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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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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小子,他会去查哪里?”

站在小公园里,环顾着四周,陈默的脑子里开始迅速的回忆着这片街区里有可能会被沈俊前去调查的地方。

“这里应该距离洛森德大街不远,那么也就是说,在西面不远,就是那个地方了。”

看着雨幕中的小巷,陈默的似乎想到了一个虽然未必会有线索,但却是沈俊一定会去的地方。

二十分钟后,陈默步行走到了街区的边缘。

在二十多年前,那个蒙哥利尔还只是一个小城镇的时候,这里曾经是整个城镇的心脏。

当时最先进的工厂在这里每日轰鸣不绝,不远处的运河每天都会将最新的原料和生产初的物资运往不同的城市。

但十多年前一场席卷了整个街区的大火,却让这里成为了一片废墟,蒙哥利尔的萧条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之后虽然政府试着重新将这里开辟再建起来,但或许是因为战争时期的物资匮乏等许多因素,这里的重建计划总是进行的非常不顺利,最终也仅仅只是做到将废墟和危房进行了拆除。

战争结束后,市政厅选择了更高效的新城区开发企划,这片街区就这样在旧城里沉寂了下来。

或许是那场连绵多日的大火实在是过于令人觉得恐怖,又或者是,对于死于那场火灾中的亡魂心存畏惧。

旧城区里一直流传着以这片土地为核心,版权不同,但同样令人不安的各种传言。

老人们常说,在入夜后如果仔细听,依旧可以从风中听到那些无法逃脱火场的人们的哭嚎声。

在这种流传在城角巷尾的故事感染下,即使是整日在街头游手好闲的那批浑小子,在入夜后也不敢在这一片随意的溜达。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五年前,月耀教会派遣了一位神父在这里重建了一座教会,并开辟了一座墓园。

在哪之后,老人都说风中哭声消失了,仿佛那些飘荡在空气中的亡魂,在无名的指引下,最终找到了安宁的归宿。

说实话,本身是一个无神论者的陈默,对于这种说法一直是嗤之以鼻,直到两年前,他最好的一位朋友被安葬在了这里。

在那之后,他偶会也会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神的存在。

“是陈默学长吗?”

站在教堂外的街道,陈默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当他转过身,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张略显陌生的面孔。

“你是……”

或许是看出了陈默略显尴尬的窘态,对方笑着指着自己说道:“07届文史专业,盖尔·博克。”

言语间,陈默也通过理之眼看到了这位盖尔·博克的信息。

【盖尔·博克】

【身份:月耀教会义工】

【职业:无】

【位阶:无】

【接受了月耀的洗礼,成为了月华的忠实仆从。】

【正在接受月耀教会见习神父的学习课程,打算成为一名助理神父。】

……

看着眼前的信息,陈默却突然感受到了眼角一阵疯狂抽搐,一阵如同被针刺痛的感觉,瞬间让他闭上了眼。

脑子里也想起了幻境之中那位持剑神父的警告。

“看来我这理之眼,暂时看起来还不能随便用啊……”

不过看着陈默突然一下按住了眼睛,对面的盖尔倒是有些慌乱的上前搀扶住了他继续说道:你没事吧,我们曾经见过一两面的。”

“我跟佳颖姐是同班,现在是这间教堂的一名义工。”

看着对方,陈默依稀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个名字和对应的脸,过去似乎的确是在一些场合里见过对方。

“对我没啥印象是正常的,毕竟我并不像您和沈家姐弟那样在学校里是那么的引人关注。”

男人一边笑着,一边热心的替已经重新站稳的陈默,推开了一旁直达墓园的小门问道:“您是来看她的吗?”

“算是吧……”

抬头看了一眼教堂上高挂着月耀教徽,陈默跟着对方走进了墓园。

“你一直在这里做义工吗?”

走在碎石铺成的小路上,两旁都是形式各异的墓碑,这座墓园并不限定只能安葬月神的信徒。

事实上,最近几年大部分旧城区的穷人在去世后,都会接受市政厅的免费火化服务,然后被统一安葬在这里。

“也并不是,我现在本质是文学

院的助教,但每周我有两天没课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做半天义工。”

“这里会让我觉得平静。”

听到这个回答,陈默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重新咽了回去。

走到前面的盖尔却似乎很习惯这种沉默,在静静的走到一条分叉路后之后,指着向左的小径说道:“学长,我想路也很熟,我就不继续带路了。”

举起了手中提着的纸袋,盖尔继续说道:“我得把神父委托的东西给他送过去。”

“好。”

这个时候,陈默才发现对方手上其实一直提着一个纸袋。

“麻烦你了。”

“等等……”

两人正要分别的时候,陈默突然快步拉住了对方的手臂问道:“不好意思,我问一下,你最近有在这里遇到过沈俊吗?”

“沈俊?”

听到这个名字,盖尔短暂的回忆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点头说道:“好像是大前天,我的确在这里遇见过他一次。”

“他应该是终于接受了事实,去选择祭拜了一下佳颖姐。”

“不过那次,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要准备走了,我们只是在门口互相打了个招呼,连聊都没聊几句就分开了。”

“你知道的,那件事后,沈俊对我们这些人,都不会有什么好面孔。”

……

“我理解了。”

听到这个说法,陈默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盖尔的手,后者也礼貌的点了点头后,就重新扭身朝着教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所以……他的确来过这里。」

看着左侧蔓延的一片墓园,陈默的直觉告诉自己,沈俊过来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目的,但此刻内心的复杂,却让他的思绪逐渐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

“不过既然都来到这里了。”

“我得去看看她……”

事实上,陈默的心思刚刚想到这里,他的脚就已经不自觉的踏上了另外一条小径。

三年前,蒙哥利尔大学的文学社团组织过一场多社团的野营活动,地点就在不远的菲林山脉,按道理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意外偏偏就发生了,一场从半夜开始爆发的强降雨,引起了整个蒙哥利尔历史上都未曾见过的山洪爆发。

汹涌的河水顺着河道肆虐而下,位于山腰的野营地,毫无疑问遭到了最直接的毁灭性冲击,参与野营活动的一半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被山洪卷走了。

在洪水退却后,学校和政府联合组织的搜索队伍在菲林山脉的一个低谷中找到了失踪者们的尸体。

大部分人的尸体,都因为被野兽啃食过,而变得难以辨认了。

其中就有沈俊的姐姐,陈默的恋人。

沈佳颖。

之后由学校承担时候责任并出资,将所有的遇难者都安葬在了月耀墓园之中。

但除了下葬的那一天外,沈俊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因为他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姐姐真的死了,他始终认为找到的只是一具无法辨认的其他人的尸体而已。

而陈默则是每个几个月就会来这里一次看看她,每次出版新书之后,也会第一时间在这里给她摆上一本。

不过当他顺着熟悉的小径走到那块墓碑之前,一束黑紫色的花束引起了他的注意。

“三束黑色的金鱼花。”

“六束紫色的大桂菊。”

看着微微有些枯萎的花束,陈默猜到了是谁送的,但是下一个瞬间,他的快步向前跪倒在了墓碑前。

然后在花束中找到了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片。

里面是他非常熟悉的笔记,用的也是陈默更加熟悉的数字暗语。

【黑犬!一切都是谎言!二姐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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