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修仙试炼(十三)
夜幕降临,柔和的月光从枝叶缝隙漏下,在地面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付沧钊坐在洞窟外面一块大石头上,双腿自然垂下,眼神涣散。
地面斑驳的月影就像她此刻的思绪,破碎不堪。
秘境早晚温差相较门派偏大,付沧钊现在穿的衣服不足以抵御夜晚寒风,又有夜露浸润,风一吹更加寒冷。
指尖冻得通红,她却浑然未觉,完全沉浸在内心世界。
她缩进姒元媿怀里,一动不动,非常安静,像只困倦的小猫。一只手紧紧攥住姒元媿身上衣物,就好像要把心里所有悲伤、所有自责,一并注入这份力道中去。
当她听到姞梁枍的话,从中捕捉到一些信息,下意识握紧了手中只差一点织完的围巾。
就像她痴恋秦玉那样,忘记野心、忘记凌云壮志、忘记自己努力学习奋发图强的初衷。一切的一切都为了包装更好的爱情,哪怕这些爱情本质烂泥扶不上墙。
回到众人齐聚的洞窟,姚立婷无奈地摇摇头,清洗弄脏的碗勺:“她不吃。”
等她做完这些,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第一反应是逃离。她不想面对旁人的指责。
直到大师媎发现她醒了,匆匆忙忙赶过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去洗一洗。
这种糟糕的性格到了修仙界反而得以收敛,是因为终于拥有一个人的领地了吗?
还是因为有了愿意纵容她任性的师媎?
突然被别人这么说,姒元媿心里也不好受,眸光渐冷:“你什么意思?”
“哎呀,之前看她那么厉害,都忘记她只是个小孩了!”
“我看你就是在为秦玉做准备,等着给人抱小孩呢。”姒娆嗤笑一声,依旧保持正常音量。
另一边,姒元媿靠在石壁织围巾,主体部分已经完成,她正在修整边缘加收尾。虽然是简单的流苏款式,却因为材料难得,显得格外大气。
少年伸手欲接,半空却又开始犹豫,姒元媿清晰地看见那指尖冻得通红。
“……不要。”伸出的手犹疑不决,最终还是选择了退缩。
“她就是小孩。”姒元媿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降低音量。
如果她当时没有冲出去拿剑,妘姮就不会为了保护她而受伤。
如果她拿到“披星戴月”卡牌,没有立刻尝试效果,天象不会发生改变,她就不需要和另外三个人分开,也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
姞梁枍满心疑惑地伸出手,除了夜晚空气略显潮湿,哪来什么雨点子?
师尊连这点面子都维持不住,那得有多脆弱啊?凭什么她要降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危险性?秘境里碰上罪脉,人家都只敢威胁她,而不敢冲其她人下手。师尊那么高冷,可不会出来拯救她。
师媎兴许当她感冒刚好,又对突如其来的经期手足无措,各种事情都是手把手教她,她一边敷衍一边犯困。
“哄小孩这种事还得元媿来干,我可没这耐心。”
她离去得那样坚定,没有看到付沧钊的眼神在她转身那一刻,变得更加空洞。
她知道所有人都讨厌她,那么自己主动切断所有联系,岂不正好迎合她们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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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有个被她烦走的邻居说:“像你这种人,进入社会绝对混不下去!”
姒元媿温柔地笑着,手上轻抚付沧钊后背。小师妹身体又变壮了。
小师妹刚刚经历灵脉爆炸的剧烈冲击,又赶上初潮,身子怎么撑得住呢?
反正没人喜欢一个乱发脾气的小孩。
这是一个颠覆固有认知的过程。她要把过去从家人那里接收到的、从课本上学来的、从朋友那里听来的东西,全部推翻重来。
“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她低笑,比起罪脉师尊更值得珍视的人和物分明就在眼前,她怎么一直看不到?
事实上她的邻居换过好几轮,每一个都因为无法忍受她阴晴不定的脾气搬走,只有最后留下的那位能忍。
付沧钊直愣愣地看着地面斑驳的月影,她在哭吗?眼眶那么干涩,应该没哭。
热乎的鸡汤洒落,大部分浸湿了土地,小部分溅到姚立婷手上,痛得她直吸凉气。
“既然小师妹需要,我就陪在她身边。”姒元媿笑道,眼帘低垂。
不远处,孤单的背影坐在一块巨石上面,放任寒风刺骨,她纹丝不动,宛若一座雕像。
“就那个意思,”姒娆撇撇嘴,语气充满轻蔑,“当年是谁被那臭不要脸的东西迷得神魂颠倒,连望月峰首席娣子的身份都丢了?你为了一个罪脉献祭大好前途,把师妇气到吐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缓慢挪动身体的同时,还得时刻注意观察身后是否出现新鲜的血迹。最后她不得不面对现实——过了一个晚上,月经带漏得一塌糊涂。
一切都刚刚好。
在温暖的环境下,付沧钊迟缓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但显然还没完全启动,盯着衣服上和被褥上凌乱的血迹,她整个人还是懵的。
她怔愣片刻,手上加快速度,不出一分钟便彻底搞定。
至少穿越前家里人就是这么教训她的:女人不能太强势,太强势会让男人很没面子。
“饿了的话,姜大首席那边还有。”姚立婷悄悄收拾好餐具,离开付沧钊身边。
“鸡汤喝不,姜大首席亲自熬的。”少年欢快的声音响起,小瓷勺盛起少许鸡汤凑到付沧钊嘴边。
付沧钊惊讶地睁大了死鱼眼。围巾柔软舒适又温暖,她几乎要在这样的气氛里睡过去。
蛛丝与灵棉的混合毛线一点不多。
少年眼眶红肿而干涩,一向不服从发带约束的暗蓝色乱毛蔫蔫的,额前过长的刘海挡住大部分视线。
“你在哭。”
不远处,姒娆倚靠石壁,冷眼旁观。见付沧钊入睡,她开口嘲讽姒元媿:“养小孩呢?”
可是,姒元媿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有预感,此次秘境之行有助于她回想起忘掉的东西,至少她现在不会仅仅为了“给师尊留面子”而限制自身能力。
“我说了不喝就是不喝!”付沧钊突然变得极为烦躁,声音陡然提高,伸手打翻汤碗。
“……”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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