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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号下午。
仙兽都城皇家御兽行会前,一簇簇迎春花犹如细密的金色织锦,在清晨的暖光下熠熠生辉,将放榜的公告墙点缀得像自然编织的皇榜。
微风吹过,花瓣轻轻颤动,不少御兽师挤在墙前,或激动、或失落,他们的心情随着花枝起伏。
榜单的前面,威严的牌楼旁,站着安奕和雪竹。
安奕领完武胆御兽师功名牌后,撞见了雪竹。
这两天,因为担心雪竹的状态,她一路追了过来,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没想到就这么撞见了。
雪竹捏着衣角,低着头,一言不发听着安奕对自己的劝诫。
这些话一字一句,一个偏旁一个部首砸在她的心里,同时也更坚定了她的选择。
安奕不明白雪竹怎么如此倔强,将身体养好,下个月参加有什么不一样?
说到最后,她气极了,几乎是吼起来:“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如此坚持?”
雪竹缓缓抬起了头,她抿着嘴,看了安奕一眼,然后看向在春风中摇曳生姿的迎春花。
“小姐,娘亲去世前告诉我,每个人这一生都会与命运无数次擦身而过,只要接住哪怕一瞬间命运给予的福分,人就可以走向另外一条路。”
安奕听着雪竹认真缓慢的话,倾听着。
记忆中,这是雪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发言。
“可小姐,你也说过,人只能得到自己认为配得上的东西。”
雪竹将头转过来,看着安奕的眼睛,又很快垂了下去,她双眼盯着地面青石砖缝里的灰尘,狠狠吸了一口气,最后又将视线投向绽放绚烂金色的迎春花。
“遇到小姐后,雪竹几乎每天都感到自己的眼睛越来越亮,以往我的眼睛只会盯着眼前的地砖,可现在,我开始想象自己的未来。”
“雪竹想跟着小姐一辈子,永远做小姐的丫鬟。”
“可自从小姐告诉雪竹那些自由、那些平等的话后,有一个声音开始在雪竹脑子里浮现:我不可能只是追随小姐!”
“雪竹想……想要与小姐并肩前行,我必须今天报名参加御兽师考核!否则我会认为自己不配跟着小姐。”
“小姐,这不是多等一个月的事,我必须这样做!”
安奕听到最后,心中带着惊喜与心疼。
她注意到一件很重要的改变,雪竹在说话的时候,开始用第一人称“我”,而不是“雪竹”。
雪竹开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成为自己的主人,用“我”开始坚定地走向自己的未来。
安奕突然理解了雪竹。
雪竹坚持今天必须报名参加考核,不仅是原则,也是建立自尊与自信。
“我等你的好消息!”安奕笑了起来,走近雪竹,深深抱住她,“还有,若遇到危险,你要记得活下来最重要。”
拥抱的瞬间,雪竹感到时间静止了。
她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吸了吸鼻子,笃定道:“小姐,我记住了。”
虽然不知道考官是谁,但考官已经派人告知雪竹等人,考试明天开始,集合地点在仙兽都城城郊的雾林的酒馆里。
由于没有具体说明是几时几分,安奕猜测大概率在凌晨。
一是,雾林有幻术松鼠,这些妖级魔兽的捕猎时间正好在凌晨左右。
二是,雾林有白纸滑树,以往御兽师笔试考核中,考生都需要在白纸滑树做成的木板上书写。
三是,昨天晚上【御兽信息】更新的内容有一条是这样:
【我,蛇界道德楷模,自从与人类签订兽宠契约后,沦落到半夜偷树!】
这条信息图文并茂,并附有小视频,详细展现一条淘金蛇如何转移白纸滑树,且地点刚好在雾林。
上万棵白纸滑树,如今只剩下7棵,且这七棵还加了幻术,只有半夜才能看到,天一亮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安奕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了雪竹。
雪竹思索了一会,决定现在就出发。
因为太阳落山后,将封城门。
与雪竹告别后,安奕拿起刚领到的武胆御兽师功名牌,仔细用指腹摸着“林奕”两个字。
从现在开始,她正式与‘安奕’这两个字告别。
她可受不了继续顶着安献忠的姓开启新的人生。
当然更重要的是,原主的母亲与上一世自己的母亲,她们的姓都是“林”。
任何人的出生,对母亲而言都是迈入了一次鬼
门关。
她要记住母亲生育的艰辛,她诞生的那一天,每年庆祝生日那一天,也是母亲忍受巨痛的一天。
姓什么很重要。
姓氏决定了你的归属,也保证了传宗接代和财产不落“外人”手里。
随父姓,往深说,它让没出生的女孩失去出生的机会,出生后的女性不被家族或家庭给予过多的期望与支持,让女人随着成长四散飘零!
安府已经没了,上一世的她也没了。
从此刻开始,她是林奕,为自己而活!
黄昏时分,林奕踏入了天香楼,余权拳和慕春情还没到。
和往常不一样,天香楼新换了桌椅。
以往掉漆的长椅,换成了椅背雕着各种食材图案的檀木扶手椅,桌子上也铺着崭新的白布,看起来是这两天刚换的。
她向小二打听怎么回事,原来是有位不愿透露名字的大善人吃了天香楼的菜品后,觉得这些桌椅配不上菜品的味道,故而出钱换了。
只是有一点,要求最迟明天就要换好。
有人出钱,老板自然乐意,不仅快速换好,还听从朋友的意见,叫人将房梁的漆都重新刷了一遍。
林奕心底划过一丝疑惑,这可真奇怪。
她先点了一道小菜和米酒,耐心等待的时候,忍不住摩擦着手。
怎么这么冷啊!
以往天香楼也没这么冷啊,初春的天应该是清冷且温柔的,可这里的空气却像寒冬,冰冷而刺骨。
林奕转了头,看向周围的人,好像只有她感到冷。
她站了起来,打算关窗让屋内多少暖和一下。
突然。
咚得一声重响,房梁上掉下一个重物,刺耳的声音令她回过头。
只见一个人落在白色的桌布上,雪白的桌布很快被染成红色。
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胸前插着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掉在她的面前!
不远处的小二立刻大声喊。
啊!
杀人了!
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