情，但这种喜事她只要祝福便好，倒也不便与他过多在这些事上聊。
“确实对你们男人来说，这个话题太让人为难了些，是我疏忽了。”
对于他的脸红，她却只当他是在害羞，其实在她的印象里，面前的男人也一直都是一个透着青涩腼腆的大男孩，即便他已经长大，也总是像个弟弟一样，带给她安慰。
有时候看到他，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远在晋国的弟弟。
想来阿襄也早已经娶妻生子了吧？慕湛成婚算是比较晚的，一般来说，他这个年龄与他岁数差不多的男人，家里都已经有好几个孩子满地跑了。
而慕澄……他如果没有去的话，也会像慕湛一样享受天伦之乐。
她目光静静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内心不由叹息一声，似乎她总能在慕湛身上，寻到自己渴望的影子，不管是弟弟，还是丈夫。
“虽然最近政务繁忙，但九弟也要记得多陪陪家人，尤其胡妃她们都怀了身孕，这个时候，她们也一定最需要你的关心照顾。”
两人都是不怎么多话的人，最后与他说的这些，更多是有感而发。
“……嗯。”
他微微蹙眉，本能地想拒绝，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回复她的也唯有应下。
“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她眉目温婉，心想他至少会比自己更幸福。
“……”
“我有些乏了，待会儿还要照顾琬儿，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那我便不与你说了。”
“……嗯。”
“我先去看看安儿，长广王慢走。”
她最后与他浅笑道，然后转身往内殿走去。
慕湛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有些失魂落魄地出了宫殿。
来到外面，他不禁又有些舍不得地停下来，回头仔细地看了看这静德宫。
他总是这样，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明明想对她说的话有很多，可最后却还是只能满怀失落地离开。
这般木讷，难怪她会青睐大哥，忽略自己……
他的目光不禁又变得越发忧伤。
大哥就像耀眼的太阳，驱散阴霾，释放灿烂，或许女孩子都会为他着迷吧？就连慕君最后也不例外，即便他死了，慕君心里记着的也全是那个最绚烂的他，风华绝代，无人可替代。
那他呢？他怎么办？
慕澄就算再好，再优秀，可他已经死了！
他的手掌又不由自主地收紧，咯咯作响，目光也冷锐得犹如皑皑冰雪，寒彻入骨。
他最后又冷冷地打量了面前的静德宫一眼，这才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这里。
……
入夜，电闪雷鸣，狂风骤起，很快豆大的雨滴打在地上。
她虽然早早地睡下了，但今晚却怎么也睡不着。
或许是因为慕澄的死太令她悲伤，也或者是今天慕洋慕湛的双双到来，让她本就不安的心越发得彷徨无措。
她思念慕澄，更不知道未来她跟孩子们会怎样，外面雨声噼噼啪啪，雷声渐大，如此狂风骤雨，也像极了她现在忐忑的心情。
昏暗中，她只见缓缓过来一个幼小的身影。
“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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