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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擎远看来，陆家家风严谨，娶妻娶贤，对内对外都是好事。顾长宁所言所行，哪一点配得上‘贤良’二字。
陆二爷觑了大哥一眼，没有再说话。
陆擎远还要说，陆国公摆手，示意他停下来，“顾家自顾不暇，顾长宁也没资格再挑三拣四，我的意思是找个合适的再重提此亲事，给顾长宁一个考虑的机会。”
“我想，京城除去陆家，无人敢娶顾长宁。”
“您说得也是，我陆家心胸开阔，不计前嫌，若换作旁人，必然离她远远的。”陆擎远露出几分得意，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父亲，此事交给我来安排。”
陆二爷想起什么，提醒父兄：“日前大郎去过棠府，连门都没有进去，这回，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退亲一事历历在目，顾二娘子又不是健忘之人，怎么会那么快就放下呢。
“是她自己不识趣。”陆擎远道一句，“大郎在京城内想要什么样的小娘子没有，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
陆二爷依旧不做声了。
“无妨，让大郎带些小女娘喜欢的物什过去，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一哄小女娘。”陆国公拍板定音，“另外，我会与秦家说一声。”
陆顾的亲事势在必得，秦家没资格参与。
父子三人商量出计策，半夜将陆睿找来。
陆睿进门给三人行礼，陆国公看着隽秀清朗的孙儿，心中十分满意，顾家双生失去了名声，京城内独陆家大郎一枝独秀。
“大郎，顾家小娘子的亲事，你如何想的？”陆国公问孙儿，“你若不想要，我们可以重新考虑。”
陆睿清明的眼中闪过阴狠，想起白日里的事情，心事翻涌，“孙儿想争取一番。”
“好，那你就放手去做，去棠府。”陆国公语重心长，“一家有女百家求，之前已退亲，但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你二人之间的情意自然比旁人家深厚，这点，你占据优势。”
“待见到顾二娘子，你说说往日的情分，陆家是她最好的选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郎，她还会成为你的未婚妻，秦家碰不得。”
最后一句话说进了陆睿的心坎里，他的人，秦家碰不得。
“谢祖父教诲，孙儿明白，懂得如何去做。”陆睿舒心一笑。
陆国公很满意孙子的反应，戒骄戒躁，乱中求稳，这样方可走得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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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莲芳宿醉，早起喊头疼，顾长宁得知消息后就让人去找大夫，自己坐在床前盯着她喝醒酒汤。
“昨晚让你喝，你不喝，今日就头疼了。你瞧瞧你，脸色蜡黄，浑身都没力气。”
赵莲芳乖觉地听了几句，又听得小唠叨开口：“下回不准去饮酒了，昨日那般豪饮多伤身子，旁人不心疼你，我心疼你。我与你说，再也不准去了。”
“到底谁是姨娘，谁是外甥女。”赵莲芳的乖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横眉冷对，“饮酒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你不能剥夺我的快乐。”
顾长宁：“……”
好说歹说哄着大孩子喝了醒酒汤，大夫来诊脉开了些药，嘱咐少饮酒。
送走大夫，赵莲芳换了一身衣裳，“我去商会看一看。”
“姨娘去哪里的商会？”
“棠记商会。棠记生意入江南，老娘生意也该来京城分一杯羹。你阿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也没有必要放着钱不赚。”
顾长宁点点头，“姨娘说得极是，我陪您一道过去看看，我也想见识见识。”
“你还是别去了，做你的小娘子，养伤要紧。”赵莲芳拒绝顾长宁的要求，“腿脚有伤满地蹦跶，闲着无事去隔壁大司马府上玩一玩，景色不错，有座水屋，极为凉快。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还在不在了。”
“不去，我跟着姨娘去商会，我是棠记的主子，不好什么都不知道。这些时日以来，我看了不少账簿，心中有数了。”顾长宁抱着赵莲芳的胳膊，“难得姨娘在，让我偷偷学艺，好不好。”
“哎呦，这么勤快了，你的陆睿不要了？”赵莲芳打趣一声，她也不喜欢自己的外甥女沾染生意，毕竟世人轻商贾。
可她既然选择棠记，就要学好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东家。
“我有棠记就够了，什么都不要。”顾长宁撒娇，语气绵软，哄得赵莲芳心都软了。
“罢了罢了，带你去。”赵莲芳实在不忍心拒绝外甥女的请求。
顾长宁欢快，吩咐默娘：“去去去，去套马车，备些点心茶水，我与姨娘一道过去。”
少女雀跃，眉梢眼
角都藏不住欢喜，与前几日的低沉截然相反。默娘看在眼中，极为欢喜，再过些时日，小主子就可以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了。
马车套好，隔壁府的吴恒坐在墙头上，看着娉婷袅袅的小娘子出门去玩了。
吴恒看着马车离开，随后跳下墙头，说来也是奇怪，不知大司马怎么就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娘子这么上心。棠记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商贾，出行会需要他的跟随？
心中想的如何，吴恒很是认命的跟上马车。
马车走街串巷，哒哒不停，时而停下，兜兜转转。
天气好，货郎们挑着货担叫卖，街头上叫卖声不绝，沽酒的汉子更是热情呼唤，一路上，声音此起彼伏，听的人很是兴奋。
赵莲芳掀开车帘，露出长市一脚，“想看就看，不必拘束。市上可热闹了，你瞧，各家店铺林立，买什么都有，棠记生意占据东西两市的大半，上官家不过是九牛一毛，若不是与皇家做生意，在棠记面前也不值得一提。”
赵莲芳语气随和，一句一句解释，顾长宁悉心听着，好奇打量长市繁华景色。
棠记声音繁而杂，涉及的领域广，各行各业都有，这是不多见的景象。
马车前进，顾长宁左右去看，忽而对上一双清冽的眼睛。
顾长宁心口一颤，那双眼睛如影随形，对方打马追来，“长宁、长宁。”
“停车、停车，谁在喊长宁。”赵莲芳呼唤一声。
马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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