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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事情，你们调查到了吗？”坐在前往萨拉特宅邸方向的车上，林夜向凯恩问道。
“查到了一些，萨拉特子爵第一次去采购教典时，其实并没有顺利买到教典。”
凯恩解释道：“因为当时教会并没有圣者复写的教典留存，于是萨拉特子爵败兴而归。”
“后来，一位从南方城市，刚刚调任到巴特拉的主教听说了这件事，就表示自己带来了一些南方的教典，这才让萨拉特子爵以一百金币的价格买下。”
“南方来的……”
林夜想起鲁特牧师跟自己说过，南方出现了许多异端信仰的传播。
教宗因此缺席了崇日节，去南方调查异端信仰的情况。
凯恩继续补充道：“我们一直盯着那个主教，他叫卡希斯，现在正在教会当中。”
林夜皱眉问道：“就算我们拿走了那本复写过的异端教典，教会的人也不是傻子，难道没有怀疑过这个和萨拉特子爵接触过的主教吗？”
“我们接触了几位从教会当中离开的正式牧师，得知教会已经进行了一次问询。”
“据说，这位卡希斯主教在‘无影’神术下证实了对太阳神的信仰，因此被排除了嫌疑。”
听着凯恩的解释，林夜忽然觉得，这个套路似曾相识啊。
自己第一次和凯恩走入教会的视线，就是靠着一手瞒天过海，成为了被认证的“虔诚信徒”。
现在有人故技重施了？
不对，自己当时身份低微，情况简单，且那個贵族仆从的罪行证据确凿，因此他们没有进行更加详细的询问。
但是现在出现了“异端选民”这么恶劣的情况，教会的人一定会把各种问题问遍，这不是用话术就能躲过去的。
“父亲，咱们要趁机加入这一次猎杀吗？”
凯恩看着远方逐渐活跃的圣光，以及各色魔法灵光，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林夜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
“我们现在的核心目的，还是要稳住教会的原本信仰，用于争取发展时间。”
“太早的混乱只会摧毁我们的努力，所以……”
凯恩疑惑地问道：“那我们要救下弗拉格吗？”
“不，弗拉格必须死。但是他到底怎么死，却值得做些文章。”
林夜一边整理思绪，一边给凯恩解释起来。
“现在的情形是弗拉格已然自己找死，甚至有教会牧师受不了他对信仰的亵渎，而通过离开教会的方式，打算亲手杀了他。”
“各贵族不但不会帮他，反而会落井下石，以便于把这个挑动教会和贵族之间矛盾的祸害除去。”
“结果就是，弗拉格会死在众人面前，教会的信仰和太阳神的权威受到巨大打击，并且开始大肆调查异端选民事件。”
“你看看，这像不像是一场表演？”
“如果弗拉格死在众人面前的结果，正是那个幕后主使的目的的话。”
“那么我们如果能揪出那个幕后主使，众人的视线就会转移。”
“异端选民晋升也好，正式牧师维护信仰出手杀人也罢。
“错误都可以归咎在这个幕后主使身上，是他蒙蔽了太阳神的视线，但是正义的牧师和群众仍然维护了神的威严。”
“于是乎，无论是落井下石的贵族们、出手袭击的牧师们、维护信仰的教会、还有饱受欺凌的民众们，都在这件事上站在了一起，自然也就不会天下大乱了。”
凯恩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分析得条条是道的林夜，暗恨今天出门没带笔记本，不能把这一通分析记在本上，好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多看几遍。
“您只听我隔着鬼婆汇报了几次，怎么能分析得如此……如此全面而精准啊？”凯恩都找不到能形态自己此时崇拜心情的词汇了。
“有空我给你讲讲以前看过的一部作品，名字叫《让子弹飞》。”
“父亲，那我们现在是要？”凯恩似乎有所猜测地问道。
林夜的脸上也扬起了微笑，肯定了他的猜测，道：“正是我们的拿手好戏，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嘛。”
……
萨拉特子爵此时非常愤怒，他愤怒于那些异端牧师，竟然否认弗拉格的选民身份。
也愤怒于教会，没有审判那些对选民不敬的异端。
还有那些贱民！只不过是死了几个贱民，竟然敢到处污蔑弗拉格才是异端！
以及
……那些贵族。
以往一起践踏贱民，同样暗中对太阳神不敬的贵族们，一个个跟他划清了界限。
甚至还落井下石，向王宫提交了剥夺萨拉特家族贵族头衔的申请！
这些混账……混账……
不知何时，萨拉特子爵心头的愤怒之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正在逐步蔓延。
萨拉特子爵忽然发现，似乎整个巴特拉，已然到处都是敌人了。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轰隆——！”
一道雷光划破了阴沉的天空，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正在云中酝酿。
萨拉特子爵走到三楼窗前，看到家族卫士们，正稀稀落落地把守着宅邸的各处。
而那些以往招揽的追随者，已然跑了大半。
高阶战士的感知告诉他，那些藏在街角巷尾、屋舍围墙后面传来的敌意。
回身取下墙上趁手的双刀，将其别在了腰间，下楼。
一直到一楼，萨拉特子爵瞥了一眼藏着地下室暗门的墙角，随后走入庭院中。
弗拉格自从上次当街打死了两个贱民之后，就有多位教会牧师离开了教会，认为他是异端。
虽然萨拉特子爵并不觉得他们说得对，但还是把弗拉格锁在了地下室里。
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那一步，是否多一个弗拉格的战力毫无意义。
反而他只要一出现，就会成为攻击的目标，必死无疑。
他已然给其他城市交好的贵族送了信，目前还没有回音，但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奋力一搏。
走入庭院，他抽出长刀，舒展着自己的筋骨。
第一滴秋雨落在萨拉特子爵的身边，还未及地面，就被刀刃拦住，没有能落到土地上。
而后连绵的秋雨跟上，三个呼吸间，便在巴特拉里垂下了层层叠叠的水幕。
一枚羽箭破开了水幕飞入院中，被一个卫士以盾牌格挡，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而后四方皆动，圣光与魔法交替闪耀，弓弦与刀剑一同作响！
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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