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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浔会醒过来的。”她机械着说着这几天已经听腻的话，说完只觉得满心苦涩。
姜嵊无力地笑出声。
“不知道。”他哑声道：“我们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醒过来。”
姜嵊闭上眼，耳边全是那些医生的话，无法想像，那么多知名的医生，却对一个姜浔束手无策。
陈初一：“会的。”
可是这话说出来没有半点底气。
昨天晚上，她听见祁叔把姜明哲叫到一旁，隐晦地说，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语气里的悲观夺走了姜家人心头最后一丝渺茫的期待。
姜明哲昨天离开后，时至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又或是不敢面对女儿的死亡。
陈初一亲眼看见短短几天的工夫，姜明哲一头黑发白了大半。
没有什么比等待死亡更绝望可怕。
走廊里安静无声，不多时，有脚步声从另一边传来。
这脚步声太熟悉了，两人似有所感般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周肆。
周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神阴戾，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阴沉沉的，仿佛压抑着某种可怕的气息。
但他走近后看到两人，很是寻常的打着招呼：“大哥，陈小姐。”
一声大哥，叫得姜嵊眉梢直抽搐。
他直起身，全然无视了他。
周肆并不在意，他甚至还笑了笑：“小浔今天怎么样了？”
那笑容很快，消失的很快，要不是陈初一一直盯着他，她只会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就听他又说：“我给她找了医生，今晚会过来。你们先去休息，今晚我陪着她。”
姜嵊语气冷硬：“不必。”
但周肆显然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客气的对陈初一点了点头，便自顾自朝病房走去。
姜嵊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冷漠且厌恶地盯着周肆的背影，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某种情绪。
他在看周肆，陈初一则始终盯着他。
她清楚地从姜嵊的眸子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嫉恨。
下一秒，她眼神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仓促的移开，却压不住陡然狂跳的心脏。
但也只是瞬间，姜嵊垂眸间，但敛尽了所有人情绪。
他宽阔的肩背像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沙哑的开口：“初一，陪我喝两杯吧。”
陈初一默然片刻：“好。”
——
周肆在姜浔身边和衣躺下。
病床很大，他侧身躺在她身边，撑着脑袋瞬也不瞬的瞧着沉睡的好人，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像是怕吓着她。
片刻后，他自嘲一笑。
“你要是能被我吓到就好了。”
他缓缓躺平，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
“姜浔。”
良久，沙哑的声音响起。
姜浔闭着双眼，明明就是平时睡着的样子，好像只要他再多唤她两声，她就能醒过来。
像往常那样，把脸埋在被子里闷一会儿，又乖乖掀开被子，眉眼含笑的同他说，“周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周肆喃喃自语般开口：“你不是说，一年之后再跟我离婚么？”
想到什么，他短促的轻笑一声：“为了不跟你离婚，我放任周家那群人在我脸上胡作非为，我受了他们那么欺负姜浔……”
“小乖，你不能不管我知道么？”
“我同意离婚，但你要亲口跟我说，不然我不认。”周肆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本就纤瘦的手指又瘦了许多。
他勾着她指尖，像往常那样想帮她捂热，可不论他怎么努力，那指尖依旧冷得刺骨。
周肆握着那只手，高大的身体蜷缩起来，把脸埋在了姜浔颈窝里，呼吸沉重了许多。
“小乖，别睡了好不好？”
——
门外，姜老爷子扬手制止了祁医生想推门的动作。
听到周肆哽咽的声音，他一时不知道当初同时周肆和姜浔结婚是对是错。
或许姜浔若是醒着，她那么怕成为别人的负担，也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情。
谁曾想到，他曾怕周肆辜负姜浔，却偏偏是周肆动了心。
他让祁医生轻轻把门关紧，叹息般道：“走吧。”
祁医生欲言又止。
轮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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