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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破晓的时间总是飞速流走，不知不觉时候天空已经大亮。
虽然十二月末的恒店有着连绵不断的阴云，但往往回忆起那段日子，最纯粹的笑容还是会出现在脸上。
工作人员的紧张忙碌下，拍摄准备已经准备完毕，李国利导演把几个主要演员叫到身边。
“听我说，我这个人呢，说话可能比较直一点。”
“就是不留情面。”
导演椅上，李国利导演头发花白，他穿着薄款羽绒服，看着已经装扮好各自服装的白诚海他们几个年轻演员，黑框眼镜后的神情严肃而认真。
“我是不看好蔡意浓让你们来演李逍遥、赵灵儿和林月如的。一方面，这几个角色虽然在设定上是年轻人，会贴近你们的真实心理状态，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来演，固然有自己的优势。”
“但另一方面，这几个角色的心理活动又过于跟年轻的你们相似了，很容易被缺乏表演经验的你们给演成自己的样子。”
“你们作为年轻人缺少人生悲欢离合的经验，演不出剧里人物身上蕴含的命运与抗争。”
“这个剧的剧本，写的很有深度的，不要演白了。”
李国利导演一板一眼的讲解着，说话不留情面的背后，是他本人具备的绝对专业性和丰富的导演经验。
他见过太多的演员了，无论演什么角色都像自己。
这也不是说“演的像自己”就不好，而是除了一些特型角色之外，观众想看的是剧本里角色的故事，而不是演员穿越到剧本里替代了主角之后的故事。
因为启用白诚海、刘艺绯和刘施施来扮演李逍遥、赵灵儿和林月如，当定妆照放到媒体上公开曝光的时候，蔡意浓已经在网上被仙剑的游戏迷们给喷得臭名远扬了。
更有仙剑迷在各大论坛刷屏放言，要是这几个人演李逍遥他们，自己一眼都不带看仙剑这个剧的。
李国利虽然觉得搞笑，觉得你不爱看就不看，谁问你意见了，但你非要到论坛去刷屏表达，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但同时他也认为，既然有人跳出来骂，那他也一定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不爱发声的人的意见，必须要小心且真诚用心的应对才是。
所以导演李国利对白诚海他们几个主要演员说话确实毫不留情，但心底实际上是希望这几个年轻的演员，能给剧组、给坚持选他们为主角的蔡意浓争一口气。
“李导，你还没看过他们演戏，你不知道。”
宝岛大雨游戏公司有“仙剑之父”称号的姚状县坐在一边，他笑着拍李国利的肩膀。
“他们几个，是我这个制作人都觉得好的演员。”
“你看一看他们演戏，就知道了。”
姚状县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作为资深老工科，他在言辞上是真的不擅长。他笔下的李逍遥，几乎就相当于是他的反面了。
李逍遥美女如云的潇洒，是他心底渴望的。而李逍遥最终失去所有的命运，也是他逃脱不出的注定。
“李老师，你只管拍吧。”
“为什么我能顶住网上的声讨，坚持劝服制片人启用这几个人担纲主角，肯定不能是我昏了头吧。”
蔡意浓看着李国利，自信的笑容在她眼神里飞扬。这种自信的光芒，同样也在看过白诚海表演的姚状县眼底闪亮着。
“你们两个...他们真有这么好？”
李国利忽然就被姚状县和蔡意浓的自信点赞给逗笑了，他倒要看看，能让蔡意浓和姚状县两个人都这么自信推荐的几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特殊。
“那好吧，我们就先稍微走几场戏好了。”
“别看你们两个说的那么天花乱坠，在我亲眼看到之前，我都会假设你们其实是收了他们钱的，哈哈哈。”
李国利打开了手里拿着的剧本，看着姚状县和蔡意浓忽然爽朗一笑。他用手里的通讯器示意各单位准备好，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开拍了。
此刻的李国利和蔡意浓他们还不知道，一部十几二十年后还会被人们称赞的剧，即将在他们手里完成。
这部剧后来堪称一代人小时候的经典，也是古偶仙侠里难以逾越的一座绝对高峰。
......
“camera？”
“rolling！”
“sound？”
“speeding！”
“slate？”
“仙剑奇侠传！第31场！第4镜！
第一次！”
“a！”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之后，按着鸭舌帽低头赶紧跑开。数个镜头都聚焦在了洞房床榻上，肩并肩坐着的李逍遥和赵灵儿。
大红色充满镜头，紧张和喜悦在空间里蔓延。
拍摄现场虽然沉默寂静，但初婚洞房的紧张兴奋，已经萦绕在每一个在现场注视着白诚海和刘艺绯的人心头。
从面对镜头的那一刻，白诚海就已经变成了李逍遥本人。
虽然这其间有神术的辅助加持，但跟一切跟李国利说的确实相似，李逍遥这个角色跟早年是王都纨绔贵胄的，又损又坏又缺德的白诚海，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了。
他们同样都是好色贪财，性格里小坏不断，却又心地善良好打不平的年轻人。
甚至剧本上有些没有写出来的，李逍遥的小眼神、小动作和小表情，白诚海根本不用刻意去演，只要做到自然流露就已经非常出彩。
“你逍遥哥哥我，还会做更坏、更坏的事呢。”
身穿新郎新娘的大红色礼服，白诚海跟刘艺绯坐在床榻之上，他们背后一个大大的囍字贴在床头，仿佛预告了今夜会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美好。
白诚海转头，映在他原本锐利双眼里的，却是凤冠霞帔无比美丽的刘艺绯。
她脸颊娇俏红润，眉眼低垂害羞。
白诚海能够感觉到，坐在身边和自己并肩的刘艺绯，全身是真的紧张僵硬了。
他们的心脏似乎在一齐剧烈跳动，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全都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美好画面。
天边的紫霞映了漫天，过年的晚风在发际吹过，每一个共同拥抱的画面都在脑海里飞掠而过。
白诚海跟刘艺绯一样，前所未有的紧张了。
他在旧世界当纨绔那会儿确实有过不少的女人，就连什么王公贵族的女儿，也都曾背着父母跟他有过刺激紧张的一夜风流。
但他从出生到如今，历数横跨两个世界的无数经历，即便是跟敌人或者恶魔死战血战，也从未感觉紧张的他，却因为从来没有结过婚，没有感受到过这种郑重仪式里，一个人完完全全真心属于他的瞬间，而难以抗拒的紧张颤抖了。
玩玩而已，跟生死相随，带来的触动真就是天地之分。
白诚海看着刘艺绯，眼神里自然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那是一种又疼痛，又感动的深沉喜悦。好像是渴望了三生三世的缘分，现在便近在眼前。
“这个眼神，无敌了吧？”
李国利看着监控器里拍到的，白诚海的脸部特写，忽然好像被什么扎住了心房。
真心的爱情谁不倾慕？人生的遗憾谁又能少经几分？
李国利年少时痴缠爱恋的姑娘，终究没有被他亲手戴上婚戒。她出嫁那天美丽的样子，李国利也从未亲眼看过。
所以他会被这种真情流露的深邃眼神，给狠狠的刺中心脏。
白诚海在镜头里的这一个凝望，顶过千万句洋洋洒洒的誓言。
李国利抹了把脸，多年以来也只有几次梦见了当初的姑娘。他以为自己早已摆脱那段迷恋，却不知道这种深入骨髓的遗憾会跟着一生如影随形。
“嘿...晚上收工了后，一起喝杯去吧。”
姚状县拍了拍李国利的肩膀，他一开始看见白诚海试镜李逍遥的时候，心里的震撼和感动也不比李国利现在少几分。
哪个男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没有过未能完成的遗憾，和无法忘怀的人呢？
“什么是更坏、更坏的事呢？”
“是这个吗？”
刘艺绯穿着凤冠霞帔，晶晶亮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纯净和美好。她用两根手指指腹点了白诚海的脸颊一下，疑惑白诚海嘴里的坏事，是亲脸颊吗？
“我现在就做给你看，什么是更坏、更坏的事。”
白诚海咽了一下口水，他的气息灼热，眼神里似乎能够喷出火来。他伸手拉过绣满了鸳鸯的红色大被，罩住了他和刘艺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