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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韦十七叹了口气，上前几步，趁着公孙羽不备，一记手刀敲在了他的后脖颈上，公孙羽吃了痛，“嘤”地一声晕了过去。
连日来，张老颠和郁珠儿采药、熬药，忙碌不停，不辞辛劳。
公孙羽除了被韦十七强行敲晕用药强迫休息之外，其他的时间也时刻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我看着他们为了我如此辛苦，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张老颠端着一碗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药汤走进了屋子。
他神情凝重地对着公孙羽说道：
“这是最后一道药了，给她喝下去，我为她施针，助她回魂。”
“好好好……”
公孙羽紧张地连嘴唇都在颤抖着，他点点头，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了下去。
一盏茶后，张老颠捻着已经炙过的金针，谨慎地将金针插入我头部的几处大穴，然后闭上眼睛，用掌心抵着我的背心处，集中精力，缓缓地用内力引导着药力在我的体内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等张老颠撤了掌后，我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体内静静流动，慢慢地，我与自己的身体之间的那层隔膜似乎消散了少许。
我心中一喜，急忙拼尽全力，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傻子，这么着急。”
张老颠轻轻一笑。
我朝他丢了个白眼，才懒得理他，他若是如我这般飘上个十几二十日的，我看他着不着急。
我冷哼了一声，突然间，眼前一黑，像一头撞在了石墙上，痛得我眼毛金星，随即一阵眩晕感铺天席地地盖了过来。
“咚咚咚。”
什么……
声音？……
“咚咚咚。”
一段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胸腔中响起。
片刻之后，一丝温暖逐渐从四肢末端蔓延开来。
“七七！七七！”
“七七！你醒醒！七七！”
一个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激动地诉说着。
公孙羽……
我咬着牙想要唤他，刚张嘴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疼。”
疼。
真疼。
身体的经络里一片虚无，丹田处更是惨不忍睹，几十年的内力就像是从没有存在过一般，五感也弱上了许多，我甚至都听不见屋外的声音……
我扯着嘴角，惨笑了一声，不经意间拉动了左臂的神经，仿佛有无数根针同时扎进了骨髓里，让我忍不住闷哼出声。
“七七，你怎么了？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你跟我说。”
公孙羽紧张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我深吸了一口气，左臂的情况我早已心知，我原本听张老颠说的时候，以为只是左臂不能动了，却想不到是这样实实在在、撕心裂肺的疼。
“小傻子，我没事。”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安慰道。
“倒是你，怎么看上去老了这么多？都有白发了，你瞧。”
我卷着手指，从他的鬓角扯下一根银丝，轻轻递到他的眼前。
饶是这么一动，左臂便像碎了一样疼。公孙羽看着那根白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握住我的手，在我的掌心落下一吻，轻声说道：
“七七，你知道吗？只要你能醒来，不要说是长了些白发，就算是要我……”
“嘘，你不要说。”
我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唇，打断他嘴里的咒言。
“我只想你好好的，好好的陪着我，好吗？阿羽。”
公孙羽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深情和愧疚。
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将额心抵在我的手背上，动情地说道：
“七七，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你。再也不莽撞了。”
我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心中一片温暖，眼神不由得柔软了三分。
“行了，刚一醒来就你侬我侬的，也不怕将我给吓跑了。”
张老颠挎着腿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拿着茶盏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他的目光不自然地在我的左臂上打了个转，看向我欲言又止。
却见我轻轻地朝他摇了摇头，他便也没吭声，抿着嘴，长舒出一口气后，对公孙羽说道：
“姑娘恢复得不错，倒是你小子，若是再不去好好休息，只怕还没等到姑娘恢复，你就将自己累垮了。”
公孙羽笑了笑，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
“我……先生，我知道了，我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七七。”
他眼神像是粘在了我的身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瞧，生怕一眨眼，我又晕了过去。
“好啦。”
张老颠放下了茶盏和腿，走过来拍了拍公孙羽的肩旁：
“你小子先去休息吧，这里我和珠儿姑娘照顾就可以，正好我再给她用些药。”
公孙羽拉着我的手，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啧，你小子在这儿碍事，赶紧走。”
张老颠看着公孙羽这幅痴情的样子，没好气地打发起他来。
“阿羽，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张先生和珠儿姑娘照顾我，就好呢。”
我柔声劝道，听我这样说，公孙羽才念念不舍地松开了我的手，反身朝着张老颠躬身一揖：
“多谢先生了。”
“恩，快走吧。”
张老颠挥挥袖子，挡在公孙羽的身前捣鼓起他的药箱来。
见张老颠如此认真的模样，公孙羽才变变扭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公孙羽走后，张老颠的手蓦然一顿，又慢悠悠地收回了药箱，没好气地撇着嘴，瞧着我问道：
“我是不是该问问你，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问我？”
我苦笑了一声，朝他丢了个白眼：
“你不是应该问你的珠儿姑娘，我为何会成这般模样的吗？”
“哦？”
张老颠在我的床边坐下，拉过我的腕，用指尖轻轻地探着我的脉搏。
“那也是你疯了，敢让珠儿那疯丫头给你用移花接骨之术。”
说完，他指了指我的左臂问道：
“除了疼，还有什么感觉吗？”
我摇摇头，没有放过他上一个话题，继续问道：
“说起来，这些年你去哪了？上次一别后，你就往幽州去了，再然后就没了消息，是去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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