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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馨不应这件事，牧修年便也不再强迫，只笑着又丢出一个提议。
“知道凌兄这次时间紧迫着急回去，但岭南同杭城路途遥远，来上一次不易，杭城这边有不少东西在岭南极为畅销，凌兄不准备带些货物回去吗？”
凌馨挑眉看他，“少东家不愧是乾元商行的少主，卖果子得来的银票我还没在怀里焐热就要再还给少东家了。”
换成在岭南好销的货物，这于她而言确实算一举多得。
一千五百两银子的货，只要谋划得当，也许回去就能变成两千两以上。
但她在岭南还没有销路，真带了货物回去，若是处理不当也许会全部砸在手上。
她这趟来杭城，就是为了以小博大，可以赚出让县城里的那些大人以及官差们对他们抬一抬手的银子。
不能因为贪心而忘了此行的最终目的。
所以她只心动了片刻，随即就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还是算了，若是少东家愿意抬抬手，可否给小弟一个名册，也让小弟知道贵商行的哪些好物在岭南最是好销。”
“凌兄还真是，”牧修年唇边的笑带出几分无奈：“好，我让何掌柜回去写个册子给你，不过这册子怕是需要一晚上的时间，不知凌兄准备何时离开？”
凌馨抿唇，若是可以这边果子称好重量，同牧修年几人银货两讫后她就准备往回赶。
她在杭城已经耽搁了两日，回去路上至少还要走三到四日，这趟离家至少走了九天，不知顾景辰那边是否能有应对。
但，若是她下次再来杭城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紧迫，应当会有时间从乾元商行拿上一些好货。
一来一回全都有银子赚，这才是做生意。
她手指在膝头反复弹动，最终还是没能抵得住‘贪心’。
“好，那就等明日一早拿到少东家命人送来的册子，我再启程。”
牧修年听了她这番话，终于可以松口气。
会拿册子就意味着对方下次应该还会来杭城，只要过来，他带来的果子应当会优先卖给他。
各自达成目的二人端起茶碗，朝对方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边离杭城不算远，乾元商行的伙计赶过来后不过一个时辰就将这几万斤的果子全部称好算好。
一共是一千四百八十三两银子，多给凌馨的十七两银子，牧修年只笑着说是下一次的定金，说什么都不肯从凌馨手中将多出的银票接过来。
他不解，凌馨便也不再多推辞。
回到杭城，牧修年邀请她去商行看一看，凌馨犹豫了片刻就应了下来。
商行里，往来众人全都行色匆匆，凌馨站在众人中间心中也跟着生出几分紧迫。
牧修年回到商行就被人叫走，临走前还给她喊来一个伙计带她在商行中四处看一看。
凌馨原本是想看看乾元商行中都有哪些货物在售卖，只看着看着就想到家中的孩子们，然后买买买的念头一涌出来，便掏银子给他们买了不少小玩意。
离开商行时已是申时末，她赶在宵禁前又在街上转了转，给孩子们买了不少吃食，又到书肆中买了启蒙的书册纸笔。
等怀中的银子撒出去近二百两，她这才赶在宵禁前回到客栈。
第二天一早，她下楼去吃早饭，然后就见到牧修年的小厮进门就端出讨好的笑，双手将册子捧到她面前。
“凌公子，这是咱们商行里卖的最好的一些货物，价格的话会随着情况有所波动，但整体差别不会太多，您收好了，等您下次过来，就在上面将想要的勾下来，小的就可以安排人来给您配货。”
凌馨微微点头，又顺手翻了翻册子。
将上面分门别类的将商行中主营的货物全部记录下来，她心中莫名涌出几分怪异之感。
她将册子合起来，对着小厮又笑了声。
“好，有劳了。”
拿到册子，她在杭城再没有流连，结了账就翻身上马，一路跑出城门朝着岭南的方向赶路。
村子里，顾景辰一直熬到深夜才将酱牛肉做好，又同之前那样将做好的吃食放到水井中去冰着。
忙完这些，他才揉着眉心将灶间收整好后回到楼上房里去陪两个孩子睡觉。
在山上累了一整日，回来后又操持到深夜，他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陈氏打着呵欠，偷偷从房中钻出来，站在房门口偷听了好半晌，直到听到里面传来酣睡声，她这才小声喊了句：“他爹，儿子睡着了。”
顾云林听到她的话，也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院子里，又轻手轻脚的将放到井里的牛肉打了上来。
水桶刚一摇上来，两人就齐齐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陈氏不由咽了下口水，有些迫不及待的将用荷叶包好的牛肉抱了出来。
“这儿子算是白养了，这些好东西居然不孝敬爹娘！”
要不是儿子现在没有从前那么听话，还处处都听凌馨的，她早就同以前在老家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他们两个直接往地上一坐，将荷叶展开，露出里面还带着热气的一大块牛肉。
顾云林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抬手就抓了上去，陈氏也跟在他之后两人一人一半狼吞虎咽的将肉吃进了肚子里。
陈氏起身，打了个饱嗝。
“真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
从前他们一心盼着他能当大官，什么都不让他做。
没想到他跟着凌馨这才多久，居然连酱肉都会了。
“咱们明天还让他给咱们酱肉吃！”
有银子给那些官差买肉做吃食，怎么不知道孝敬爹娘！
陈氏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道理，她拉着顾云林的手站起来就要往回走。
“等一下。”
顾云玲直接将他拦下来：“咱们得把这里收拾一下，不然明天一早儿子发现了会发脾气的。”
“他敢！”
陈氏柳眉倒竖，刚要嚷嚷起来，就被顾云林把嘴给捂上了。
“别把他喊醒了。”
虽然儿子对他们跟从前好像没什么不同，但他心中总有些不安。
总觉得儿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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