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和黑沙层有关系吗？”
“你的猜测是对的。”
雪姨眼神中带着丝丝锐利，平静的点点头。
“云海之下，全部都是这种东西。”
苏城一怔，这么恐怖的玩意，足足有一个星球那么多？
怪不得本地人都觉得掉进云海生不如死。
换了是他，也会有同样想法的。
也许，当初帝国矿物开发公司，撤离兽息星，放弃自由城，就是因为挖出了这玩意？
苏城转念一想，就觉得这個推断不靠谱。
暂且不提雪姨这名传奇，光是他自己，都能够凭借流派特性对黑沙这种气力生命大杀特杀。
想来这玩意应该对帝国造成不了任何妨碍才是。
“这个东西难道就是帝国...？”
苏城看着雪姨，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不不，黑沙自古有之。”
雪姨摇了摇头，否定了苏城的可怕猜测。
“帝国不过是最大化的利用了这种气力生命，做了些许调整而已。”
“以前的黑沙层里，也不全是黑沙。”
是了，苏城立刻想起来江大源和他说过的。
曾经还有一种巨大的昆虫可以从黑沙层带上来滋养萃取液。
想起滋养萃取液，苏城心中一动。
那个系统词条上的出自生物，让他很在意。
苏城不懂就问。
“那个滋养萃取液，难道就是黑沙的分泌物？”
雪姨闻言，没有答复，只是笑了笑伸出食指竖在了嘴唇上。
假如黑沙能够产出滋养萃取液，就说得通了。
络腮胡在被黑沙侵蚀之后，基础属性之所以能够暴涨。
就是因为黑沙在汲取生命力后，会分泌出滋养萃取液。
可当初帝国上哪里找来这么多生命力，来催化黑沙，生产滋养萃取液？
苏城秒懂，整个人沉默了下来。
他忽然有点理解，兽息星本地人为何那么讨厌帝国。
生命力不会凭空出现。
能够提供这么多生命力，那大概率是要搞大屠杀的。
而且繁殖了这么多的黑沙之后，帝国拍拍屁股就跑了。
剩下的这些兽息星普通民众，基本都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络腮胡已经算得上是巨兽猎人里面实力不错的了。
却对黑沙没有任何抵抗力。
沾上就疯，碰上就死。
雪姨身为传奇，能够做到轻而易举的控制黑沙。
但兽息星总共也不过是只有三名传奇而已。
一般的普通人遇上这玩意就死定了。
云海之下的黑沙层里，是很难有生命存在的。
哪怕有，也肯定不多，或者是些被黑沙侵蚀后的玩意。
苏城知道，如果雪姨将他当作某个家族外出历练的弟子。
那么他就不能表现得太过无知。
“帝国该不会是在这里尝试制造星灾吧？”
此话一出，雪姨眼睛亮了一下。
看向苏城的眼神明显柔和了不少。
群星帝国高层的各个派系，以面对星灾的态度作为区分，可以大体分为两派。
一部分人认为星灾有好有坏，应该充分学习，化作自身的力量。
另一部分则认为，任何力量不加以规范的约束，都会带来毁灭性的代价。
其中两部分人争执最多的，便是是否应该进行人工制造星灾的相关实验。
而身为巨兽教派内部平衡派中，传奇能级的一员，雪姨肯定是倾向于约束和规范的一边。
更不用说兽息星还是她的母星。
如果有实力，谁会愿意自己的家乡沦为实验的耗材？
苏城这话所包含的立场很鲜明，直接站在了拒绝制造星灾实验的这一边。
看见雪姨神态渐缓，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能够以气力形态存活的生命，最次也是天灾能级。
整个星海中，最有名的气力生命，便是被定义为初级星灾的行星吞噬者。
苏城依稀的记得行星吞噬者的体型便是一团行星大小的黑色物体。
但黑沙显然够不上这个级别。
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黑沙也许是一种天然存在的，类似于行星吞噬者的生命
。
这种大好实验素材，帝国内部那些对星灾有着狂热执着的掌权者，根本不会放过。
甚至这玩意就是行星吞噬者的幼年形态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苏城脸色不太好。
虽然行星吞噬者不过是初级星灾，但其之所以恐怖，就在于无限成长的可能性。
一般行星吞噬者被初次观察到的时候，最小也是有小行星般大小。
只要是星海中存在的星体，就没有它不吃的。
随着吞噬的质量与能量越多，还能继续升级成恒星吞噬者。
最大甚至能横跨整个星域。
而且这玩意没法被彻底消灭，只能不断削弱，最后只剩下一缕黑气，被封印起来。
苏城前世就参与过，在殖民星上针对行星吞噬者的讨伐。
仅仅是一个卫星大小的行星吞噬者。
就填进去了无数超凡，死了十多个传奇，甚至是一名附属文明的天灾。
才堪堪将其封印起来。
提到星灾，对话氛围一下子变得很沉重。
朵兰不太理解苏城和她师傅在说些什么。
但她还是出言岔开了话题。
“师傅，你怎么突然过来看我了呢？”
“过来访友，发现你在附近，顺道来看看你呗。”
雪姨叹了口气，揉了揉朵兰的脑袋。
“最近不太平，当然要看好自己的宝啦。”
现在考虑太多也没有用，苏城取出了他从齐衡磊那里获得的契约卷轴。
递给了雪姨。
“雪姨，这是我在齐衡磊身上发现的。”
“应该和刚刚那名双剑猎人使用的，是同款。”
“您看一下，这东西有用吗？”
雪姨伸手接过，数道契约符文在眼睛周围浮现。
“不错，确实对我有大用。”
也没有矫情，手一翻便将卷轴收走了。
“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事，能帮到雪姨的忙就行。”
苏城摇摇头，表示暂时不需要。
如果能让传奇能级，继续欠他人情就最好了。
“也对，一般的东西你肯定是看不上的。”
雪姨笑了笑，人情债最是难还，根本不给苏城这个机会。
“这样的吧，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作为交换。”
苏城点点头，换不到人情，换个消息也行。
“主导这次围杀的幕后之人。”
“代号你已经知道了，此人并非巨兽教派的成员。”
“而是数月前来到兽息星的。”
“实力应该在超凡三巅峰，同样是念力系，但不是契约者。”
“最关键的是，他一定会在一个月后，东都的教派庆典上出现。”
东都是兽息星上最大的主城，也是曾经的统治者，安托王国的都城。
听见庆典二字，苏城立刻明白过来，雪姨这是要他去东都参与夺嫡啊。
显然巨兽教派的上使，不会在兽息星这种小地方待太久的。
庆典之后，两个传奇大祭司之间的争夺就要尘埃落定了。
这个时间的东都，可以说是最为混乱的时期。
果然能成就传奇能级的，没有一个蠢人。
狂暴化卷轴和络腮胡的尸体。
这两个加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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