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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陌生的女人。妈妈哭，疼，好疼……”苏克凡想要把身子蜷缩起来，长睫毛上有一些水汽。
“言煜，准备！”
霍静远也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笔，虽然苏克凡只是说了几个短句，但是她大致连贯一下，就猜出一个大概。
言煜手握好手中的怀表，站在苏克凡的身边，只要他醒来，就能在此催眠。
恰时，苏老赶到，因为早就提前交代过王妈，所以苏老进来的时候，被特意的安排在了幕后，这样就算苏克凡醒来，也不会受到刺激，而且也会方便苏老直观。
“苏克凡，放松，放松。一切都过去了，在初春的晴天，你打算出去。你想去哪？”
霍静远努力把他带出那个困境。
“想要和妈妈一起踏春。”苏克凡说着，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那你们去了哪里？”
“她不能走，我只好采了很多的花去见她。”苏克凡的声音再次落寞了起来。
霍静远有些疑惑，不懂是什么意思，言煜在旁小声的提示，“墓碑前。”
闻言，霍静远静默了一下。
坐在幕后的苏老，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个躺在沙发的大男孩。他的母亲的死，大部分的责任都在他，如果不是他故意气她的话，她至少还能在活三年。
“今天是七月一，你的父亲要带你去一个非常美丽的场合，你为什么拒绝了？”
“他要我把害死妈妈的人，叫妈妈，我讨厌她，她害死了妈妈，她和那个男人一起害死了妈妈……我恨她，我想要，想要毁了那个婚礼，毁了那个女人，但是……我打不过。”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克凡才找到了努力的方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刺猬，除非自己的愿意，不然不会有人可以靠近他。
“那父亲呢，他对你好吗？”
“他不相信我，他从来都不相信我，为什么？我真的是他的孩子吗？我大概，是最失败的人了，留不住妈妈，让坏人得了逞，还失去了所有的宠爱……小丑一般的我……”
晶莹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在幕后的苏老端茶的手，猛的一晃，滚烫的茶水一下就洒了出来，迅速有仆人上前打理。
“因为什么，他不相信你？”
“我放假回了家，撞见那女人和其他的男人在床上，在爸爸在床上……我被困在地下室，没有光，还有恶狗，我快要死了，好疼，我好害怕，但是爸爸一直都没有来，一直都没有来……我好想要死了……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没死。
爸爸说，阿姨不会这么对我，是我得了癔症，还说我爱抢弟弟的橡皮，总是撕毁他的试卷……我没有做过，我明明都没有做过。
但是他说，撒谎的孩子，就要受到惩罚。
我想，这句话是对的，我不应该撒谎说，我爱爸爸。所以，才会，疼的这么剧烈……”
苏克凡的身子不在颤抖，平静了很多，但眼角的泪水却是没有停过。
霍静远接触过的悲伤的故事有很多，但是她依旧是一个感性的人，有些哽咽。
言煜则是全程皱着眉，苏克凡平时的性子很闹腾，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外热内冷的人，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竟是如此的悲凉。
而在幕后的苏老，则是从椅子上滑落，完全的跪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你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说说看，你见到了什么？”霍静远话题一转，转到另一方面。
“草，干枯的草，贴着地面长的那种。”他的语气淡淡的，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感情起伏。
“还有吗，有你想见的人吗？”霍静远手中的笔微顿。
“没有，我是被抛弃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见我。”他有些自嘲。
“父亲不是没有抛弃你吗？”
“可他是别人的父亲，我只是一个，满嘴谎话的废物。”
“……”
霍静远手中铅笔断掉，皱了皱眉，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内心可以荒凉到这个地步。突然有些理解他对柳笙的执着了。
如果没有柳笙的话，他怕是会一辈子，如此孤苦寂寞。不会有人真正的走进他的心里。
“苏克凡，你很困，你做了一个梦。”她索性放下了笔纸。
“我在做梦。”苏克凡低声重复了一下。
“做一个很美好的梦，爸爸疼，妈妈爱，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友。”
霍静远的声音很轻，轻到了极致，然后超言煜点了点头，言煜就从旁边拿起毛毯给他批了上去。之后就跟着霍静远走了出去。
“怎么样？”言煜有些焦急，毕竟苏克凡是他比较好的兄弟，更何况是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比较记挂的。
霍静远揉了揉与自己的眉心，看了看在幕外哭的异常伤心的苏老，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只是找到了病因，具体的方案要等下一次，不能一蹴而就。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苏老想要缓解两人的父子的关系，就必须要从信任这第一步开始。”
言煜点了点，给霍静远捏起肩来。
“辛苦了。”
“谢谢。”霍静远微微一笑，十分满足的感觉。“好了，我给柳笙打个电话，简单的说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好。”
苏克凡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一觉睡到大晚上。
“我怎么睡着了？”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着眼前的房间，他并不陌生，毕竟以前的时候，他可经常和言煜一起睡的。
这么说的话，言煜的初夜还是给了他呢，不对不对，苏克凡你可是直的！
他的嘴角不禁挽起，总绝的今天这一觉真的是特别的舒坦啊，而且他好像还做了梦来这着，是什么呢？
嗯，不记得了，但隐隐约约还记得，好像很幸福。
“你醒了，喝杯牛奶吧，对身体好。”
苏老连忙端上一杯牛奶，殷勤的站在一边，没错，就是殷勤。
苏克凡的心里有些异样，唇角的笑僵了僵，但随即冷漠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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