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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他是一个对感情赤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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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顷和赵明玉两个人清楚得很,颜顷将赵明玉抱回家,是要去做什么——当然不是为了坐在自家院子里,看皇宫放大烟花。

但是自古好事总是有些“波折”。颜顷抱着赵明玉刚刚进自家院子,他爹就从房顶上滚,咳,潇洒地飞落到地上。白玉堂正好挡在他们前面。

白玉堂站稳身形,随手撩开落在肩前的长发。五爷潇洒转身,看向自家儿子。

颜顷往屋顶上看去,正对上亲娘展昭弯弯含笑,颇有两分得意的一双眼。颜顷低头,不解地看向亲爹:“你们做什么呢?”如果他刚刚进门的时候没有看错,爹是被娘一脚踹下来的吧?

白玉堂才不会告诉颜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呢,他可是很要面子的。白玉堂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颜顷沉默。赵明玉听见白玉堂的声音,就想从颜顷怀里挣开,跳到地上去。颜顷牢牢地抱紧人,没有松手。

赵明玉挣不开,只能更加搂紧了颜顷的脖子,将脸往他的颈边埋。

白玉堂望了颜顷怀里一眼,挑了下眉:“你们这是……准备做什么呢?”

颜顷没有回答白玉堂,抱着人转了个圈,骚气地绕过亲爹,往自己卧房走去。赵明玉偷偷抬头望了白玉堂一眼。小王爷暗道这位白五爷其实没有那么可怕么。

白玉堂:“……”

白玉堂不再管小辈的事,飞身回到屋顶上。

白五爷重新坐到展大侠身边。白玉堂刚刚坐下,展昭立即担忧地和他说道:“小王爷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被颜顷抱着带回来了?

白玉堂轻快地笑道:“小孩子的事,我们大人就不要问啦。”

展昭望着白玉堂如玉的脸庞微微失神。展昭从第一次见白玉堂就知道,五爷姿色好,只要他一笑,管叫他身后漫天的烟火都失去了颜色。

好在,这美色看了许多年,展爷已经有了些许的抵抗力。

展昭很快回神,掩去脸上的烫意,随即领悟白玉堂话中的含义。

展昭微微皱眉。不过想到自家儿子多少有点医术傍身,知道分寸,南侠放宽心,依白五爷的意思,不再关注两个小孩的事。

第二天早上,赵明玉睁开眼,醒了好一会儿才意识上线,从少年的胳膊上挪开脑袋。早就醒的颜顷随即起身,下床捞衣服穿。

冬日清晨就算是屋内都透着冷意。赵明玉下意识往被子里拱了拱,然后探出头,揉了揉眼睛。赵明玉问已经穿好一半的颜顷:“我脸怎么办?”他脸上那层皮子,昨天颜顷在上床前,就帮他一点点揭掉了。辛追月做的易-容面具惟妙惟肖,是精品中的精品,缺点就是只能用一次。从脸上揭下来就废了,再用不上。

颜顷回头往床上看去:“你躺一会儿。我去跟我爹学道口诀,回来直接送你回燕王府。”这么说着,颜顷三两下将赵明玉的衣服捡起来,整理好摆在床头的小几上。

小贤王没问颜顷去学什么口诀。赵明玉打了个哈欠将被子往上扯了扯:“别吵我,我多睡会儿。”颜顷这个古人真是不学好,不知道看了多少画本。他要好好补个眠。

颜顷走出房门,没有看见两位父亲。今天,展昭和白玉堂都当值。两夫夫一早用过饭后,就出门去了开封府衙门。

颜顷今天也要当值,但他是夜班。颜顷正准备留一道灵气化身,守着卧房,不让别人打扰赵明玉,就察觉到一位阴差的气息。颜顷向阴差所在的位置看去。那名阴差立即显现了身形。原来是紫衣阴差巳蛇。

巳蛇走上前,略作恭敬地询问道:“府君有事寻我?”

颜顷还礼拱手:“叔叔不必如此。你们与我父亲同事多年,更是看着小子长大,都是我的长辈。叔叔这样客气,反而叫我难受哩。”

“你既这般说,我就不这般做作了。”巳蛇点点头,支起腰板,说道。

颜顷向紫衣阴差请教“瞬息万里”的术法口诀。巳蛇将口诀和要领说了一遍。口诀不难,原本就是五行遁术的一种。颜顷本就学过五行遁术,反复念了“瞬息万里”三遍口诀,已能运用自如。

小王爷马马虎虎地睡了个回笼觉,只比颜顷晚了两刻钟就挣扎着起床,免得饿到肚子里的小东西。赵明玉饱饱吃过早饭,颜顷念动新学的口诀,带着他直接去了燕王府。

颜顷的三师兄闲得很。颜顷刚刚把燕王府现在的主人送回来,辛追月就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跑了过来。

辛追月走到颜顷面前,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然后开口问这个师弟话:“北侠欧阳春是展大人的好朋友吗?”

颜顷闻言一愣,警觉道:“是。怎么说?”

“别急。”辛追月抬手让颜顷先憋住,别抢着问话。辛追月又问道:“黑妖狐智化是展大人的好朋友吗?”

颜顷拧眉,当年就是黑妖狐为他母亲剖腹,把他接生出来的。便只这一点,黑妖狐何止是展昭的好朋友,更是颜顷的救命恩人。

辛追月瞧见颜顷神色变化,不用他再回答。辛追月径自说道:“我这边接到消息,有一伙人去了松江,正准备‘包饺子’。”

颜顷心头一惊。他老爹白玉堂,还有四位伯伯的“老巢”可就在松江呢!而今五鼠都不在松江,陷空岛可别一起让人包了饺子!

颜顷不禁向赵明玉看去。赵明玉已经坐在书房内的太师椅上,正微微抬头,视线落在那张瘦筋体书法上,不怎么关注他们这边的谈话。

颜顷正要收回视线,赵明玉忽然将目光转向他,和他对了个正着。赵明玉轻了下嗓子,向颜顷解释了一句:“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本王最多就是一直关注着。刚好与你有关,辛追月就做主告诉你了。”

颜顷迎上赵明玉的视线,试探道:“我若去松江,会坏了王爷的好事吗?”

赵明玉笑,十足的坏心眼:“我喜欢吃馄饨,不喜欢吃饺子。”

颜顷懂了,他捉了那伙人,坏了他们的计划,于赵明玉而言不仅无害,甚至是有益的。

颜顷略一思考,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松江。他扭头看向辛追月,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要说。

辛追月立刻善解人意道:“你去吧。王爷现在怎么说都是我的老板,我会尽心尽力地保护他的。在你回来前,我绝对不会让他少一根毫毛。”

颜顷心道,辛追月分明就是要扯开我呢,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但是黑妖狐智化对自己确实有救命大恩,不能不理会,甚至不能用灵气化身去做这件事。左右都被辛追月给拿捏住了。

颜顷最后只能应了这件事。他仔细嘱咐赵明玉照顾好自己,不要贪嘴,注意保暖。逼着赵明玉一一应了,颜顷才转身离开燕王府。

颜顷从燕王府出来,立刻铺开灵力,寻找展昭和白玉堂的位置。两个人不在一处。白玉堂此时守在衙门,护卫包大人的安全;展昭则是出了城办案。颜顷当即回到开封府。

见到白玉堂后,颜顷将有贼人欲在松江设伏,祸害欧阳春、智化两位老英雄这桩事全数告知。

白玉堂闻言,冷冷笑道:“这怕不止是要包欧阳大哥和黑妖狐的饺子呢!”

颜顷眉头一跳,连忙问白玉堂这话怎么说。

白玉堂向儿子解释道:“年前,你伯母送来的信里,就提到茉花村丁氏双雄的掌上明珠,过了年就要出嫁。算起来,就在下个月月初。”

白玉堂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说道:“陷空岛和丁家是多年邻居,当年我们家得那几位兄长许多帮助。莫说这是燕王府传出来的消息,就是一丝儿捕风捉影都大意不得。我同你一起去一趟。”

颜顷对此没有丝毫意见。他本就不是喜欢做一人冒险的“孤胆英雄”。在决定将这件事告知白玉堂的时候,颜顷就知道白玉堂会同自己一起前往松江。他虽然是被当做孤儿,在泰山府君观养大,也知道父母在,远游必与父母说明的道理。

白玉堂吩咐颜顷道:“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向包大人报明情况。包大人深明大义,必然不会阻扰。回头我再留一封书信给你娘。”

颜顷说道:“我在这里写了吧?”

白玉堂摇头:“不必怕浪费这一点时间。”

颜顷只好点头。

包大人果然如同白玉堂所说,没有一点阻拦,反而给了白玉堂一封亲笔手书,盖了相府和开封府两方大印,方便白玉堂在地方上行事。

白玉堂出来后,快笔两封书信,亲手交予主簿公孙策,拜托他转交给展昭和五义堂两位兄长:“老哥哥帮忙带句话给我这几位哥哥,免他们担忧。”

公孙策自然应诺,叮嘱白玉堂好好照顾颜顷。

白玉堂一手搭在儿子肩上,一个法诀父子两人已经来到了松花江上,陷空岛。

燕王府这边,待颜顷离开后,辛追月就想脚底抹油。赵明玉先一步起身,一句话将他钉在了原处:“你也不想颜顷写信告诉你们的大师兄,昨个晚上,你陪个男人逛灯会吃汤圆吧?”

辛追月微微低头,手指抵在鼻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当真瞒不过王爷的眼睛。但是这件事就不用告诉我家小师弟了。”

赵明玉走到书案后面,摊开一张纸,准备练字:“过来,给本王磨墨。”

辛追月连忙跑到王爷身边,乖巧听话地取水研磨墨汁。

王爷从笔架上取了一支软毫,搁在砚台上蘸饱了墨水,一挥而就,在宣白的纸张上落下一字。

辛追月望着纸张上大大的一个“色”字,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赞美了一句:“王爷的字是越来越浑圆天成了。”

赵明玉执着笔,斜眼瞥辛追月:“你交给我养的那副药,还要一年才能成熟。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呢?”昨天在汤圆摊子上,他瞧见“燕王”和蒙正阳坐在面前,他就知道顶着“燕王”皮子的人是辛追月。他手下的人,只有这个二五仔敢捣这种鬼。

辛追月笑笑,不装了,脸上的尴尬一扫而光。他说道:“不是着急,只是上道双保险。”

赵明玉正脸看向辛追月:“你认为本王会失信于你?为了保证本王一定将那副药交给你们,你竟是不惜变相出卖师弟的‘色相’,让他来搞定本王!”

辛追月依旧是笑:“我跟你干的这一票毕竟牵扯极大,保不准未来会发生什么。”

赵明玉拿走面前已经落字的宣纸,换了一支细毫笔,就着新纸开始默写凝神静气的佛经。他一面写字一面说道:“你成功了。一年后,血麟花成熟,你就把它带去给徐盲治病吧。”

辛追月闻言一愣,不由得向赵明玉确认道:“若是一年后,我们的约定还没完成呢?”

赵明玉回道:“一样给你。谁让我禁不住诱惑,把你们的师弟给睡了呢?你救了徐盲之后还能有良心,就会回来继续履行约定。”

辛追月情不自禁地两眼发亮,嘴角漾起欢喜:“那好呀。我再拜托王爷一件事。我若是在这一年里出了事——死了,劳烦你将血麟花交给我师弟,叫他带去泰山。”

赵明玉低声“嗯”了一声。

辛追月给府君观大师兄救命的药上了双保险,心里可是得意又快乐,给小王爷研墨都真心实意起来。

赵明玉经文写完一节,忽然开口问道:“颜顷知道你对他的这番算计吗?”

辛追月笑道:“他的脑子多灵活,自然清楚的很。”

赵明玉笔下一颤,神情不变,继续书写经文。

辛追月瞥了赵明玉脸色一眼,继续说道:“师弟和我不同,他是一个对感情赤诚的人。他不喜欢你,只会用别的法子和你做交易。”

赵明玉唇角微扬,又连忙压下去。小贤王面上依旧冷静自持:“你就这么肯定,他是喜欢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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