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入门,先记住一句话,这话呢,是你们师傅我刚入行时,我的师傅教给我的,也就是你们的师祖。”
李金氏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教人,抓紧摆起了师尊的架子。
“都记好了哈,小喜儿,你不是识字吗?你可以用笔杆子写下来,以后就不会忘了!”
冯小喜看不惯她那副张扬做作的样子,又需保持着晚辈的礼貌,只说:“金婶儿,你说吧,我记着呢。”
李金氏端正端正坐姿,清了清嗓子。
何苗暗暗给她数着呢,这是第八次清嗓,有用的干货没讲几句,净摆姿态了。
“咳!这句话说的是‘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也就是说,织布裁衣总共有二十七招,十三招织法,十四招裁法。”
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
何苗记得高中语文课本上学过一首汉乐府民歌,叫“孔雀东南飞”,里面就有这句。
她借口上茅房,偷偷“翘课”溜到后院,在图书馆里翻出《乐府全集》,果然找到这首诗歌。
注解的意思是:十三岁学会织布,十四岁学会裁衣。
这李金氏,在哪学的?还挺会诓人,倒是要看看她哪来的二十七招!
何苗收起书,洗了洗手,若无其事地回了前院。
李金氏讲得正起劲:“这个,虽说呢,这门技艺足足有二十七招这么多,不过,你们几个资历尚浅,驾驭不了师傅掌握的技巧,咱们就只学两招!”
说到这,她伸出两根q趣火腿肠般的手指,比划了一下。
何苗:“……”
合着引经据典,如此热闹地说了半天,最后只有两招。
说完开场白,切入正题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织布裁衣都是复杂的手工活,一时半会学不会,李金氏没啥真本事,打定了主意来混饭吃,顺便看望女儿,所以教的也稀里糊涂。
她先自己操作了一遍织布机,以做参考,又草草讲了裁制衣裳时的几个步骤:量体、设计、打版、缝制、调整。
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李金氏鬼精鬼精的,当然不肯倾囊相授,有真本事她还得藏起来留着教亲闺女呢。
何况,她自己也只会这两招,掰枝减叶地简单教授些基本步骤,剩下的全靠徒弟自己领悟了。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李金氏伸伸懒腰,把纺锤、针线扔到一旁,站起身扑腾扑腾衣襟上的坚果皮。
没错,讲课的这几个时辰,她已经吃掉了两竹篓的花生和瓜子,不知道的以为家里来了只偷粮食的大肥仓鼠呢。
她不光自己吃,还剥出果仁,往自己闺女手里塞,生怕她在婆家缺了嘴似的。
她整理好衣服,扭动着肥腻的腰肢,中气十足地说:“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最要紧的技巧我都教给你们了!以后实操起来,有啥不懂的,再来请教!”
就这么草率的结束教学了?!
冯刘氏那边已经做好了晌午饭,先备出一份让小喜送去田里,又过来请李金氏去正屋用饭。
这虚伪的老婶子明摆了是想蹭饭的,却假意推辞:“干啥?咱可都是实在亲戚,我既然有这本事,多过来教教孩子们,你还跟我客气啥!”
冯刘氏脑筋转得快,立马陪着笑,亲热地挽起李金氏的胳膊。
“那还说啥了,咱两家跟一家人一样,只要孩子们好,咱们不就都放心了,吃顿饭,唠会儿嗑,咱也好久没聚了。”
三请四让的,李金氏终于上了桌。
这顿饭算是“谢师宴”,置办得还算体面,有新鲜蔬菜,还有酱炒腊肉和白面馒头,李金氏吃得满嘴流油。
李家虽是屠户之家,向来不缺肉,但老两口抠门至极,但凡能换钱,绝对不会自己吃,李家吃纯肉少,多数是吃猪下水等物。
正应了那句话——“卖盐的婆子喝淡汤”。
饭桌上,冯刘氏客客气气地感谢了亲家一番。
李金氏和她闺女一个样儿,鼠目寸光,眼皮子浅,人家好酒好菜恭维几句就自以为很了不起了,得意地撅着吃到滚圆的肚皮,捡了根小树枝剔牙。
冯刘氏为着大儿媳妇有孕,算是喜事,再加上李金氏来教织裁之道,已经张扬得全村人尽皆知,若不厚待,乡邻见了也笑话。
于是,临走时,她装了一大筐吃食,让李金氏带回家去,给家里人都尝尝。
李鲜花把这视作婆婆对自己的重视和爱护,觉得自己不仅有儿子,现下肚子又鼓起来了,绝对是家里的大功臣,便更加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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