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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黎初一直守着寒烟，因为寒烟的身上一直很烫，没有法子，黎初只能让人弄来酒，将寒烟的衣衫褪去，准备给她擦拭，物理降温。
待所有的衣衫褪去，寒烟只穿着亵.衣，黎初的眼眶倏的就红了。
寒烟的身子很白，皮肤也很细腻，但仅限在身上，自肩膀开始，就粗糙了不少，应该是各种武器磨的。
白皙的身子上全是各种各样的伤痕，长的短的，粗的细的，看起来像是没有一块好肉。
姣好玲珑的身子因着这些伤痕，显得有些狼狈，但更多的是难看。
黎初不愿意用难看来形容寒烟的身子，但一时又找不到更多的词汇，只能红着眼眶，一下又一下的擦拭着寒烟的身子。
花明和花雀看到黎初伺候寒烟，有些错愕，匆忙间就要接下黎初的工作：“姑娘，我们来吧。”
黎初沉默不语，只是手上的动作不停，两个人从不好去夺过黎初手里的锦帕，只能任由黎初像是自虐一般的动作。
片刻后，黎初缓缓抬眸：“你们的身上也是这样么？”
花明和花雀啊了一声，低下头来。
那就是了，应该都是差不多的，黎初的身份特殊，黎正那么又有那么多的钱财，黎初这些年来虽在后宅，但怎么可能一点危险都没有遇到。
这些危险，都是她们给黎初排除的，甚至在练武的过程中，也会受伤。
黎初不敢想象，她们几个是留在了她的身边，但一开始筛选的时候，应该远远不止她们几个。
那剩下的那些人呢？
死了？残了？失踪了？
黎初不想马后炮一样的去询问，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快天亮的时候，寒烟的高热才终于褪去，黎初一双手都擦得通红，但她置若罔闻，靠在床榻上，浅浅的睡去。
听着寒烟逐渐平缓的呼吸，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才终于缓缓的落了下去，寒烟的这条命，终于是被她给保下来了。
黎初心头的愧疚没有减少，但总归没有那么难过了。
要是寒烟因她而死，黎初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堪堪不过睡了一两个时辰，花明和花雀就端了汤药进来。
花明道：“姑娘，姑爷回来了，剩下的我们来吧，您和姑爷用个早膳，然后休息会儿吧，也累了一整夜了。”
黎初查看了一番寒烟的伤势，终于是如释重负的点点头：“好。”
花雀带着黎初去了饭厅，司彦换了一套衣衫已经端坐在了饭桌前，黎初心头一腔郁结，本想和司彦说上一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下意识的依赖。
她知道不好，但又一时找不到排解的法子。
但刚坐到司彦的旁边，却猝不及防的闻到了一股子脂粉香，黎初皱了皱眉头，有些错愕的抬眸看了一眼司彦。
司彦疑惑道：“怎么了？”
黎初执箸的手有些微的抖，脂粉香其实不少见，但黎府向来是用的上好的脂粉，连带着所有婢女黎初都不吝啬，所以她们用的，包括黎初自己用的，都是若隐若现的。
这么明显却有些低俗的脂粉香，黎初想不到第二个可以沾染的地方。
司彦昨夜……
去了花楼！
几乎是一瞬间，黎初就确定了这件事。
又悲哀的发现，这个时代，嫖是不犯法的，这又和黎初接受的教育不同，司彦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去花楼仿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黎初却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不想这样去揣度司彦，但那味道切切实实的在鼻翼间萦绕，挥之不去。
司彦看着黎初骤然惨白的脸，有些担心，伸手去握黎初的手：“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黎初慌了神的躲开，踉跄着站起身，不想和司彦接触，只能拼命的擦拭被司彦碰到的手，然后答非所问一般的回答：“没……没什么……”
司彦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像是不知道黎初干嘛突然这样。
筷子掉在地上，司彦正要吩咐人再给黎初拿双新的，黎初已经后退数步：“我不饿，我累了，我回去休息了。”
说着，黎初就直接夺门而出。
司彦蹙了蹙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直接起身追了出去。
黎初跑得飞快，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听到司彦的脚步声，一路跑得慌乱，根本就不想和司彦对上。
她接受不了，却又不得不接受。
但还好，还好哪怕现在有点失态，但也仅仅是失态而已了，没有其它，自己没有交付真心，所以并不觉得难过，只是觉得有些乱，有些慌，调整一下就好。
是的，调整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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