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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江其实不远，这是走水路而言。
水路约莫十天，陆路就得近一个月。
林玖歌和明楚自然是选择走水路的。
但是水路无趣，林玖歌就天天躲在房间里写字看书，明楚去凑了几次热闹，也觉得无趣的很，然后就开始和渔夫试着捕鱼，倒是很有趣的。
船里有位渔夫是上了年纪的，说话的腔调声音都很好听，想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有一副很好的嗓子：“这一带能捕到不少稀罕的鱼，只因这里的江河靠海，再往前一点，就得小心些了。”
“为何要小心？”明楚问：“不是还有两日就要到了吗？”
渔夫好像对此避讳不及，没再说话，只是交代了一句：“今晚入夜以后，之后两日，最好不要来甲板上。”
明楚从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凡事都要刨根问底的性子，渔夫又不说，抓心挠肝的难受，入夜吃过饭在床上左右睡不着，隐隐好像听到有一阵歌声传来。
那歌声婉转动人，他在明府请过最好的歌姬来唱都不如现在听到的好听。
忍不住就要起身去寻一寻唱歌之人是谁。
还未出去，那歌声突然就断了。
一阵冷风吹来，好似是要下雨。
又想起白日里渔夫说的，明楚纠结之际，还是躺会了床上。
林玖歌站在明楚的门口，手上的避音咒已经贴在了明楚的窗台上。
外面的歌声还在继续，但距离太远，船上有一张避音咒已经可以遮住几乎全部的声音。
今夜应该是能平安，明日呢？
船要到海口了。
询江海口有鲛人出没。
这件事情她从未听说过，师傅知道吗？若是不知道，得赶紧传信去国师塔才行。
鲛人只生活在深海区，怎么会突然来了海口？
鲛人食肉，长相可怖但歌声撩人，若真是被歌声引诱到甲板，掉下水去，铁定就是鲛人的夜宵了。
头疼！
林玖歌叹了口气。
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错，回去的时候靠着甲板，隐约可见翻腾的海水里鲛人的身影。
林玖歌不敢多看，倒不是害怕鲛人把她拉下水。
主要鲛人长得真的很难看。
先前有画师来国师塔为师傅画像的时候说起过。
还给她看了画。
年仅十岁的她看完画就做了一场噩梦。
至今记忆犹新。
第二日一起来，就看见外面热热闹闹的，春芽见她醒了，赶紧走过来：“小姐。”
林玖歌问：“外面怎么了？”
春芽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不知道，说是有个人昨夜失踪了，现在他家人哭诉不止，但是船老大的意思是这话莫要再提，船上的人好像都避讳不及的样子。”
明楚也走了过来：“玲玲，你昨夜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林玖歌点点头：“是鲛人，昨日那渔夫警告你，大抵也是因为海口出现鲛人，这两日都待在屋里千万别出来。”
明楚的脸色微变：“好的，我知道了。”
船老大大概也和围观的人解释了，大家都纷纷回去自己的房间，只剩下林玖歌一个人还在房门口。
船老大走过来：“这位小姐，你也赶紧回房吧！”
林玖歌点点头：“船老大，鲛人生活在深海区，几乎不来江河，这询江口，是一直都有鲛人吗？”
船老大回答：“鲛人是近两年才出现，先前一直没有的，正是因为鲛人出现，询江的船只已经很少，大多都走陆路，但是也有没办法赶时间的.......”
顿了顿，他似乎意识到眼前这些坐他船的人，他也是为了赚钱没有告诉这些人海口有鲛人，一时面红耳赤起来：“都是为了一口饭。”
林玖歌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船上死了人，船老大肯定是要负责的，于是道：“给大家充足的食物和水，两日后过了海口就好了。”
船老大点点头，吩咐了下去。
林玖歌继续回到屋子，看春芽还是很慌张的样子，宽慰：“只要能忍住鲛人歌声的引诱，不去甲板不碰到水就不会出事，鲛人再厉害却不能离开海水，放心。”
春芽这才缓和了脸色。
船只又行了一天一夜。
等到天亮的时候，大家开始蠢蠢欲动，因为按照船只的行程，此刻应该已经到了询江。
但是等探出头一看，顿时傻眼了。
周遭白茫茫的一片，明显不是询江。
“怎么了？不是去询江吗？”
“这好像是出海口了！到大海上了！”
“我要回去，海上有鲛人啊！鲛人会把我们吃了的！”
“现在怎么办啊？船夫呢？船老大呢？！”
众人慌了，纷纷开始寻找船夫和船老大，但是船就这么大，找遍了整艘船也没有找到船夫和船老大，很显然，他们应该是被鲛人吃掉了。
所有人陷入了慌乱。
明楚也有些慌张，但毕竟是明家的子孙，常年身居高位还是有大局意识：“大家别慌，当务之急是得想办法把船开回询江，我们可有人会开船？”
船上沉闷了一阵，一人颤颤巍巍的开口：“我，我会......”
明楚一喜：“好！”
又有人道：“可是除了会开船，还得会辨别方向，如今这里白茫茫一片，如何找到方向离开大海？”
林玖歌开口：“方向我有办法，听我的就好，只是如今在海上危险.......”
话音还未落下，鲛人的歌声再度传来。
比先前听到的近了许多，就在船边上，有人的眼神立刻迷离起来，晃晃悠悠的要往船边走去。
好在明楚因为林玖歌放在他身上的避音咒没有被蛊惑，一拳一脚的把那些人都推了回来。
林玖歌快速的用绳子把那些人捆住。
好在大家只是没了心智，力气不大。
鲛人唱了一刻钟，不见人下来，歌声也散去了。
但林玖歌知道，它们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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