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
明辞摊开手,手里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就是刚才林玖歌递过来的。
摊开纸张,字迹清晰可见,落笔有力:有善心,莫随同,可近水,防小人。
这是什么意思?
明辞将这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倒像是一支挂签,是玲玲算出来的?可是她先前十几年一直痴傻,怎么好了就会算卦了?
而且听闻她在王府从未学过读书写字,怎么这字写的这般好,字迹乍一看娟秀,实则落笔有力,笔锋具现......
尚未想清楚,马车忽而停下,他蹙眉询问:“怎么了?”
外面是手下有些踟蹰的声音:“公子,外面有一对母女拦住了马车。”
母女?
他掀开帘子下车去。
此刻马车边上,确实站在一对母女,女儿约莫是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极其清秀,一双大眼睛纵然是满脸污泥难掩的灵动,瘦弱的身子好似许久没有进食了,此刻扶着她的母亲,母亲嘴唇苍白,身子瘦弱。
手下颇有些不忍:“公子.......”
那女儿见着做主的,立刻跪了下来:“求公子救我们母女一命,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服侍公子!”
明辞虽是商人,但心地善良,闻言主动扶起她,叫了手下拿来一小袋碎银子:“往前走一刻钟就是城内,你带着你母亲去城内吧!”
那女子小心接过银子,见明辞转身要走,一咬牙,又跪下:“小女子多谢公子大恩大德,愿一路同行,为公子做牛马报答。”
明辞颇有些头疼:“我不需要你报答我,你走吧!”
她虽是个姑娘,却极其固执,闻言只是跪在地上,半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么个小姑娘,就这么跪着,旁边母亲也在说:“公子请放心,我们母女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报答公子,这一路走来,未曾遇上什么好心人,我家君儿是知恩图报的,我们家祖上三代读书人,若不是遇上饥荒......君儿也识字,跟在公子身边,什么粗活累活都能做的。”
这番真情实感确实叫人不忍心。
不少下属都偷偷看向明辞,希望他能答应下来。
多带一个人也无妨,明辞想着,正要开口,脑中忽然闪过掌心纸条上的那句:有善心,莫随同。
莫随同......
只思索了一瞬,便做出决定:“我们一行人是去办事情,随行不方便,报答就不必了。”
便转身上车,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那姑娘是否还跪着。
车夫颇有些同情的看了那姑娘一眼,便甩了鞭子,再度出发。
属下虽是不解,明辞的命令却不敢忤逆,只能继续往前走。
留下那对母女,看着马车越来越远,只得不甘心的收拾好情绪往城内走去。
易云自小跟着明辞,对他此番作为很是不解:“公子为何不留下那姑娘?属下瞧着只是个穷苦丫头,若是识字,路上也有帮助。”
他并未回答,马车走了半日,临近客栈,又被拦下了,这次拦下的,是几个赶考的书生。
易云翻身下马去:“你们何事拦我家公子马车?”
那几个书生对视了一眼,为首一个才叹气说道:“还请公子宽恕,想问问公子是否自青山城而来?”
明辞掀开帘子:“我们是青山城来的,何事?”
那书生又问:“路上可曾看见一对母女?”
易云惊奇:“是看见了,你们也认识?寻她们么?”
后头的书生咬牙:“那对母女是对骗子!一开始对我们称遇上盗贼,身上财物被洗劫一空,说要去皇城寻亲,我们怜悯她们,便说带她们一起,谁知趁着入夜,她们拿走了我们身上所有的钱财,此去皇城路途遥远,若是知道那母女在何处,定要拉着她们去见官府!”
易云一愣,心里暗自感叹,还好刚才没有让那对母女随行,虽然不怕她们做什么,但谁知道她们这一路骗了多少人,若是随行免不了麻烦,耽搁了进程。
不止是易云在心里感叹,明辞也颇有些震惊。
难不成真是玲玲算出来的?
此刻的明府也热热闹闹。
明宴把这件事情交给明玉,明玉自然是全心全意的办。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请柬一一送出去,都是亲手写的,宴会的厨子请的醉香楼的大厨,糕点请的如玉铺的白案师傅,祖上是为皇宫做糕点的,可谓是尽心到了极致。
林玖歌一点没有在意过这些,素手执笔正在
写东西,至少明面上是这样,明楚快憋疯了,虽然明宴早有交代不要他随便来打扰林玖歌,还是忍不住,看她在园中写字,就跑了过来。
听的脚步声,林玖歌默默拿了一张纸挡住,在明楚凑过来前开口:“何事?”
明楚一张清丽俊秀的脸全是讨好的笑意:“玲玲,要不要出去玩儿呀?”
“不要,”她立刻拒绝,这几日忙着复习以前的东西,哪有空出去玩。
她也不指望还能再遇见一块星石,毕竟这玩意儿也不是哪都能碰见的,能在青山城看见一块已经是运气,不大可能有第二块了。
明楚立刻摆出了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的乖玲玲,就随舅舅去玩儿吧?舅舅保证,这次绝对不会有人欺负你,好不好?”
天知道他上次没有来得及炫耀,心里猫挠似的多难受。
林玖歌被他这撒娇的声音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要抬头赶人,忽而一顿,而后蹙眉。
明楚被她的表情吓一跳:“怎,怎么了吗?”
林玖歌露出给意味深长的表情:“明楚,你最近是不是惹人姑娘了?”
明楚一愣,赶紧摆手:“你可别胡说,这要被我爹知道了,得打死我,我可没招惹什么姑娘,清清白白的,你别信口胡诌害你舅舅我!”
他这般认真的反驳,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倒让林玖歌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只是认真的又看了几遍,确实,眉间一点淡粉色,是桃花没错呀!
明楚不解:“你看什么呢?”
看久了,那一点粉色里透出了一点的黑色,她心一沉,不是桃花运,原是桃花劫,还来势汹汹:“你最近真没招惹什么姑娘?”
明楚要被气笑了:“真没,自从上次带你出去到现在,我日日都在府中,能招惹什么姑娘啊?”
那倒是,她又问:“那乔湘湘还好吗?”
该不是乔湘湘因爱生恨了吧?
明楚仔细的想了想:“能有什么不好的?她得罪了你,想来是怕的很了,不过她脑袋一根弦,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下次不敢招惹你了的。”
那也不是乔湘湘?
林玖歌也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给他算一卦,又想起这身子算卦怕是不大行,只得作罢:“你近日还是少出门为好,离姑娘都远些。”
“你也是姑娘,”他满不在乎:“难道我还要离你远些?”
“这样最好。”
“玲玲~~”
“啪!”一张黄纸贴在他要凑近的脸上,明楚茫然的拿下来,是一张看不懂的类似于符咒的东西,又与平日里寺庙看大的不大一样:“这什么?”
林玖歌解释:“护身符,你这几日都带在身上,别拿开。”
“护身符?”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符咒塞胸口:“哪里求的?”
“我写的。”
“......啊?”明楚有些为难了,想拿出来,但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玲玲的一片心意,这可是玲玲恢复意识以来,给他这个舅舅的第一份礼物呢!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胸口的符咒都散发着暖意:“乖玲玲,舅舅一定会带在身上,寸步不离的!”
说罢,欢欣雀跃的找他的狐朋狗友炫耀去了。
林玖歌松了一口气,傻是傻了点,但是傻人有傻福。
但是没想到晚上人就被抬着回来了。
贴身小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少爷,少爷就还是照常和王少爷、苏少爷他们喝酒,结果才喝了两三杯就倒了过去,怎么喊都喊不醒。”
明宴问:“那酒是不是被人下药了?好好的,怎么喝了两三杯就倒了?那俩小子呢?”
明瑶上前一步,道:“王家和苏家都让人去问了,两人没什么问题,马上就过来,这两人素日里与小弟的关系最好,应当不会下药,酒中也让大夫看过,说没有问题。”
明宴拐杖重重的敲了下地:“那平白无故一个人,会变成这样?去,去把鬼医请来!”
“是。”
林玖歌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去摸他的胸口,明玉一直盯着她,赶紧大喊:“欸欸欸,你干什么?你毕竟是个姑娘家,伸手去摸男子怎么回事?”
这是半点不客气了。
一番话成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林玖歌懒得理她,仔仔细细找过一番后,问小厮:“我送他的护身符,去哪儿了?”
“什么护身符?”明宴问。
林玖歌也直言:“我看他最近面色不大好,犯桃花又是一点发黑似桃花劫。”
明宴一愣,将信将疑的看
着她:“你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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