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栎认同种师道的想法,偏头问道。“既然他要加速撤退,我们是不是该赶紧设法渡河追击?”
“此事不能太急。”种师道微微摇头,“若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我怕他们也会趁着我们渡河之时,进行偷袭。”
赵栎恍然,他们今天的偷袭,是将金国大军硬生生截断,使得金军主力无法回返,才能灭掉他们残余的兵力。
同样的,若是宋军渡河的第一批人实力不足还赶着往前冲,他们也只能在河对岸眼睁睁看着,金军骑兵肆无忌惮地发挥自己的战力之后扬长而去。
“那种帅的意思是?”赵栎继续征求种师道的意见。
人家才是征战几十年的老将,他这种连小白都算不上的,乖乖听话就好。
种师道答,“先让人去寻渡船,若渡船足够,明日渡河。若渡船不足,则两日后再渡河。”
“金军坐骑虽多,但他们携带的金银布匹同样不少,便是两日之后再渡河,我军急行之下,仍然有时间追赶上去。”
所以这才是历史上,李纲在金军渡河三日之后,才请宋钦宗派兵追击的原因?
只是如今的状况和历史有一个最大的出入,赵栎不安,“金军渡河之时吃了大亏,若撞上徐中书和郭团练,我怕他们会穷追不舍。”
“成国公多虑了。”种师道笑得淡定,“我看过徐中书送与李枢密的备御方略,其中不少精妙之处。郭团练亦是粗中有细之人,在陌生之地不会瞎逞英雄,金军没那么容易抓到他们的影子。”
可是,当时对着赵桓,他可不是这样说的!赵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也罢,赵桓这家伙就该多吓吓,省得天天胆子跟个老鼠一样大。
种师道领会到赵栎不会翻旧账的意思,笑容更深了一点,“我还听闻,送行所用的酒食,皆是宇文枢密同范医正一同准备。”
“这两重大礼叠加,金军怕是够喝一壶的!”
看出种师道对郭浩二人的信任,赵栎也不泼他冷水,毕竟他是巴不得徐处仁和郭浩越给力越好。
但想到历史,赵栎记起了另一个信息,“种帅,如今我们决意开战,那除了斡离不,粘罕带领的西路军我们也不得不考虑啊。”
“成国公有何想法,但说无妨。”种师道对赵栎也很客气。
说得更直白点,对这位十分尊敬军人,能够压制得皇帝全力支持打仗,却还不自作主张的成国公,就算要种师道把他供起来,种师道也是愿意接受的。
赵栎倒没注意种师道对他隐秘的心态,只将自己先知的消息托盘而出,“我是觉得,太原被围是在去年十二月,比斡离不围攻京师的时间更长。”
“斡离不收获颇丰、有了退意,那粘罕久攻不下、颗粒无收,他会继续徒劳地留在太原耗时间吗?”
“不会!”种师道狠狠摇头,神情凝重。
金军两路大军同时出发,且西路大军官职普遍比东路高,结果西路大军阻在太原,东路却顺利围攻开封得到众多钱物。
西路的粘罕要么向大宋索要钱物,要么直奔开封,追上斡离不的步伐。
“我记得,粘罕的使者已经到了开封好几日,但一直没有得到面圣的机会。”
说出最新消息,种师道自己倒吸一口凉气。
赵栎说出他的想法,“粘罕的使者一直没有送去大宋的回信,我担心他要不了几日,就要继续动兵了。”
“他想要跟着斡离不分一杯羹,此时的重点该是一个快字。”种师道迅速冷静下来,分析情况,“从太原而下,过南、北关,经威胜军、隆德府,再过泽州、汜水,便能直至京师。”
“如今我们要做的,是跟粘罕比快!只要我朝大军先行到达南、北关,粘罕就休想越雷池一步!”
种师道严肃而自信,赵栎却摇头,“不需要占据南、北关。直接放粘罕南下,我们据守隆德府,与之缠斗。”
“另一边,我们派一路大军从井径关,过寿阳、榆次,可直抵太原。先联合太原守军灭围城之军,再与隆德守军合力,围攻粘罕。”
历史上,斡离不退兵之时,种师中领命收复河间和中山。渡河之后,他发现粘罕已经打到泽州,于是他提出建议,从邢州和相州之间出上党,出其不意袭击粘罕的侧后方。
北宋朝廷认为这个计策无法成功,于是被宋钦宗一力否决。之后朝廷又催促种师中协助姚古收复太原,他过井径,一路战到榆阳。却没有等到友军,以致被金军打退到杀熊岭,最后含恨战死。
赵栎出的这个主意,就是借鉴的种师中。因为粘罕还没出兵,赵栎也不可能主动退让那么多州府来人为造成同样的局面。
索性走直通太原的这条路,也能造成同样的结果。而且先救太原,也能避免出现这支大军被两面夹击的风险。
“好!”种师道重重地一拍巴掌,看着赵栎的眼神险些冒出光来,“成国公此计甚妙!”
“种帅太高看我了,我可没有这个能力。”赵栎不肯接受这个赞誉,但也不好说这个计策的真正来源,只能转移话题,“不过此计还有一个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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