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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怎么就没有了呢?我还没有买!”
“是啊!我们也没有买呢!”
“小伙子,你这带太少了吧!”
状元府里面,赵柯已经把泥鳅卖完了,还被一群妇人围住不让走。
“婶婶,姐姐们,今天没有了,我明天一定多带一些过来。”
“小伙子,明天可要给我留两斤!”
“我明天要四斤!”
“……。”
“小老弟,明天给我十斤。”
一声小老弟把赵柯叫懵了,很想问:姐姐你也穿了吗?
赵柯感觉明天压力有点大,这么一会,预定的人就超过一百斤。不过他也能理解,虽然他们是城里人,但是很多人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次肉。
而且现在的猪肉是一斤一块二,其他的肉也要八毛以上,像泥鳅这样三毛五,真的便宜得不能在便宜了。
好不容易出了状元府,赵柯大摇大摆挑着空水桶在街道上逛。这会儿他可不怕什么“红袖章”巡逻员,所谓抓贼抓脏,没有脏物,他怕个毛线。更何况前世又不是没有进去蹲过,完全没有心里压力。
他先去甲第巷那里换一些票,同时也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
甲第巷,角落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只有阴暗处,偶尔能见到人影。
赵柯在一处叉口内巷中,找到经常换票的任老三。这个家伙几乎一天换一个地点,不是熟人真的很难找到他。
“你小子胆子挺肥的,挑着水桶在黑街大摇大摆。”
任老三看到赵柯,先声夺人地说道。
赵柯笑呵呵地说道:“空的,我怕什么?来两红二十白六灰。【两斤肉票,二十斤粮票,六尺布票。】”
“可以啊!今天回礼不少。”任老三点点头说道,两人的交易很快就完成了。
正要离开时,赵柯就见到分巷内,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孩,在小巷里四处张望,肚子鼓鼓的,像是怀孕一样。
“那不是陈小香吗?她是来黑市卖东西吗?看样子是第一次。”
见到熟人,赵柯犹豫了一下,觉得能帮就帮,于是主动上前说道:“小香,你来走亲戚?”
陈小香显然没发现赵柯,被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吱呼呼地说:“恩……我……这……。”
“需要帮忙吗?这里我熟。”
陈小香也许是第一次来黑市,撞见熟人,脸色通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看看是什么?”
听到这话,陈小香脸上更红润,不过她于然把衣服掀开衣服,露出一个湿漉漉的布包。
“王八?”
看到布包,没看到里面的东西,赵柯就猜到是什么东西。毕竟住在荣江边,看到布包的形状就能猜出来是老鳖。
“恩,今早在江边洗衣服遇到的。”
陈小香把布包又藏在衣服里,解释地说道。
“跟我来。”
赵柯带着陈小香在小巷里转了两个弯,来到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
只听里面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谁啊!”
“大娘,走亲戚,来龟儿子了。”
赵柯轻声说道,“龟儿子”指的是有鳖,甲鱼之类的货。
“进来吧!”
老妇人打开门,把赵柯两人迎入进去,看了看四周没人,又把门关好。
“拿出来我看看。”老妇人对着两人继续说道。
赵柯示意陈小香拿出来,她连忙把湿布包取出来,放在地上。
老妇人迫不及待地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的老鳖,看样子有十来斤重。老妇人敲了敲它的甲壳,只见老鳖把头伸了出来。
“怎么出手?”老妇人满意地问了起来。
“一块五!”
赵柯代替陈小香开价,一块五一斤,比猪肉还贵,但是这东西比较难得,而且肉联厂也买不到,关键喜欢吃的人多,根本不愁卖。
“上称。”
赵柯拿出他的称,开始称起来,九斤六两,十四块四毛。
“十四块四毛。”
陈小香拿到钱,脸上还有一丝丝不敢相信,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至于她的彩礼条件,那是父亲故意提的,并不是她家有多富裕,因为她家还要靠她养家,再加上她长得漂亮,十里八乡到她家说亲的人很多。
陈小香家里有六口人,有父母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她是家
中长女,早早就出来了赚工分养家。而他父亲是个老学究,自视甚高,干活不行,根本养不了一家人,这些年都靠她与母亲养家。她二妹陈小瑜今年也开始出来赚工分,家里剩下小妹陈小玉和小弟陈小墨在读书。
“赵柯多亏你,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
两人结伴在街道上走,陈小香感激地说道。
“客气啥?都是乡里乡亲的。”
赵柯并不在意地说道,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你最近是抓泥鳅在卖吗?”陈小香靠近赵柯低声问道。
“恩,回村你可别告诉别人。”赵柯嘱咐地说道。
“我不会多嘴的。”
陈小香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柯两世为人,看脸上为难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跟我一起卖泥鳅肯定不行,这个风险比较大,你是女孩子容易被抓到。”
陈小香失落地“哦”了一声,她家除了饿不死,实际好不到哪去,要不然昨天陈小玉也不会到赵柯家蹭饭。
“不过你可以在村里捉泥鳅,然后卖给我。”
“可以吗?”
“当然,我两毛一斤收。”
陈小香没想到会出现柳暗花明,脸上瞬间出现笑容,开心地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每天捉到泥鳅,晚上带去你家。”
赵柯点点头,这个女人不笑还好,也就是漂亮点,笑起来简直是花容失色。两个小酒窝让她看起来更漂亮,有种给人春阳融雪的感觉。
陈小香见赵柯没有说话,呆呆看着她,脸上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别过头去。
赵柯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尴尬地转移注意力:“除了泥鳅之外,其它的东西也可以,像你今天捉的老鳖也可以直接卖给我。”
陈小香听他这么说,犹豫地说道:“这样会不会被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
“怕什么,有什么事我顶着,和你无关。”
随后两人又到供销社,肉联厂买东西,赵柯更是在国营大饭店里买了包子,一路上两人吃着包子回家。
刚开始赵柯把包子递给陈小香,她还不肯接,是赵柯硬塞在她手中的。
一路上两人说着童年的趣事,倒不觉得无聊。赵柯和陈小香是同龄,他们以前也是同班同学,而且都一样读完小学就没再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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