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寂静的荒山上，只有阵阵脚步声传来。
许夕背着慕如雪，半天没听到身后的人说话，一时有些不习惯。
“宗主，你还活着吗？”
“？”
还想着不能给许夕理由占自己便宜的慕如雪没好气地锤他，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话？”
“这还不正经，关心你都不算正经吗？”
“我谢谢你！”
慕如雪气的咬牙，一时间还有点后悔在山顶没有把“种子”夺过来，不然起码可以狠狠揍许夕一顿，能感觉到疼的那种，现在对方皮糙肉厚的，被打一下肯定没感觉。
许夕确实没啥感觉，慕如雪的拳头对他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唯一的用处大概是可以以被打为理由，说一时间分神，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不过那样的话，大概会彻底完蛋。
许夕也不想这么占慕如雪便宜，所以一直很老实地背着对方下山，偶尔再问点问题。
“说真的，宗主你在盯着手机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管我。”
慕如雪才不会说当时在考虑丢不丢脸的问题，也怕许夕想出来，赶紧想个问题扔出去打扰对方思路。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这个啊，我在你手机安了个定位软件，一看你那么晚都没有回来，就过来找找。”
“？？？你给我手机安那种东西干什么？”
“这不是为了防止你出事嘛，结果还真用上了。”
“……”
慕如雪不说话了，下巴靠在许夕的肩头想定位软件的事，
虽然她知道对方是好意，但总觉得不太喜欢。
“又想什么呢？那个定位软件是双向的，差不多就相当于随时开启的共享定位，你也可以看到我在哪。”
许夕仿佛猜到慕如雪在想什么，给她解释了一声。
慕如雪听后心里果然舒服很多。
“那还差不多，回去伱教我怎么用。”
“行。”
许夕一口应下，又将她滑落的双腿勾起，想了想还是张口，
“你能不能不要把手放后面，这样其实挺危险的，而且有点勒得慌。”
慕如雪从被背起来，就没有把双臂搭在许夕的脖子两旁，而是垫在了自己和对方的身体中间，为了保持平衡，还抓着他的后颈衣服。
许夕忍了半天，看她总是容易往后仰，终于是没忍住提议。
但慕如雪完全不听，只是将抓着的后颈衣服换成了两边，小声道。
“就这样。”
“好吧。”
许夕没什么办法，但脖子的感受却是好了不少，起码没有那么勒得慌，走了会察觉变化挺满足，饶有兴致地盘点起慕如雪的变化。
“说起来，虽然来这的世界不算长，宗主你倒是适应的很快，越来越像本地人了。”
“是吗？哪里像？”
“嗯……想想你以前，虽然脸上总是有团雾挡着看不到表情，但总给人一种面瘫的印象，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但现在就好很多，遇到喜欢的事就高兴，遇到不喜欢的事就生气，也会耍点小脾气，emmm……仔细想想还有点蛮横不讲理，欺负老实人。”
“？？？”
慕如雪一下子瞪大眼睛，抬起一只手用力锤他，
“你胡说！”
“你看你看，我只是说说就开始打人，这还不叫蛮横不讲理，欺负老实人？”
“你老实？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我被打了一声不吭，还尽心尽责地背着你带着你下山，还不算老实？”
“……”
慕如雪一下子无话可说，甚至有种对方说的很对的心虚，刚刚伸出去的手悄无声息地缩了回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随后她又察觉不对，
我是不是被他绕进去了？
许夕毕竟现在背着她，虽然看不见表情，但那些对方自认为隐蔽的小动作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于自家宗主大人的心里活动，基本也能猜了个七七八八，顿时产生股笑意，
还挺好忽悠。
他继续开（忽）口（悠）。
“而且宗主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慕如雪犹豫，不太确定地回答。
“挺好的。”
“是吧，我对你那么好，你却那么对我，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可能……有一点？”
“对对！既然有一点愧疚，难道不应该想办法补偿吗？”
“……要不你提提建议？”
“这边建议以身相许呢。”
“……”
慕如雪呵呵一声，
“我有一個更好的建议你要不要听？”
“什么？”
“等以后我恢复了实力，直接打死你，把和你的一切从这个世界彻底抹除，谁也不知道，自然没有所谓的愧疚和补偿，你觉得怎么样？”
许夕乐悠悠的点头，
“行啊，只要你舍得。”
“……”
慕如雪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微微将脑袋靠在一边，小声嘴硬。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有机会就打死你……”
“行行行，等你有机会，我一定躺在家里被你打，不过那也得等你有机会，现在还是小心点吧。”
许夕声音忽然没有开玩笑的模样，连内容都正经起来。
“我很久之前就给你说过，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你看，对于你一直找仙界入口想回去的事，我一直都很支持吧？
那么既然这座山那么荒凉，连一条正常的山路都没有，你还要强行爬上来呢？就算是和我说，等我过来，难道我还会说不行吗？”
慕如雪无言，虽然能够为自己找解，但她说不出那些找解的话，只是安静听着。
许夕知道她不说话的时候，才是最能听进去话的时候，所以接着说了下去。
“宗主，或许以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身体最重要，注意安全一类的话，都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这个世界的本地人的角度说的，但我接下来的话，是站在我个人的角度说的。
我希望你，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未来能够回到仙界，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以自己为重，其他的所有，都请放在自身的安全后面，当然，如果能开心一点，快乐一点，幸福一点，就更好了。”
“……”
沉默或许并不一定都是坏的。
至少慕如雪现在的不想说话，并不是因为讨厌。
“宗主？”
“我……总会有一些人……或事是要排在自己前面的，不过我以后会注意的。”
“那就好。”
许夕不指望她能为了自身放弃一切，只要以后能更加小心，不会再把自己伤到就好。
不过现在……他再次提了提手。
“宗主你到底能不能把手放前面，这样真的很容易滑下去。”
“……”
慕如雪没说话，犹豫几秒后将手臂放在了前面，轻轻搭在许夕胸前，两个人的身体第一次贴合到一起。
许夕下山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那一瞬他在心中惊叹，
平常看不出来，还挺有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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