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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没事吧？”绝尘的声音很是着急的恐惧。
“姑姑……”云闲的声音像是害怕而不自在，他们许是被我这般模样给吓破胆了。
我控制不了内心的恐慌，接受不了这般残忍的记忆竟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我完全感受不到慕莹的拥抱，更是听不到慕莹用哭腔诉说什么，更是看不到他们措手不及的模样。
我缓缓的站起身来已是蹒跚不安，我全身深感寒冷，转身看着慕莹的哭脸，我忍不住伸手摸着她的眼泪才微有暖意，这才知道我已脱离残忍的记忆而回到现实，我无力嘀咕着，“慕莹，让云闲带你回家，姑姑……有一个地方要去。”
话音一落，我已用自身的仙法化为一缕轻烟，我想去的地方便是玉清境，我想见见大师兄，只有这样我才安心，太上老君是大师兄幻化的，我只想确认他是否活着，不是一缕魂魄。
……
我身上的衣物依然是绝音谷的便服，我蹒蹒跚跚地来到玉清境的紫宵宫，我抬起头来看着熟悉的宫殿，是他的居住，绝对不会有错。
我已是无力迈开一步，不，应该说是没勇气迈开一步，我眼眶已是注满泪水，我蹲下来在大师兄的家门口哭得不能自己，直到变成原身的九尾狐，悲伤得不能自己。
许是旁侧的两个天将已将这事告知大师兄，大师兄的步伐有点着急，我抬起头来却看到大师兄一脸惊慌的神色，他皱眉而痛苦的模样，缓缓地把我圈抱在怀里，像是已知我恢复痛苦的记忆地抚摸着我的狐狸毛，“瑾凉，睡吧，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本道一直都在。”
我像是抵不制大师兄的声声呼喊着本道一直都在的魔咒，竟是这般神奇得让我忘记悲伤的哽咽，沉沉依赖着大师兄怀里的安定，大师兄身上的玉花香，很是安心。
……
我醒来时已是大师兄为我僻处的房间，我嗅到空气飘浮着那淡淡的桃花香，我别过头看着四处布置，玉清境的紫宵宫自是安静悠闲的地方，房间诺大得有点不安心，我终是不愿意醒，我发呆般地躺在那里看着上面的天花。
我不记得我枕在那里已有多长时间，大师兄的气息自是我的熟悉，我没有作声地看着大师兄缓缓地走到我的眼前，他的神色已没有之前见到的那般慌乱，只是一份很安心的淡然自若。
“大师兄，诛仙战的阵法很是诡异，竟会迷乱心性，让我错手杀了这么多师兄，我现在心里不安，大师兄你真的还活着，不是像苏安那样的一缕魂魄，是吗？”
“本道还活着，若是本道不在，你觉得你还能上玉清境么？”
“大师兄，你那天说的话是否当真，师兄们还活在你的虚空境么？”
我看到大师兄叹气地摇摇头，好不容易吐出这句话来，“本道知你不信，罢了，走吧，本道带你去见见他们，不过你只能用原身见他们，不能说话，别乱他们的气运，你还不是圣神仙阶。”
“好。”
……
我在大师兄的怀里，用狐狸的眼睛探索着大师兄用仙法打开虚空境的入口，我看得一怔一怔的，刚进去虚空境时出现在眼前的面貌竟是与现在相差无几的昆仑虚模样。
大师兄似是察觉我的震惊，微微一笑地替我解答，“这世界与我们的四海八荒是相通，景色也会不变。”
竟是如此？我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与大师兄心灵相通，把我想说的话传递于他。
“不错，你可知昆仑虚的龙泽很是旺盛的理由？”
要是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那是他们的仙气聚在一处，他们一直与你们同在，你可懂的。”
我顿间是秒懂，难怪那天来昆仑虚时，发现昆仑虚山上的龙泽不大一样，很像陌阳却是不像陌阳，敢情是所有身归混沌的师兄们，在虚空境与昆仑虚的龙泽连成一派了？
直到他们已是发现大师兄走过来的仙气，四师兄奇怪地往大师兄怀里的我看了几眼，皱眉地抬起头问道，“师傅，我怎觉得这狐狸有点像十一。”
我震惊着，四师兄竟是看到我的原身便能猜出我是十一，我睁着好奇的眼睛直瞅着四师兄看看，只见四师兄的模样如十多万年的一般无异，感觉岁月在他身上没留下痕迹，偏偏是陌阳和诺旋已有岁月的磨练。
“你可察觉昆仑虚的龙泽有何异样。”
“师傅，你说得对，三师兄的仙泽有点不稳，我们已是稳固及加强仙泽，助三师兄的元神早日康复。”
“你们做得不错。”
说到这里，五师兄和六师兄已察觉大师兄的到来，走上前作揖，“五弟子，六弟子拜见师傅。”
大师兄说得没错，他们全都在这里，我很是激动地抖着尾巴，九条尾巴的显眼已是进入他们的眼里，五师兄和六师兄同语异声地惊叹着，“师傅，你哪里寻来的九尾狐，这气息……有点像十一。”
“不错，她就是你们的十一，她现在还不是圣神，因此无法现出人身与你们相聚，否则会乱你们的气运。”
“十一，十一。”
三位师兄的尖叫，引起了其他的师兄们赶紧走过来，我看着一个都不少的师兄全都在这里，我抬起头来已发现自己泪目，模糊之中看到大师兄温柔的凝视，我才知道大师兄从来都是不骗我，各位师兄们真在虚空境。
我忍不住地跳上四师兄的身上，再跳跳五师兄的身上，像是一个个与他们打招呼的样子，看着他们眼里含泪地微笑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来他们在这里过得很好。
……
直到十师兄把我抱在怀里，安抚着我的狐狸毛，很是感叹地看着前方，“我说十一，十万年前的事情不必记在心上，你不过是受到莫蚀的心魔使然才会把我们给错杀，我们真的不怪你。”
四师兄微微一笑地看着我，用打趣的口吻与我说话，“我们在师傅的虚空境过得挺好，在这里替你的未婚夫加强稳固昆仑虚的仙泽，你应该怎样感谢我们。”
十师兄把我放在桌上，五师兄摸摸我的头，“我说你怎么还是上神，你这让我想起刚刚升为上神时的英姿，真是全四海八荒的女仙都比不上。”
我后是用狐狸爪指向昆仑虚的山顶，五师兄聪颖过人，自然是知道我想说的话，“你说为何稳固仙泽，三师兄的体质很是不一般，你应该知道三师兄的前世原身本是白莲，后是转世时没净化，依着天皇人皇的苍龙原身出世，白莲是阴，苍龙是阳，偶尔闹得三师兄每月有一天会元神相冲相抵的吞噬之疼，我们稳固仙泽就是助三师兄抵制体内的阴。”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后是七师兄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皱眉得不明所以，“后来师傅说三师兄的情况可有一法便能解决，就是双修，这法子便能让白莲的阴转移过去，阴于女人没有害处。我说，十一，你与三师兄本是两情相悦，难道你们没双修？”
这一说到是把我这个狐狸老脸给丢了，白狐狸硬生生地变成红狐狸，全身都是红了。
结果被师兄们全部取笑了，八师兄忍笑地嘀咕着，“哎哟，果然是没双修，难怪三师兄苦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双修失效，你们啊，怎不是依了青丘的风俗，你本是不大在意，两情相悦竟能忍，实在是佩服我了。”
天啊，我到底碰到的是一群什么师兄？
我气得从桌上跳了下来，往外跑着却听见他们嚷着，“嘿，你怎么跑了，十一，快点回去用双修的方子救三师兄，只有这样我们不用这么辛苦稳固仙泽。”
后是听见他们愉悦的欢笑声，气得我越跑越快，直到我一头撞进大师兄的脚下，竟是被撞得圆圆地滚出去。
大师兄皱眉地把已四肢朝天的我给抱在怀里，我嗅着安心的香味便是清醒几分，我用狐狸爪在他胸前抓来抓去，仿佛就是替大师兄抓痒，我心里无数次哀怨着：大师兄，陌阳每月生受吞噬的疼痛，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睁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你让本道怎么说出口，难不成直接一句赶紧双修么？再说白莲那世这么硬气，怎转世到你这里硬气不起，在你面前还能熬清守淡，简直是人才，要不是你媚功欠火候。”
我气得用狐狸爪，抓来抓去，简直就是气得我想要现出人身把大师兄给揍得见不得人。
“你这个原身揍本道也是当抓痒痒，敢情……陌阳那里有问题？”
陌阳那里有问题？
这句话如爆炸地把我脑里炸得连思绪都没有，我脸红得连自己都傻了，白狐狸直接变成红狐狸，大师兄意识到我的不妥，哈哈大笑地嚷着，“本道说陌阳真能忍，委实是个君子，怕是担心你不愿意吧。”
突然想起陌阳曾在房间与我低喃说晚上向我讨要，这这这……什么意思，这是闹着我玩么，还是认真的。
后来再想想凡间苏安对我情难自禁的暧昧，我更是羞得不想见人，我直接把自己圈在狐狸毛里头，不让大师兄看到我的异常。
刚听到大师兄说的那样是否有问题，完全打击到我了，陌阳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么。
那……真的如大师兄说的，我媚功不行的原因吗？不然他……怎么忍着不要我？
天啊！瑾凉！你乱想什么！这乱七八糟的事情！赶紧回去看净心经！
……
离开大师兄的虚空境，我马上现出人形，气呼呼地直接跳上床，盖着被子背对着他枕在枕头上，隐隐约约听得见大师兄很是无奈地叹气，“你这个小狐狸真是难猜，现在见到他们，是否已安心？”
我突然想起他们看到大师兄的模样似是没有怀疑，我半信半疑地转身看着悠然自若的大师兄，“大师兄，陌阳是否知道你幻化太上老君？”
“知道。”
“那次你怎么现身在他面前，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喊你师傅？”
“他记仇。”
“记仇，你和他有什么仇？”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大师兄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哪怕他说假话都是一本正经，反正我没察觉大师兄说的就是假的。
“夺妻之仇。”
这四个字把我呛得猛烈咳嗽个不停，什么夺妻之仇，“大师兄，开什么玩笑，你俩哪有这么多仇。”
“他妒忌本道是你第一眼见到的人。”
我完全无语，一脸黑线地看着大师兄坐在那里，悠闲地握茶杯淡然地品茶的样子很是让我恨得牙痒痒，“他妒忌你是我第一眼见到的人与夺妻之仇有什么区别。”
“本道能说你是缺根筋么？”我直接被雷倒，干脆不说话，直接等着他能不能往下解惑。
“先不说本道是你第一眼见到的人，本道还将你纳为小师妹，天皇他们知晓你是本道最宠爱的人，后不说你去昆仑虚是本道的十一弟子，也是最得宠的一个，恰恰你对我比较依赖，诛仙战过后的十多万年复活你的是本道的人，你的一切全都是本道最熟悉的，你一有什么事都爱往本道的玉清境跑，你说陌阳与本道无仇么？”
刚说完，大师兄像是预料到一些事情发生一样的抬起头来，“瞧，你的二师兄，三师姐来了，懂了么。”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到天皇和人皇走进我休憩的房间，他们先是见到大师兄行礼，“见过师傅。”
我震惊得嘴巴能塞一个鸡蛋，“二师兄，三师姐，你们已知道他是师傅的事了？”
天皇和人皇相视一看，人皇笑着回答，“早已知晓，师傅贪玩，我和二师兄便由他去，加上你的记忆未回归，我们只好就从前相处的方式，喊你一声小师妹罢。”
我有点无语，突然感觉不懂得怎样与他们相处，于情于理，天皇和人皇便是陌阳的父母，若是嫁给陌阳，我应该怎样喊他们实在是头疼，喊二师兄和三师姐委实是辈份全乱了。
在玉清境，私底下的大师兄是我们的师傅，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大师兄的存在不过是掩饰身份的人，真正存在的便是与我一同出现在天道的生灵，天皇和人皇是后到的神仙，可以说天皇和人皇的父亲雷神与我们算是同辈，拜师硬生生把我们的辈份已乱成一团。
最糟糕的就是陌阳成了天皇和人皇的儿子，他们的辈份更乱，陌阳没转世时是天皇和人皇的前辈而不是后辈，可我比大师兄还要更乱的，天皇和人皇要称呼我一声老祖，结果收徒弟时却是他们的小师妹，后来就是被卖掉去昆仑虚和陌阳同辈，再后来我重生却是陌阳的徒弟，简直是乱得没得再乱了。
我已放弃生存。
“小师妹，怎么了，陌阳托我俩去玉清境看看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怎知我去玉清境？”我很是纳闷，不明所以地看着天皇和人皇，直到他们隐晦的笑脸才知道我说了句抽疯的问题。
“唉，本道当作不认识这个小呆萌，走了。”
当我回头看向大师兄时已见他已化为一缕轻烟，我心里很是无语，叫我小呆萌，我承认我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乐观，这也是不能怪我。
人皇用慈祥的眼神凝视着我，这一瞧倒是让我想起之前她拜托我替她儿子寻姻缘的事，心窝里都是不受控制的怒意，觉得她给我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若是我没恢复记忆，突然给他介绍俏琼时，我是否连自己都要揍一顿，我竟是双手捧上，把自己的未婚夫送给别人。
“我竟不知三师姐竟会这般捉弄我，为何不直接说我是陌阳的未婚妻，敢情三师姐讨厌我？”话一说完，我像是可怜兮兮的受伤孩子，用皱眉的容颜看着她，真想知道她给我一个怎样的答案。
人皇摇摇头，无奈一笑，“要是我直接说你是他的未婚妻，你会下凡陪在他身边吗？他心念念的人是你，好不容易等到你重生归来，未曾想到你初来昆仑虚的那些天，陌阳已是慢慢恢复记忆了。”
“也是只有你才能让他有了成亲的念头。”天皇说得如此简略，害得我有点不自然。
我吞咽口水，我故意没经过大脑地吐出这句话来，“陌阳见到我这身男装打扮，他用试探法都没试出我的真身，连性别都试不出来，怎可能是我让他有了成亲的念头，别把我这个小狐狸给吓着了。”
天皇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难怪师傅说不认识你这个呆萌，你是故意的。”
“不然我怎么办，我被你们蒙在鼓里已是不想说，我也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若非我在绝音谷寻回诛仙战的那段惨不忍睹的记忆，亲眼看到迷了心性的我杀红了眼，把昆仑虚的弟子们给杀得清光，连同师傅也毁在我手里。幸亏师傅没有骗我，他的确把他们救回来了，寄存在他的虚空镜，我也是刚从师兄们那里得知昆仑虚的仙泽与虚空境的仙泽是同一体，师兄们每月都是用仙法稳固昆仑虚的仙泽。二师兄，三师姐，难道你有没有法子让陌阳体内的阴息给化掉么？”
天皇皱眉地点头，“当时我并不知陌阳体内的阴毒竟是这么强，也可以理解他为何没有修炼成型的根本原因，本是借腹出世时，你的三师姐可以让他的阴息慢慢缓化，不料遇到寒荒时期，天冷地冻而受到影响，直到出世时陌阳带着半阴半阳的体质，每月总有一次身体虚弱时，被寒气侵骨的元神吞噬，最是难受的。”
“咳咳咳，本是让陌阳长成男人时，师傅打算让陌阳和你相处来培养感情，利用特殊的双修方式，让陌阳将阴毒转移到你身上，再用他本身原属苍龙的阳息去杀掉白莲的阴息，如此便能让陌阳的元神不再受制，更容易飞升。”
我们商讨陌阳的话题，双修这个敏感的用词委实让我脸红，虽说我们活了这大岁数，两人情到浓时硬是没冲破这障碍，正如他们说，陌阳是真君子，但他的身体过于诚实，没少让我尴尬至极。
刚听到三师姐说，陌阳更有可能飞升圣神的仙阶，碍于他体内的阴息导致元神无法强大，若是双修便能让他飞升圣神，四海八荒多了一个圣神，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假装咳嗽一下，盖着被子想要休憩，“哎，二师兄，三师姐，我先睡会儿，我真困。”
“好吧，我和陌阳说你已恢复诛仙战的记忆，目前在玉清境静养，免得昆仑虚的人一直都在担心，唉，你这个小师叔委实做得不称职，竟让陌阳这么多弟子担心你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天狐。”
好吧，我承认我是不靠谱的天狐，但是我没办法，我脑海里一直徘徊着莫蚀阴险的笑声，徘徊着我杀红眼的那段痛苦记忆，我怎能装作若无其事，哪怕玉珩已带我去虚空境看到他们的安好，他们终究不是在这四海八荒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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