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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芷言有些诧异地看了洛云宴一眼，看着她认真的神色，暂时先把想问的话放到了肚子里。
她向站在一旁的庞嬷嬷招手，耳语了几句后，庞嬷嬷便退下了。
本来她还打算，在衙役领人回来的路上派人打点，没想到云宴早有准备。
洛云宴跟卫芷言说这件事情，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红姑是个人精，八面玲珑但又不愿招惹是非。
虽然昨天她借着护国公府的势，对红姑提前交代好了。但事情进展太快，难保她不会生了退意、临阵脱逃。
今日若是由安南侯府派人去，可以为她再添一笔筹码，也算安了红姑的心。
洛云宴端坐在椅子上，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
方棋硕，为你准备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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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大街。
两个衙役并三个来自悦香楼的证人，一行五人走在街上，引得不少人侧目。
红姑低头跟在衙役身后，有些惴惴不安。
昨个儿洛大小姐刚对她嘱咐了前日之事，她本以为顶天了也就哪个府里来人向她探探口风，没曾想却是衙役找上门来。
洛小姐也太会惹事了吧！
可下一刻，那个自称安南侯府的老嬷嬷的脸就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趟浑水的泥点子才沾不到你身上。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老身是什么意思。”
红姑心里一激灵。
现在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只好认命了。
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府衙，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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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内。
随着衙役和悦香楼中人的到来，场面又重新热络了起来。
“禀大人，带到三位证人，这是悦香楼门口负责迎客的红姑，前日曾接待方棋硕进入悦香楼，这是负责悦雅轩的孙掌事，方棋硕被发现是便是在悦雅轩……”
其中一个衙役依次介绍着三人的身份，洛云宴微微抬眸，正好撞上了红姑的目光。
红姑本来是在悄悄打量坐在堂内的两人，谁知一看过去，就对上了洛云宴幽深的目光，赶忙低头避开。
是她感觉错了吗？怎么感觉现在的洛小姐这么吓人！
不过……刚刚洛小姐身旁坐着的，就是安南侯夫人了吧。看这架势，应该是给洛小姐撑场面来的。
如此想着，红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红姑一触就龟缩回去的表情，洛云宴心下觉得几分好笑。
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让她做个证而已，还能吃了她不成？
没有过多停留，洛云宴的视线依次扫过其他两人。
一个矮胖的管事，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
当她的目光停留在年轻男子身上时，那男子似是也望向了她。
不知是不是洛云宴的错觉，她对那男子总有几分熟悉之感。
但没等她细想，就听衙役介绍道：
“……这是当日方棋硕所在房间的主人，悦香楼沉斐公子。”
衙役此话一出，公堂外的人群又躁动了起来。
“沉斐？是那个悦雅轩红牌沉斐公子吗？”
“是他是他，上次我去悦香楼时正好看到沉斐公子登场，那模样，那身段，啧啧……”
“我还没去过悦香楼呢，想不到今天在这里就能看到沉斐公子，不枉我提前收摊儿来看热闹，值了！”
也有人出言讥笑，“一个伎子而已，真是没见过世面……”
话音未落，立马就有人出声反驳，“你才没见过世面呢，知不知道看人家登台要多少银子，怕是你一年也赚不到吧！”
“我赚不到，他赚到的银子就会给你？还不都是痴心妄想……”
“……我捧着我乐意，怎么没人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谁稀罕你捧着，告诉你我可是……”
“——闭嘴！”
人群里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旁的罗越终是忍不下去了。
这帮人为着这点破事吵成这样，害得他什么也听不到。
罗越的声音不大，但效果却立竿见影，以他为中心的一圈人纷纷噤了声。
无它，罗越的语气太骇人了，周围的人被他的气势所震，不管哪边都不敢再多言。
耳边
清净了许多，罗越把视线再次投向了公堂。
此时的公堂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怎么会没见过洛云宴？她那天明明就在房间里！”
听到红姑再三否定洛云宴来过悦香楼，方棋硕激动地大吼起来。
“这……大人，奴家前日确实未曾看到洛小姐。当日肖四小姐来悦香楼的动静闹得很大，寻到房间里时只有方少爷一人，许多人都是看到的，奴家怎么敢欺瞒？”
红姑依然维持着平日里谈笑生风的样子，如果不是捏着帕子的手心有些出汗，同时微微颤抖。
“不可能，肯定是她们串通好了的，大人你要明察，她们肯定……”
啪！
“够了！”
惊堂木一拍，丁其忠一脸不耐烦。
“本官说了，事实如何本官自会分辨，公堂之上大吼大叫成何体统！下一个，悦雅轩掌事孙得厚。”
听到都尹大人叫自己的名字，孙掌事连忙躬身上前。
“小人在。”
丁其忠直接问道：“你身为悦雅轩的掌事，前日可有看到过洛大小姐，亦或者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洛小姐来过悦雅轩的的证据？”
孙掌事是个脑袋灵光的，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便道：
“大人明鉴，虽是小人在打理悦雅轩的事务，但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哪能一个个都记得？”
“至于对来往之人的造册……哎呦，那就不巧了，昨天中午我们伙计在誊抄名册的时候，毛毛躁躁打翻了砚台，把那纸张都弄污了，近三日的怕是都瞧不真切了……”
孙掌事又是表忠心又是作遗憾，说的话令丁其忠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巧就没了呢……
若是岳陵川在此，肯定要为孙掌事的演技拍案叫绝。
他明明只抹了半天的记录，孙得厚为了不牵扯自己，硬是耍手段把三天的都弄没了，实在是可以啊！
对此事最为惊讶的，可能要属场外的孟堂了。
他昨天早上刚来抄录的名单，中午那原来的册子就被弄污了，真得是巧合吗？
碍于杭时微在旁，孟堂按下将怀中的名单拿出来的冲动，继续关注着公堂内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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