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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终于等来援军
祁安突然大喊了一声：“后撤，全部人后撤，门被撞开了。”
黎初一晚上都在忙碌，此时正有些疲累，听见声音吓了一跳，猛的站了起来。
屋子的门被轰的一声撞开，屋外全是零零散散的箭矢和倒在血泊中的人。
司彦的眼睛焦急的在屋内寻找了一圈，看到黎初安然无恙，长出了一口气，一整个晚上都记挂着屋内那个小小的少女。
司彦自己也从来没有这般过。
黎初浑身都是各个伤者的血，只看到司彦从门口大步走了过来，扯着黎初的手将她看了个透后，像是安心了一般，瞧着黎初：“还好你没事。”
黎初眨巴眨巴眼睛，屋外震耳欲聋的全是厮杀的声音，没太懂司彦此时的关心为何来得这般迫切。
只轻轻的拍了拍司彦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我没事。”
司彦淡淡的恩了一声：“我一定会保你平安的。”
越来越多的人从寨门涌了进来，锦衣卫已经奋勇杀敌一整晚，好些人早就连刀都提不起来了。
黎初听着声音，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到一个接一个的锦衣卫倒下，瞳孔紧缩，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在她的面前消失。
黎初形容不了自己此时的感觉。
脚步虚浮了两步就想要冲出去，眼睛突然陷入一阵黑暗，眼周处满是温热，司彦从后方用手盖住黎初的眼睛：“别看。”
司彦一只手捂着黎初的眼睛，一只手掐着黎初的肩膀，在寒烟祁安等人的掩护下，退到了屋子的最深处。
司彦正要开口，感觉黎初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掌心传来一阵温热，司彦的指尖蜷缩了一下：“黎初……”
黎初死死的抿着唇，哪怕知道这会不是矫情的时候，知道这会没人分的出心来安抚她的情绪。
但明明白日来他们还在和她打招呼，那些年轻的生命，一个又一个稚嫩的脸庞，瞧见她还会不由自主的脸红。
不敢和她对视，但见到她是还会恭敬的行礼。
那些鲜活的生命，就在她的面前，一个接一个的消失，黎初有些受不住，双手盖在司彦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上。
有些受不住的跌跪在地上，眼泪如潮水般涌出来。
她想救人，多救一个是一个，但她发现，在这个时候，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她拿不起刀，杀不了人。
还要那么多人分心出来照顾她。
司彦就着这个姿势，将自己的身子往前送了送，温热的胸膛抵在黎初的后背，黎初终于懈下满身的防备。
将自己的身子软软的靠在司彦的怀里：“我……我怎么这么没用啊。”
此时的司彦哪还能再说出那些严厉的词语，教导属下的话语在黎初的面前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
掐着黎初肩膀的手改为轻轻的绕过黎初的肩颈的姿势，一个虚拢着的怀抱，将人轻轻的扣在怀里：“你做得很好，你救了很多人。”
姿势亲昵暧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一丝旖旎的气氛，门口站着好些个锦衣卫。
那道门，是最后的防线。
一旦防线失守，饶是司彦寒烟他们的武功再高，也没法子同时对抗那么多人。
黎初哭得有些崩溃，眼前走马观花般的全是白日里看到的那些个锦衣卫的身影，他们的面容一个又一个的出现在黎初的面前。
或羞怯，或开朗，或严厉……
司彦的心不自觉的紧了一下，将黎初扣得更紧了一些。
外面正在酣战，司彦的眸光沉了沉，若是外面的人真的闯进来了，在必要的时候，他会亲手杀了他现在怀里的这个小姑娘。
作为锦衣卫千户，现在这场战役的主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像黎初这样面容艳丽的姑娘，一旦落入这些人的手里，会经历什么。
指尖隐隐的用力，一想起自己马上要做的事情，他竟感觉心里塌空了一块，隐隐的泛着酸涩的疼。
这是他第一次为要杀一个人而感觉疼。
砰的一声，一个锦衣卫被踹进了屋子，口喷鲜血。
司彦瞳孔一缩，眸光暗沉，正要动手。
屋外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杀！”
一声高过一声，连带着四周都在震动，像是抵抗不住这泼天的怒吼。
祁安已经准备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听到声音，眸子瞬间亮了亮：“大人，援军到了。”
一转头，才看到司彦将黎初牢牢的扣在怀里。
祁安：……
司彦连忙放开圈着黎初的手，只是盖着黎初眼睛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去。”
祁安立刻点头，就算要调侃也要等事情结束后。
外面刀剑相交的声音更甚，但却给人一种压倒势的魄力。
黎初缓了缓，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死死的掐着司彦的手背，怕是都掐出了红痕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将司彦的手拿下。
司彦柔声道：“别动。”难得的温和的声音，别说黎初了，就连司彦自己个儿都被自己能发出这么温柔的声音感到诧异。
连忙清了清嗓子，有些欲盖弥彰的说道：“外面的死人太多了，你先别看。”
黎初轻轻拍了拍司彦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背：“我看得了……”
她难过的，害怕的，胆怯惊惧的，从来就不是死人，而是那些鲜活生命的流逝和消失。
是看着这些生命离开的无能为力。
司彦缓缓的放下手，黎初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不消一刻，局势已经明朗，祁安快步跨了进来：“大人，城防营王统领到了，俘虏已经捕获，现在外面正在清点伤亡。”
司彦将黎初从地上扶起来，手放在黎初的肩膀上捏了捏：“跟着军医去看看能不能多救一个两个人，若是受不了了，就不做了，行么？”
祁安一脸惊恐的看着司彦，这还是那个杀伐果决的锦衣卫千户？
他竟然会这样和人讲话的么？简直是太恐怖了。
黎初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搓了搓，对着司彦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