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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夫人,我在抓盗贼,你和我说什么男女有别。就算男女有别,你这个盗贼是女的,我的下属是男的,就不能讨回东西了?”
“在偷盗面前,可没有男女之别。”
顾长宁挑了眉头,看着惊慌失措的季时,忍不住嗤笑一句:“我父亲留下书信,这座宅子归我弟弟顾明,你在这里算什么。哦,算上门打秋风的客人,客人偷主人的东西,我这个主人让人来找,过分吗?”
季氏哑口无言,吴妈妈反应迅速,立即说道:“二娘子说什么糊涂话,你想要东西,老奴给你去拿,不过您的东西多且杂,您有册子核对吗?”
顾长宁院子里的东西多是棠记送来给她玩耍,还有些是母亲留下的。顾长宁平日里记不住,此刻也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东西。
只要她们哪些便宜点的东西糊弄过去就好了。
“吴妈妈,你放心,我的东西自然有册子核对。”顾长宁说完,望向月息,“我的东西,你记住了吗?”
“二娘子放心,奴婢就是一本活册子,您的东西,都记在奴婢的脑子里,一点都没有忘。”月息鼓起勇气回答,“奴婢会给您拿回来的。”
“吴恒,你二人陪着吴妈妈去找。”顾长宁快速应对,丝毫不给这对主仆犹豫的时间。
吴恒走上前,用刀鞘压在吴妈妈的肩膀上,催促她:“走。”
吴妈妈直接被拉走,留下季氏一人。
顾长宁也不多待,让周晏推着自己离开,“去前院,找顾大爷算一算棠记的账。”
周晏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小主子游刃有余,丝毫不用他过问。
他深深叹气,若是主子在,看到小主子如今的厉害,想来也会很高兴的。
顾琅不在书房里,在后院陪着顾周氏。
顾长宁直接去了院子里找这对母子。半路上遇到顾元白,往日儒雅风光的郎君,今日颓靡不振,眼神无光。
顾长宁恍若没有看见他,直接进入周氏的院子。
“长宁。”顾元白一声低唤,少女背影清冷,眼中再无他。
往日听话的二妹妹不见了。
他想起了梦境中从冷宫走出来的顾长宁,心中蓦地一疼,那股疼意密密麻麻,疼得他险些喘不过来气。
为什么会这样?
二妹妹为何从冷宫里走出来?
顾元白疼得蹲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头,眼前走马观花般浮现顾长宁消瘦的身子,她哭得不成样子,嘴里喊着长兄、长兄。
她喊得情真意切,自己却无动于衷。
不会的,自己心里是很关爱二妹妹的,二婶去前嘱咐过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二妹妹。
他自问从未失职,从未疏漏过,二妹妹为何不认他了。
“大郎君、大郎君。”小厮上前扶起他,“您这是怎么了,可要去找大夫,您这又犯头疼了。”
顾元白疼得大口喘气,火烧一般的疼意侵袭大脑,“我就是头疼罢了。”
他费力站起来,扬首看向二妹妹离开的方向,眸色黯淡。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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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进入老夫人的院子,各房管事都在院子里,门口的婆子被昭娘按住,周晏直接将顾长宁推进院子里。
“各位,都在呀。”顾长宁主动与她们打招呼。
管事们面面相觑,府门口那么大的动静下,她们都不敢小觑这位顾二娘子。
周晏紧跟着顾长宁,扫视管事一圈,哼哼一声,“都是些熟悉的老朋友,你们每人都来过我棠记呀。”
能站在这里的管事都是后院的人,老夫人跟前管事的,顾家后宅有头有脸的人。
顾长宁淡笑,问周晏:“她们都去棠记做什么?”
“带着老夫人的吩咐,要这要那,小主子,您也知晓,主子都没个主子的样,仆人自然也不像是仆人。去后吆五喝六,作威作福,说什么棠记要孝顺老夫人,东西都挑好的要,至于是不是给老夫人,也只有她们心里清楚。”
“小主子,您放心,棠记都有记录,回头就让人拿过来,挨个算清楚。”
周晏是个笑面虎,笑着说给顾长宁听,也当是震慑这些管事。这些人拿的东西都是九牛一毛,棠记也不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不同了,小主子要算账,这些管事们也不能放过。
顾长宁托腮,望着低头不语的管事,道:“拿了都吐出来,登记在册,也跑不了。”
管事们对视一眼,抖若筛糠,谁都不敢上前回应,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
顾长宁说过一声,周晏就吩咐下去,这时,顾琅从里面走了出来。
“长宁。”
顾长宁扭头看了过去,顾琅站在屋檐下,面色憔悴。
哪里还有往日官宦大员的潇洒姿态。
“进内说。”顾琅理智,将顾长宁请进堂内说话,这么多管事在,太丢人了。
周晏寸步不离跟着顾长宁。
老夫人不在屋内,躺着内寝,屋内摆着许多账簿木箱。
顾琅解释:“我们还未凑齐,先拿了一部分出来。”
那么大一笔数字,就算陆家归还,他们也凑不出来,只能将陆家的那部分拿出来顶着。
顾琅将账簿递给周晏,“周管事比我懂,不如自己看一看。”
数字上的事情,周晏是内行,这也是今日顾长宁带上周晏的原因。
周晏也不客气,接过账簿就查看,不忘打开木箱核对,箱子里都是棠记送来的东西,皆是难得的宝贝,有些还是海外带回来的稀罕玩意。
顾长宁直接问顾琅:“顾大人何时搬离顾府?”
顾琅身形一颤,张口结巴:“我们、还没有找到宅子。”
顾长宁嗤笑一声:“是找不到还是不想找呢,这是陛下御赐的宅子,毕竟这样的宅子京城内也找不出第二座了。”
顾琅羞得满面通红,顾元白于心不忍,说道:“我已让人去找合适的宅子了,长宁,你不要总是这么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说两句话就是咄咄逼人了,你们顾家让她代嫁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你们卑鄙无耻呢。”
一句爽朗的声音传进来,一女子一袭梅色夏衫,大步走了进来。
她先望向顾长宁,“想来你也不认识我。”
周晏大喜,“赵大娘子,您可算来了。”
赵大娘子赵莲芳,是顾长宁的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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