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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乌云密布,抬头看到黑压压一片就像是天塌了一般,天边远处隐隐雷声,紫电若隐若现。
“娘娘,臣尽力了。”杨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到。
苏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杨太医,张太医,徐太医,颤着嘴唇,袖摆下的手抖动不断。
到了这个时候,苏莹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哽咽压在喉咙就像吞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
“都下去吧。”苏莹无力的垂下自己的双手,说出这句话仿佛已经是她最后的力气了。
这几位太医得到赦令,互相对望一眼,赶忙退了下去。
苏莹双眼无神,看着面前闭紧双眼,面色青紫,再也不会醒来的穆安煜,身子倏的颤了起来,压抑的哭声在嘴里徘徊。
苏莹呜咽了起来,颗颗眼泪滚落下来,眼睛通红,看着沉睡在摇篮里的穆安煜。
丁香在外面,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和心里都是担忧,想要进去,但是苏莹不允许。
穆安煜在今天的早晨,突发病情,请了太医院的三位太医,仍没有抢救过来。
苏莹看着穆安煜痛苦的挣扎着,听着他微弱的哭喊声,心里心痛的不得了,恨不得将病痛转移在自己身上。
穆安煜的哭声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再也没有声息。
昭凤宫里的人此时噤若寒蝉,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丁点声音,说话也是凑到人耳边,切切私语。
那日苏莹殴打苏梓婳的事情,闹得已经是满宫皆知,人人都以为苏莹会被重重惩罚,哪知没事,都还以为是因为皇上对苏莹还有旧情才没有惩罚。
后来又传出来是因为皇后求情,苏莹才没有被惩罚,宫里人人都赞皇后善良贤德,背地里说苏莹恃子而骄,蛮横无理。
此时大皇子骤然薨逝,昭凤宫人人都害怕弄出点动静惹来苏莹注意,然后可能就被杖毙了。
哪知道苏莹安安静静的,没有声息,这又惹来了许多人猜测。
大皇子薨逝的消息立刻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传满了整个后宫。
穆祯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正和苏梓婳在寝宫品茗赏诗。
穆祯的毛笔一顿,墨迹沾了一大块,心绪不宁,苏梓婳在一边磨墨的手也是顿了一下,观察着穆祯的神情动作,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苏梓婳眼泪立刻涌上来,喃喃道:“皇上……”
穆安煜到底是穆祯的第一个儿子,如今得到了去世的消息心中难免伤痛,但是因为穆安煜早在之前身体就不好,所以还算有心理准备。
穆祯是君王,不可能说冒眼泪就落下,眼中蓄泪也只是那一会,很快就收了回去。
穆祯和苏梓婳赶到了昭凤宫,刚一进去就赶到了宫中静谧的气氛,看到他们的宫女太监小跑着过来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丁香在门外,听见了外面的一些动静,出去一看,看见了穆祯和苏梓婳,不顾礼仪将门推开。
“娘娘,皇上和皇后来了!”丁香低声说到。
苏莹听见苏梓婳来了,心中的怒火像是一下被点燃,眼中的恨意溢出来。
丁香看着苏莹的眼神,觉得后背一凉,她觉得自己犹如深陷囹圄,自己被捆在一处,正被一刀刀凌迟。
丁香后脚撤步,想要逃走。
苏莹压下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转身朝着穆安煜的尸体的方向跪了下来,背部挺直,倔强的样子令人看着就十分心疼。
穆祯和苏梓婳这时候推门而入,丁香跪下行礼。
苏莹依然跪着不动,就像是入定的僧人,不闻世事。
穆祯虽然理解苏莹失子之痛,但是如此没有规矩触怒了他,苏梓婳看出穆祯的不满,眼神一转,好心提醒苏莹:“妹妹,皇上来了。”
苏莹仍是无动于衷,丁香被这紧张的气氛弄得心中发紧,担心的看着苏莹。
穆祯被苏莹的态度激到,走过去拉起苏莹,顿时一愣。
苏莹面色惨白,看起来狼狈至极,眼睛空洞的看着穆祯。
苏梓婳在一边也看到了,穆安煜的结果她是早就料到了,但是对苏莹的打击如此之大,她是只猜对了六成。
苏梓婳倾身上前走到穆祯身边,担忧的说:“妹妹定是伤心过度,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皇上千万别怪罪妹妹。”
穆祯被苏梓婳劝住,收起被忽视的怒意,对她道:“你好生安排大皇子的丧事。”
苏梓婳点头,握了握穆祯的手,然后凑到穆祯耳边轻声道:“皇上今个就先回去吧,我会好好劝慰妹妹的。”
穆祯觉得苏梓婳很让她放心,再看了看穆安煜,沉重的点点头,才转身离开。
苏梓婳看着盯着她不动的苏莹,又看了看前脚刚出门穆祯的衣摆的影子,对着苏莹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苏莹瞳孔收缩,浑身抖颤的厉害,她看清楚了苏梓婳说得什么。
苏莹现在就差一个临界点就要爆发,苏梓婳做了这个点火人。
“啊……”苏莹疾步上前,对着苏梓婳就是一巴掌,然后另一只手扯着苏梓婳的头发,一脚踢中苏梓婳的腿,苏梓婳大叫一声,疼得抽气倒了下来。
穆祯还未彻底出昭凤宫,苏梓婳这声凄厉的惨叫,传到了他的耳朵,他毫不犹豫的返回查看。
“皇后!”穆祯吼了一句。
穆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便是苏莹揪着苏梓婳跪在穆安煜的面前,苏莹面色狰狞的让苏梓婳道歉。
穆祯怒目而视苏莹,觉得苏莹此时可怖极了,犹如猛鬼上身,勾魂索命。
“大胆苏莹!你放开皇后!”穆祯瞪着苏莹,指着苏莹骂道。
苏梓婳神情惶恐,看着穆祯泪眼婆娑。
苏莹揪着她的头让她磕头,不听穆祯的话,疯了一般。
穆祯身边的王全,看着这一幕也是惊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溜烟跑了出去,而穆祯侧头没看见王全的时候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凌迟王全。
“这是你应该的!”苏莹怒吼了一句,这一句凄厉无比,仔细听的话带着委屈和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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