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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白苑苑来院子的次数多了起来，完全没了避嫌的意思。
她来这里除了打探秘境的事之外还想着看看垣家剑法。
既然是垣景亲自教导白玉，那她在旁边不经意地看几眼，应当能学到一些。
然而很可惜，她的算盘打得很好，事实却未向她所想那般发展。
秘境的事垣景根本不接话，就好像不知道有个大乘修士秘境有可能能修复他的灵根的消息一般。
至于剑法，顶着他们白家旁系小姐名号的丫头十天都没能记住一招，垣景只能慢慢一个动作给她纠正，却又在下一刻又被她遗忘。
纠正教导，反复循环，垣景好脾气地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
这却让白苑苑气得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记。
白家主听到她的汇报不由得皱眉。
白苑苑出声：“难道是垣景察觉了什么？”
“不，绝对不可能！”白家主第一时间当然否定：“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如果真知道垣家灭门的是事跟我们有关，不可能完全不表露出来，甚至还在白家安安稳稳地住下。”
白苑苑一听觉得有道理。
她不否认垣景的优秀，但她也得承认垣景这个人因为被垣家宠爱，之前的大道事事顺遂导致性子单纯，即便垣家遭遇灭门之祸也还是很容易相信他们这些世交。
白苑苑看向自己父亲：“如今不管秘境还是剑法都没有进展，父亲大人，该怎么做？”
白家主看向自己女儿：“你可是我钦点的继承人，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你就没一点思路？”
被质疑的白苑苑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也镇定下来。
“推进婚事，让白玉和垣景结亲。以垣景对白玉的耐心和爱护，结亲之后不管是垣家秘境还是垣家剑法都不会私藏。只要控制好白玉，没有什么话是我们套不出来的。”
听到这个方法白家主点头：“那就去做吧。”
得到肯定的白苑苑松了口气。
作为白家大小姐，她太知道被父亲大人放弃代表着什么。
就在白苑苑行礼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被叫住：“阿苑，失去垣家家主夫人身份，你可有怨言？”
白苑苑看着自己的父亲，摇头。她的话很是郑重：“比起垣家家主夫人，白家继承人更适合我。”
白家主满意点头：“比你那不成器的哥哥看得清。行了，下去吧。”
白玉在院子里勤勤恳恳地练剑，偶尔对坐在石椅上，摆弄着金扳指的垣景投去怨念的目光。
她已经自己练习很久了，白苑苑不在这家伙连装都不装，就那么坐着摩挲着手中的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专心，否则你永远没法学习下一式。”
头也不抬就教训自己，这让白玉很不爽。
她收起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这才得到对方视线。
白玉给自己倒了杯水：“反正我也学不成。”
知晓她确实没那个心，迫切想偷学垣家剑法心思的人是白家主和白苑苑的垣景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白玉这次过来是决定摊牌，毕竟自己就是个‘小人物’，并不知道垣景和白家主白苑苑那些大人物到底在谋划些什么，这么长时间白苑苑和垣景暗地里的较量她却是看得清楚。
有些时候主动一些可能会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至少能让自己知道到底该什么时候逃跑。
这么想的白玉直接问：“上次不夜城回来后你就变了，我可是记得不夜城之行前你对白家的印象很好，甚至有些鄙夷我对白家的戒备和考量，怎么回来后就变成你比我还要防备了？”
垣景微顿，不过这个反常只持续了两秒，根本没让白玉察觉。
垣景更是看着白玉，脸上略微差异：“阿玉在说什么？”
虽说知道对方是为了应付白家，也听了那么多天，甚至她也用‘景’这个称呼反击，但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听到这个称呼还是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白玉搓着手臂一阵恶寒：“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不要装了。怪恶心的。”
垣景脸上挂着很是熟悉的绅士的笑容：“阿玉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白玉知道如果不直接挑明这家伙应该不会承认：“白苑苑和白家主之所以没有发现你的变化是因为他们很高傲，觉得不管是我还是你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再加上你们很熟悉，你知道什么样的垣景不会让他们怀疑，自然能装得出来。但是我可不一样，我们相识不久，之前更是因为需要了解各自的品性你展现的是真实的自己。怎么说呢？正值，注重礼节，重情义，但有那么点天真。然而不夜城回来后一切都变了。就好像那天下午去叫醒的不是我认识的垣景，而是经历了风霜，知晓了能颠覆曾经的垣景的观念事件，黑...咳，成长之后的垣景。”
为了加重自己坦白的分量，她直接挑明：“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跟庚金有关。”
垣景的表情果然变了，面若寒霜，那双锐利的双眼满是杀气。
不用怀疑，如果不是时机和地点不对，垣景定然拔剑。
被吓到的白玉梗着脖子：“看来我猜对了。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戒备，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她开始说服对方：“你想想，我虽然叫白玉，但我本身就失忆了，白玉这个名字更是白家给我套上的。再加上被你教导之前我这具好似根本没有修炼过的身体，怎么想怎么诡异，对吧？”
不得不说这正是垣景一直放任白玉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白玉好像并非白家人，不仅仅身上没有修炼的痕迹，她对对修仙界的常识也很匮乏。
要知道即便是繁杂斑驳的五灵根也能修炼，即便身为旁系她也应当被安排修行，不可能什么都不接触。
如果拿失忆当借口，她应当连一些常识都失去，而不是单单失去关于修行的记忆。
这一切自然而然让人猜到一个可能——她根本不了解修仙，是个没有接触过修仙的普通人。
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白家会把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安排在自己身边？单纯因为这样的人容易使自己放下戒心？还是其中有其他目的？
看垣景的表情白玉就知道自己的话没能达到目的，不由得伤脑筋。
怎么办？
难不成还真得转投白家，把垣景的反常上报上去求得今后他们神仙打架的时的一丝生机？
当然这个想法再次被她否决。
毕竟在这件事中是白家利用了自己，而垣景正是白家的目标。
最初她可是有目的，把算计直接摆在明面上接近并‘考察’垣景，垣景却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
怎么看垣景的品格都比白家高尚。
就在白玉胡思乱想的时候垣景终于有了下一步反应：“你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
“很显然，不能。”白玉双手一摊：“你也知道我失去了记忆，白家打什么算盘我不清楚。不过左右也就是秘境和剑法，只有垣家掌握消息的秘境以及垣家剑法，我只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这两个。”
垣景微微垂眸，确实如此。
然而白玉接下来的话却让垣景眼皮一跳。
“我虽然没法给你提供更多的帮助，但我能帮你打掩护。或者说，这段时间白家没有发现你的反常，我也起了一定作用。”白玉轻飘飘地说出另外一个可能：“退一万步说，因为他们过于高傲导致即便没有我的掩护他们也没法发现你的伪装，但只要我轻飘飘的一句话也能让你的计划泡汤，对吧？”
看着那张笑脸，垣景沉默片刻：“你想要什么？”
“自由！”这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不过白玉又补充了，“还有真相。我到底是怎么失忆的，我到底是不是白玉，那对夫妻到底是不是我的父母，这些我都要搞清楚。”
白玉给足了筹码：“后者只要我去跟白家主坦白，表示愿意效忠他们我就能得到答案。前者比较麻烦，但如果他们的目标是你，兴许我也能达成目的。你要知道，即便是我已经跟你坦白，但只要能破坏你的计划，对我来说投诚也还来得及。”
垣景忽而轻笑一声：“白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如果白玉并非白家人，白家选择白玉的原因很简单。
她看重利益，但不会在暗地里耍小聪明，并非既要名声也要利益之辈，更好拿捏。
再加上她失去记忆，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正因为不知道才不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而当时的他如果碰上白玉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即便知道对方有所图却因为自己同样需要寻求白家保护而松口气。
双方都有目的，那么这场婚姻就谁也不欠谁，自然更容易接受。
如果没有其他变故，只要他接受白玉，不论是垣家剑法还是他所掌握的只有垣家知道的秘境的消息落入白家手中就是水到渠成。
只是白家看走眼了。
失去记忆的白玉并未真的被那些利益所困，她更想要的是真相和自由。
当然，他也看走眼了。
无论是对白家还是对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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