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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的刹那，泪水从野野眼中流了出来。
裴时晏双手一抖，神色凝重。
温相宜吓了一跳，想去摸野野，却被裴时晏制止：“医生早说，它的时间也就这几天了。”
连裴时晏都没注意到他的语气多颤抖。
“什么意思？”温相宜不解，再去看野野的身子，这一次，没有呼吸的起伏。
她傻了眼。
完全没想到野野就这么没了？
“那你……”她对野野没有感情，裴时晏却养了野野二十年，野野就这么走了。
他一定很心疼吧。
半晌，裴时晏都没有发话，只是皱紧眉宇，神色幽长的看着野野，末了，轻叹一声。
有无奈。
有不舍。
还有一丝庆幸。
“它这一生，也算圆满。”裴时晏感慨完后，看向温相宜：“那边有铁锹，帮我拿一下。”
温相宜愣愣道：“好。”
裴时晏抱起野野，在它脑袋上亲了一口，做了最后告别，不舍的将它带出去。
他们没走远，就在篱笆外选了一个地方。
裴时晏道：“十来岁前，它都是住主屋的，后来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年纪大了，怕自己会死给我惹麻烦，就常常往这边跑。”
他一边说，一边用着铁锹挖着。
“这里，是它自己选的家，我就让人将这重新装扮，它爱玩，秋千，滑坡，什么都给它安排上。”
温相宜静静听着裴时晏诉说与野野的过去。
纵然男人神态平静，可薄唇里吐出的字眼，破碎的厉害。
此刻的他，应该心疼死了吧。
她朝着地上的野野的看去，不由得感叹：野野，你有一个好主人，他很爱很爱你。
“我其实早就做好了失去它的准备，甚至还考虑过，让它传宗接代，生一个小野野，这样，不至于失去它后太过痛苦。”
“那为什么不考虑？”或许那样，他还能有个寄托。
“不是它，我爱不起来。”
“……”
所以，痛苦也没关系，耗费巨大精力也没关系。
他只爱他的野野。
裴时晏啊裴时晏，你的深情，偏偏给了一条小狗。
洞挖的足够大时，裴时晏又回了狗窝，将野野最喜欢的玩具拿了出来铺在下面，这才将野野放了进去。
比起之前，它只是没了呼吸。
它好像只是睡着了，依旧会在门口等主人归来，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醒了。
温相宜清楚的看见裴时晏红了眼眶。
他弯下腰，最后一次抚摸野野的脑袋后，盖上了泥土。
“野野活了这么大，对其他萨摩耶来说，想都不敢想，还有你这么好的主人，给它打造这么好的生活环境，它这辈子，已经很幸福了。”温相宜出声安慰。
裴时晏的手颤了下，嘴角弧度苦涩：“还是有太多遗憾的。”
有太多太多。
他拼尽全力也没能弥补。
回去的路上，氛围沉重，就连脚步声都显得突兀，温相宜后悔自己出门了，平白见证这一场生死离别。
只是刚踏进大厅，一股骇人冷气袭来。
她抬起眸，惊讶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