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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愣了一愣，李十二听明白了夜无月话里意思，头皮一阵发麻。
周围一圈反抗军也尽数听的呆掉了。
“你是说，你是说要让零陵城中十几万百姓，作我们反抗军举事的祭品？”
“为什么不呢？”夜无月面色赤红，一脸狂热，“我们反抗军的目标是什么？揭竿而起，率领天下百姓，将该死的天人和他们的爪牙一股脑的清出我们的世界！”
“可是人心思静。不信你看，偌大一片江山，明明已经悉数沦陷，放眼望去，却歌舞升平，灯红酒绿！”
“就说对面的零陵城，若没有今日围城，十几万人，有多少人愿意臣服于天人，又有几个愿意跟随反抗军造反？”
“他们不是没有抗争之心。只是天人手段高明，外以高压，内以安抚，温水煮青蛙，让他们油油然忘了反抗。”
“所以就得震醒他们！刺痛他们！让他们知道，顺从不是出路，是自寻死路！让他们明白，天人永远是天人，我们永远是我们。水和油调不到一起去！”
“假如我们不奋起反抗，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乃至我们的祖祖孙孙，都只能被天人踩在脚底下！”
“这简直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正愁贸然举事没有借口，就出了这事。”
“当十几万人无辜被屠，零陵城无一人逃生的消息通过电报传遍天下，你们难道想象不出来，到时候的群情激愤，看不到我们反抗军趁势而起，席卷大江南北的未来吗？”
夜无月似乎被李十二的一脚踹的神志不清了，神情激愤，高举双手喊道。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天人军队要屠城的消息了？”李十二缓缓开口。
“没错，天人军中有我们的卧底。他们收到命令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这么说，你一路跟过来，并不是要阻止我们去送死，而是要阻止我们去救人？”
“没错！”夜无月斩钉截铁道。
李十二眼睛缓缓眯起，懂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杀人了。
夜无月犹自未觉：“别说什么十几万无辜的百姓……且不说他们无辜不无辜。就算他们都无辜好了，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无辜的人被天人杀。”
“为了不杀光咱们，让他们没得再玩。天人甚至有每人每天杀人数不得超过十个的规定……”
“这是什么狗屁规定！”
“我们就是圈里的牲口！牲口至少要没用的时候才会被杀掉，而我们被杀，就只是供他们取乐！这十几万人不死，今天，明天，后天……用不了几天，无辜枉死的人就远远不止十几万！”
“人需要有目标才有动力，拳头需要缩回来才能打的更有力……李十二，宫大宗师，你们觉得这样做很高尚吗？要我说，就是屁！”
“你们不要忘了，这是战争！这是战争！战争哪有不死无辜者的！这世道，死容易，活着却难！”
“不留下有用之身，不想想多不容易练就的一身功夫，头脑一热就要去送死……今天是零陵城的十几万人，假如明天，系统军队把永州城一围，点名李十二你师父去送死。他该不该去？”
“今天是宫羽田，明天是李书文，后天呢？大后天呢？我们难道要一直这样受天人胁迫？”夜无月青筋暴突，忘形怒吼。
李十二干咳了一声，尴尬的看看左右。
左右的人沉默不语，但可以看出来，一开始他们的确被夜无月惊呆了，此刻却多多少少又被说服了。
不过李十二并不奇怪，因为就连他，也被说的动摇了。
他素来心志坚毅，决定的事很少动摇，但在夜无月这暴风骤雨般的问诘之下，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他为难的转头看了看背上的宫羽田。
宫宗师同样面现犹豫，有点进退两难……
自己真的错了吗？不应该啊？不科学啊？从哪个角度也看不到啊？
那夜无月就错了吗？仔细分辨他的说法，同样是有道理的，虽然极端，但有道理。
那到底是谁错了？
场中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就在这时，陡然一阵大笑声传来，张扬、狂放、肆无忌惮：“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还真听到了有意思的东西呢！”
众人吓了一跳，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面色大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竟然被天人的军队包围了！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系统军队，绝非夜无月率领的冒牌货。
从秩序就看得出来了。
当然不是天人军队军姿更加挺拔，秩序更加井然，而是他们组织涣散，站姿凌乱……不过自有一种居高临下、底气十足的独特味道。想想也是自然，游戏而已，又不会真死人，怎么能不底气十足？
“夜无月，你是叫夜无月是吗？你以为在天人军队中安插卧底，甚至冒充士兵混上战舰一路跟随，真的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人发现吗？”
“太天真了！我不过是好奇，你到底想干什么，才留你们到现在罢了！”
系统军队数量不多，但也足有六七十号，人人带枪，将反抗军的人团团围住。
当先一人面无表情。因为那些话并不是他说的，而是通过他手里拿的喇叭，放大给了所有人听到。
夜无月从狂热中冷静下来，神情严峻。这种情况，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过更出乎他预料的还在后面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得不说，你的打算挺不错的，牺牲零陵十几万人，给你们反抗军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很有我的行事风格吗？”
“不过……”喇叭中话音一顿，陡然转成了另外一种腔调，在场的人都十分熟悉的腔调——
“你说，还有什么，比一座县城十几万人，因为天人的肆意妄为无辜枉死，更能成为我们起兵的借口？”
“这简直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正愁贸然举事没有借口，就出了这事。”
“当十几万人无辜被屠，零陵城无一人逃生的消息通过电报传遍天下，你们难道想象不出来，到时候的群情激愤，看不到我们反抗军趁势而起，席卷大江南北的未来吗？”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天人军队要屠城的消息了？”
“没错，天人军中有我们的卧底。他们收到命令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这么说，你一路跟过来，并不是要阻止我们去送死，而是要阻止我们去救人？”
“没错！”
！！！
有些事，是能做不能说的……
偏偏是这些话，竟然被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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