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昆仑虚时,恰恰是一天的最后一节课,我已错过这节课的重要,据说这个课讲的是昆仑虚研究的破敌阵法,对于往后的四海八荒出现战事,必须自保的情况下才能摆出此阵,保护阵法里的人免受他们武力侵略。
偏偏是我忽略的一堂课,让我极为可惜。
我们刚从仙鹤身上跳下来时,陌阳刚讲出下课这两字时,芦笙他们像个毛小子那样往大殿外闯出去,怕是担心我们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芦笙第一时间问的不是我有没有捡到花蛤,他担心的便是我这个新来的小师弟和苏安会遭遇到什么不测,怕是诺旋一人护不全两人的安全,“小师弟,苏安,你们没事吧,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抓抓脸颊,不想与他们说起太多关于深海幽洲一事,未曾想到冷瞳把我之前说出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大家很是担心我的身体,每个人轮流寒噤一番,弄得我心里暖暖的,有个人关爱挺是不错。
直到陌阳缓缓走上前,负手而立地站在那里瞅着诺旋看,淡淡说道,“小弟子怎会在深海幽洲遇到身体虚弱一事,难道小弟子的底子并不乐观,不知老祖可有说过此事?”
“无妨,老祖便知白狐狸必定会有这虚弱,偶尔出现这情况让我们多加注意便是,直接用仙法给他通通经脉便成,于他来说是有益处。”
诺旋瞅我一眼,像是用这诡异的眼神直接与我暗示着陌阳的关怀并不一般,可以留意陌阳对我的特殊,我有点威慑于陌阳的严肃,偷偷往苏安那里看着,结果苏安恶狠狠地瞪我一眼,很是不给面子。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
陌阳把视线瞧向我,这眼神简直就是冷峻得像是一点情绪都没有,若不仔细瞧瞧,还真的是无情之人,但我看得出来,陌阳的骨子里有担心我的迹象,“竟是如此,小弟子,你好好跟着他们学仙,可利用仙法自个人打通五脉,若有不懂一事,可寻为师替你解惑便可。”
我怔了一怔,有礼作揖道出,“谢谢师傅。”
我突然想起百宝袋的事情,我赶紧从衣袖里掏出来,结果发现这个东西并不在我衣袖里,我很是着急地看着苏安再看看诺旋,“咦,我的百宝袋呢,我明明放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苏安没好气地从他衣袖取出我的百宝袋,“在我这里。”
我一转头便看到熟悉的百宝袋,于是满怀欢喜地把百宝袋的绳子给打开,把两个满筐的花蛤全拿出来摆在他们眼前,他们先是看傻了,“天啊,你们两个捡这么多回来,能吃得完?”
我和苏安同时扑哧一笑,我觉得这点儿再多也是吃得完,“你们别少瞧这么多,把壳去掉没多少,你们几个师兄赶紧帮帮忙,趁现在还有儿时间可以清理沙子,有多少木盆子就拿出来,我们平摊,放点油加把盐,狠狠把它们摇晕,逼它们把沙子吐干净,否则你们等着吃沙子吧。”
果然这话一说,他们全是抖了一抖,一话不说地把两个背缕拎起来,龙维很是感慨万千地嚷着,“真难为小师弟的百宝袋,这么重,我自己背不起来。”
雷捷点头默认地嘀咕着,“对,实在是太重。”
看着芦笙他们越走越远,等到我回过神来时却看到陌阳站在我面前,伸手把我头上的树叶给拿下来,“小弟子,你头上有树叶却不知,你和诺旋去东海玩得如何?”
头上沾有树叶,怕是诺旋带我飞时经过树林。我点头,很是高兴地嚷着,“可开心了,师傅,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幽洲做个客,小弟子想去瞧瞧他们做什么好东西竟能被九重天‘威胁’当贡品上缴,不就是九重天来了几个人帮个忙重建幽洲么,竟然交了万把年的贡品,小弟子觉得这点儿的帮忙不足以让姬后贡献这么多,难怪小弟子来九重天看着他们衣着光鲜,看着天君他们极是不顺眼。”
诺旋一听倒是以咳嗽来提醒我不要说这么多有损九重天的话,结果我听也不听地反驳,很会扯谈地道出,“诺旋上神,难道我有说错么,要是姑姑在的话,她必定替幽洲讨回公道,更何况幽洲重建之前遭遇鲛人族内战,不见得九重天有派兵前来协助姬后,怎么着,姑姑打退了敌军,九重天假意借出几个人来帮忙重建就要姬后拿出像样的东西当贡品献出这么万把年,你让姑姑怎么想,姑姑一人打退百万敌军,瞧瞧青丘也没见得要姬后拿什么东西来交换,你说是与不是?青丘还取出好几百颗夜明珠献给姬后当夜明灯呢,我去一趟幽洲倒是看出事情来了,若是让姑姑知道你这个上神不帮忙也算了,等她回来定会拔你的凤毛当羽扇。”
诺旋被我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
陌阳瞧着诺旋一眼,便是回头看着我说道,“竟有此事?”
我满眼期待地盯着陌阳的眼睛,希望我能以虔诚的目光感化他的同情心,却是忽略了苏安在旁侧的黑脸,“师傅,小弟子说得可是真的,如果师傅是姑姑的话,你觉得姑姑这性子会怎么做?”
陌阳怔了一怔,淡然回答,“为师不是姑姑,自然不知她怎做。”
我努努嘴,双手交叉抱胸,很是打抱不平地嚷嚷,“若我是姑姑,绝对不会就此算了,凭什么姑姑替姬后挽救幽洲,做了幽洲的救命恩人,九重天就坐享其成,人家姑姑没开口要赏赐,九重天威胁姬后要赏赐?师傅,我真想知道天皇到底是否知情这事?”
陌阳微微一笑,摸摸我的头,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口吻和我说道,“为师不知小弟子竟是这般打抱不平,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记住,在九重天不能这般任性,九重天有九重天的做事,我们昆仑虚修的是逍遥道。”
我很是不安地看着陌阳,“师傅不管九重天的胡作非为吗?那师傅是归九重天掌管吗?”
陌阳摇摇头,如实说道,“为师的昆仑管不归九重天掌管,小弟子不用担心为师做事不公,只要与昆仑虚有关的事,为师不会坐视不管。”
诺旋很会选择时间凑热闹,“当然,陌阳最会护短,特别是你这个小弟子。”
我一听,调皮地向诺旋吐吐舌头。
在诺旋和陌阳走后,苏安才叹气连连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惊诧地往后转身便能看到苏安一脸生无可恋的黑脸,吓得我有点缩起脖子,“怎么了?苏安?”
苏安左瞧右瞅,很是不满地嘀咕着,“我怀疑你对陌阳这么粘人,到底当他是长辈,还是当他是未婚夫?”
未婚夫?开玩笑。
我哼哼一声,很是不悦地瞪着他,“喂,你吃醋时能不能看对象,他是我们的师傅,你真行,什么醋都能吃,一点儿不像异世的苏安。”
说到这里,他像是着急地走上前,忧心地瞅着我,“你这是后悔了?”
我有点不安地抓着他双手,自从我在幽洲醒来之后,我发现苏安离我的距离有点遥远,“苏安,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大师兄与你说过什么,为何在我醒来后,我发现你有点不寻常了?”
苏安脸色一变,不出几秒就恢复正常,给我一头栗,语气甚是温柔,“别乱想,慕凉,其实我看到你头疼时却是束手无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多希望你以后别再这样,后来听你大师兄说还有三分二没恢复,我真的很担心,无法替你分担这疼痛,有点恨自己。”
我扑哧一笑,再给他一头栗,调皮地眨眨眼,“还给你,刚说我乱想,现在不是你乱想么?这事不用担心,你应该这样想,我三分一比你们厉害,师傅短时间教我们的炎术都没学会,我一恢复三分一仙法不就是会了么?后来想想,圆满了仙法,我不用担心在哪里都要被谁欺负,你说是不是?”
“是啊,像你嫂嫂说的,你可以祸害四海八荒了。说起祸害,你说,你到底对那个俏华做了什么,我怎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委实不对,之前是俏岩看上你,现在知道你是女的,反而是俏华看上你了?”
话罢,我顿间觉得气结,胸闷得想要吐血给他看,我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够了,被你这般说得我以后不敢离开昆仑虚,否则被你的醋给酸死。”
结果被刚路过的若甫半信半疑地问道,“咦,你们刚才说什么谁是女的?还有谁吃醋了?”
我吓得望过去,只见若甫从仙鹤的身上跳了下来,看着仙鹤往后山的方向飞过去,再转头看看若甫背着满是药草的背缕来到我们面前,像是对我和苏安说的话题很感兴趣。
苏安假装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有说谁是女的,谁吃醋,八师兄,怕是你听错了。对了,你之前说不是给小师弟捡了板粟回来么?”
若甫点头如剁蒜地快,赶紧把背缕放下来,从筐里掏出用大叶子包裹住的板栗,在我面前摊开来看,“不好意思,小师弟,暂时只捡到这么多,有些不肯掉下来,怕是没熟。”
我点头,从若甫手里接过来,心里满满的暖意,“谢谢八师兄,你对我最好了。”
“那我先回炼丹房。”话罢,若甫笑着从地上拎起背缕,直接往炼丹房的方向走过去。
我的眼里只有板栗,每每看到它就会笑得流口水,苏安像是哭笑不得地嘀咕着,“我说,你这是有多爱吃,难道你没吃够么?”
我嘟嘟嘴,耸耸肩膀,“怎么可能会吃够,我先去厨房煮煮。”
话罢,苏安跟上来走到我的旁侧,继续说着未完的话题,“我也是这么想,以后呆在昆仑虚陪我便是。”
我没少给他一个白眼,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若是天天留在昆仑虚陪着苏安,怎么想都是对我过去很不负责任,再说四海八荒极是不安定,再这般自私下去,不好好学仙,不好好去寻记忆,寻到记忆便是寻到我所丢失的仙法,现在恢复三分一的仙法,个人感觉像是比芦笙他们飞升上仙时还要厉害几分。
“苏安,你不知道我寻到记忆有多高兴,当然你陪在我身边经历过很多事情,我也高兴。苏安,你想想,如果我不恢复那些丢失的三分二神力,你让我如何实现曾与姬后说过的保证,我如何上九重天与天君当面为青丘掴他的耳光?我哥他们与幽洲所受的委屈,我不能坐视不理。”
苏安听见我说的话,语气很是感伤,“慕凉,我多希望你不是瑾凉,多希望你没恢复仙法,你没大师兄说过吗,你一旦恢复那仙法,你必然经历四海八荒的一场血洗浩劫,你曾经的莫蚀师兄即将跳出诛仙阵,到时你该如何应付这叛徒。”
我沉默了好几秒,我不知如何去应付昆仑虚的叛徒,如果当年的师傅和七位师兄是因他而亡,我必须要替他们报仇,杀了莫蚀,绝了后患,铲除四海八荒的祸害,“我一定会杀了他,替师傅他们报仇。”
苏安叹气地摇摇头,看着他那凝重的神情,我敢确定,大师兄肯定与他说了什么,否则苏安怎会在我面前有了欲言又止的不安感,而且这种不安并不是为了他不能回到异世,而是像是我会有生命危险那样的不安。
“苏安,你确定大师兄没有与你说些什么?”
我皱眉地望向他的眼神,多希望我从他的眼神能够逮到他的扑朔迷离,一旦有眼神便是他有隐瞒一些真相。
未想到我刚问这句话,芦笙已从外面取出一个大的木盆过来,看着我和苏安站在那里,我已是听见他说的话而被打断我和苏安的那些问题,“咦,小师弟,苏安,你俩来了,过来一起帮帮忙吧,刚才我看到他们照着你说的方法弄晕花蛤已吐出大部分的沙子,为了早点让它们把沙子清得干净,我再取出一个木盆来弄了。”
我被芦笙说的那话给带模糊了,笑着应答,“好,我现在就来,我先把这板栗先洗干净蒸了。”
当我意识到苏安没回答我这个问题时,他已不在我面前,想必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画画。
我心里满满的失落感,不知道大师兄是不是和他说过什么话,总之觉得苏安和往常真的不太一样,不管怎么说,等到我处理好眼前事,再去寻寻他吧。
真没想到我在厨房外面看到两个师兄各拿着木盆,左右摇晃着盆里的花蛤,未想到它们被摇着头晕,大量大量吐着沙子,这模样甚是让我觉得好笑。
如果苏安在这里一定会笑,可惜他不在,我很是无奈地耸耸肩,想想有板栗可以吃,于是把它洗净后再用大碗装起来,然后直接去厨房用刀子把板栗切开一个口子,直接放在水里慢慢蒸熟,这样大家忙完手中的活儿便可以吃吃甜甜的板栗。
我们几个师兄弟忙完,把花蛤洗净吐出来的沙子全部倒掉,再集中把它们放在一起,再用盐水和香油泡着一段时间,然后我瞧瞧板栗已是煮好,用碗子把它们填起来,和师兄们他们坐在饭堂里的大桌,围坐在一起剥壳吃板栗。
芦笙剥一颗来试试,放在口里啃咬时觉得香甜,‘嗯’了一声地嘀咕着,“这果实好吃,我想像上次和鸡肉一起炒着吃挺好的。”
我眼睛直直盯着手中的板栗来剥壳,像是心不在焉地嘀咕着,“我喜欢这样蒸熟着吃,嗯,下次让若甫把我带上,我去捡多点,下次买鸭肉炒着吃。”
冷瞳插嘴说道,“小师弟,下次要去捡那些什么石螺花蛤这些东西,带几个师兄一起去,好过两个背这么重,若是你没有百宝袋怎么办。话说回来,这个百宝袋是个好东西,什么来的?”
我摇摇头,一边剥皮一边放在嘴里吃着,“我不知道,是慕瑾妹妹给我的,我没问过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灵熙点点头,左看右看却发现苏安不在,奇怪地问我,“咦,小师弟,你的小尾巴怎么不见了?”
我耸耸肩,把几粒板栗握在手心里,站起身来,看着他们回答,“他啊,可能心情不好,我拿几颗过去给他尝尝,顺便看看他在干什么。”
话罢,转身往苏安所在的房间走过去,我心里嘀咕着:现在的男人,真麻烦。
想起之前苏安满眼的哀伤,很是伤情,虽然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大师兄说了难听的话让他难过,哪怕大师兄的性格是有点不近人情,于我来说是好的,至少他心并不坏。
后来我仔细想想,大师兄再怎么挖苦人家也不至于在九重天‘威胁’天君最好不要让苏安在这四海八荒出了点事,免得出现不好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
既能这般‘威胁’天君,也有可能这般‘威胁’苏安,我怎么猜测也是想不出来,大师兄到底说了什么话让苏安变成这般多愁善感的个性。
真是纠结,实在是纠结啊!
刚来到苏安的房间,看到他的房门没关,悄悄探出头去,“苏安,你现在做什么?”
“画画。”
“你又画画了,这次画的是什么?”
“你喜欢的深海幽洲。”
“真的。”
我好奇提升到极点,迈出几个脚步地来到他的旁侧,看着他提着毛笔把这幅幽洲的画,画得栩栩如生,画的都是充满夜明珠光点的幽洲,整个画面犹如我们刚刚亲眼目睹般的漂亮。
我叹为观止地看着这幅画,果然是美得不像样,虽然这画中都有几份真实是眼里所见,但经过苏安的笔是美化了大部分的美景,让我好想再来一趟,“苏安,你画得这么漂亮,我真想再来一趟。”
苏安微微一笑,“放心,一定会再来的。”
我转过头来,想起手中有几粒板栗,赶紧放在桌上给他剥壳,递在嘴里说道,“来来来,吃吧,只有这么多,其他快给师兄们解决了,我特意拿几颗过来给你尝尝。”
他笑得更愉悦了,咬着我递过来的板栗,“算你有良心。”
我白他一眼,没好笑地嘀咕着,“说得我好像没良心一样,没良心还要过来喂你吃栗子,你见过我这样喂二师兄吗,你见过我这样喂诺旋师兄吗,你见过我这样对师傅好吗?真是的,比我还会胡思乱想。”
他扑哧一笑,无奈地摇摇头,再提着笔兑着丹红颜料,开始点缀着我喜欢的桃花,不知是否因我喜欢桃花,苏安才会在深海幽洲的落尾画上一朵桃花,再写上一行:赠予瑾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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