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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母老虎”，是杜宝姝给方秀晴起得绰号。
她是见惯了，方秀晴怎么在人前绵里藏针地说话、对洛云宴明褒暗贬，也知道洛云宴暗地里受了她多少气。
想到这里，杜宝姝更觉义愤填膺：
“那个方棋硕和他姑姑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竟然和五六个人在那一起说你的坏话！说你、说你……”
说到一半，杜宝姝突然卡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他说什么了？”洛云宴眨了眨眼。
宝姝这丫头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则还是心地善良、很有分寸的。
她大概能猜到，方棋硕那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但还是有些好奇他会怎么说。
看着洛云宴似是有所准备的样子，杜宝姝才道：
“说你在悦香楼的时候，早就和他有了首尾，只是你一直以来都以势压人，不肯承认……”
杜宝姝看着洛云宴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还在他那些同伙面前夸下海口，说三天后在护国公夫人的寿宴上，一定要为自己讨个说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不信你不……”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洛云宴越来越阴沉的神色，不禁慢慢噤了声。
洛云宴的心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岂有此理！
要不是杜宝姝在场，她早就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方棋硕在人后怎么编排那天的事情、诋毁她的名声，她都想过，也都有相应的准备。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想要在夏老太君寿宴上做文章！
幼时，原身曾在护国公府住过一段时间，对那里还是比较依恋的。
虽然这两年，夏老太君因着她在慕都的名声，对她颇有微词。但洛云宴心底对这个外祖母，一直有着孺慕之情。
毕竟洛麟的父母早亡，在祖辈里，洛云宴只有母亲这边的长辈了。
或许受了是原身的影响，洛云宴一听方棋硕准备大闹寿宴，心里的火气怎么都止不住。
杜宝姝看到洛云宴的反应，也捏紧了小拳头，“阿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我本来就想冲进去和他们理论理论的，要不是四哥拦着我，我早就……”说罢还愤愤地空气比划了两下。
看到杜宝姝气鼓鼓的样子，洛云宴心里一暖，“你四哥拦着你是对的。”
杜宝姝奇怪地转头看向洛云宴：
“诶？云宴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不应该派灵雀上去，一脚一个把他们都干趴下吗，就……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洛云宴不由笑了。
她大概知道杜家四哥拦下宝姝的用意。
这种事情，杜宝姝替她出头算什么，传出去的话，还坐实了她们以势压人的事实。
更何况方棋硕是她的“表哥”，在外人眼里看来，这算家事。打了方棋硕，对宝姝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而言，名声也不光彩。
要动手，也应该是她自己来。
洛云宴忍不住摸了摸杜宝姝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当然不会，这不，你四哥不是让你来找我了么？”
杜宝姝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是四哥让我来的？”
洛云宴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只是问道：“他们还在天盛楼吗？”
杜宝姝的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四哥没让我进去，他们应该还在三楼的那个隔间里。阿宴你想怎么做，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看着杜宝姝跃跃欲试的样子，洛云宴有些好笑地安抚道：
“放心，当然有。你先去我院子里待一会儿，我安排些事情，马上过来。”
杜宝姝歪头不解，“云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神秘秘了？”
洛云宴眨了眨眼，“你的戏份在后头，先养精蓄锐，看看我怎么教训那些不长眼的家伙。”
杜宝姝想了想，云宴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就没再多问。
“那我先去了，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哦。”走之前，她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洛云宴向她微微点了点头，“放心吧，一定。”
杜宝姝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待杜宝姝一走，洛云宴的眼神迅速沉了下去。
看来，方棋硕和方秀晴一样，都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往枪口上撞。
昨天刚把方棋硕丢出将军府，她本没打算这么
快就再次动手。
可他既然敢把主意打到寿宴上，那就不能再容他继续蹦跶。
她的计划，要提前了。
————————
安南侯府后院。
卫芷言搁下双箸，接过身边小丫鬟递过来的双鱼玉佩。
端详几息后，看向眼前跪在地上的青布包头的小厮，她凝眉问道：
“是云宴派你过来的？出什么事了？”
小厮恭敬回答：
“大小姐想请夫人过府一叙，只说有要事相商，没告诉小人具体是什么。”
“我知道了。”卫芷言看了眼手中的玉佩，没有思索太久。
她净了净手，站起身，对一旁的嬷嬷吩咐道，“庞嬷嬷，即刻备车，去平远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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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都，长平大街。
正午时分，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跟在人流中的灵雀，凑到并排行走的妙音身旁，好奇地问道：
“妙音姐姐，小姐为什么突然让你带我出来，去荣祥斋买云片糕啊？是安南侯夫人又要来了吗？”
“可是就算卫夫人来访，去买云片糕，我们随便一个人也可以啊，为什么特意叮嘱你带着我一起出来呢？”
妙音转过头，敲了敲灵雀的脑袋，“小丫头片子，这么多问题。”
“小姐的吩咐，照做就是了，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说完，妙音神秘地笑了笑，在灵雀疑惑和自我怀疑的目光中，悠然自得地朝着荣祥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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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远将军府，怡情苑。
“凭什么锁我的门，我可是将军夫人，洛云宴那小贱人凭什么！”
方秀晴听到外面锁门的动静，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拖着半残的身体，绕过地上的茶具碎片挪到门边，用力捶打着。
今早她一醒来，身边的服侍的人就全都不见了，只有一个老婆子负责给她送吃的。
她气得将手边的杯盏全都砸了，但除了挡住她离开房间的路之外，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方秀晴锤打门框的声音更大了。
“罗越呢？把罗越叫过来，我不信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洛云宴这么对我！”
“洛云宴那个小贱人，敢这么对我，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听到没有，把罗越叫过来，去请罗公子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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