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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要认清世()
又勉强休养一天睡过一觉后李佑两世为人灵魂融合越发紧密了虽以前世灵魂为主但也沾染了今世很多不良习气。毕竟从小在胥役圈子里长大这儿可没什么正人君子。常言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
闲不提三月十四日清早李佑穿戴整齐无非是箭袖青布长衣方形平顶帽帽上插几根鸟毛身边佩一腰刀。都是标准公差打扮唯这腰刀乃是父亲传给当初也是花了些银子用上好料仿制绣春刀式样打造既轻便又经用父亲笑称这叫仿春刀。这很值得炫耀别公差铁尺就不错了。
出得家门左邻右里看到李佑俱都招呼一声李小官人问问伤势。依照制度李佑这种身份如何当起官人称呼？但这年头风气俗滥大夫敢叫太医理头人称待诏倒茶都叫博士什么相公、老爷更是乱叫一气世情大都如此。
李佑来到县衙斜对面班房里头闲坐了五六个同班捕快看到李佑纷纷问：“那案子查如何了？”
李佑花了一秒时间从记忆里这件事挖了出来。原来穿越前李佑接了桩案子——本县个严秀才来告官说是家娘子要回娘家出门后走失了娘家夫家均不见人。知县大老爷将这人口失踪案交给李佑查访勒令五日一比限期查案。穿越之日这顿板子就是因为李佑五日来一无所获县官大怒所以就赏了李佑大板子以示惩戒。
李佑拱拱手：“多谢几位兄长挂念若无其事小弟再出去访访。”
在记忆里李佑那几天其实没偷懒从严秀才家到西关外秀才丈人家来来回回走了数遍问了许多人只是没一点线索头绪。这年头上官不跟讲理啊李佑哀叹大板子挨好冤枉本来功劳也苦劳啊。
谁让差事落在这里呢李佑没奈何。来到严秀才家找到秀才家小厮又仔细盘问了一番严家娘子平日情况直到小厮不耐烦了。
随后沿严家娘子回娘家路进行走访连续问了数十人弄得自己口干舌燥嗓音嘶哑眼见得太阳西去还是一点线索也。只好找间茶摊连喝了几大碗只丢给茶博士一个铜板却惊得茶博士高呼：“可不敢要官人钱！”
李佑正直青春年少哪里耐得住性子案子没头绪就是没头绪也不在这里耗费精神了。摇头想实在是没辙叫到哪里去找女人没准早被拐到外地卖了。且案子放一边去拖拖到日子久了县官苦主都没指望就行了死活找不到们也没脾气。
惰性上来还真不管了连三日走街串巷到处闲耍遇到些老相识听曲抹牌无所不玩。前世里挺喜欢越剧、黄梅这些南方戏这时代遇到了这些戏老祖宗倒是走马观花听了几出可惜好多名士们写戏太绉绉了听不懂。
此外下象棋赢了几百钱不过学会了马吊、无言以对难说因为老爹看不顺眼么。直管抓了绳子拽于大郎往县衙走去。另一边李父先回住所去了。
此时恰好知县在堂上倒也不用等待了。李佑将于大郎丢到公堂禀报说：“将严娘子走失案嫌犯带到了。”
于大郎当然不肯招供大喊冤屈。那知县却不管不顾打了于大郎三十大板。见还不肯招供就上了夹棍皂隶一发力于大郎剧痛钻心登时昏过去了。一桶冷水泼醒了于大郎仍在喊：“小人实在天大冤枉啊！”
赶紧招了大家早点下班这些刑具可不是摆看李佑看于大郎想。
知县大喝：“这奸人死硬不改本官今日暂不与计较给枷号入狱严加看管来日再审！”说罢一甩袍袖退堂了今日个户部郎中路过本县陈知县要去接风哪空和犯人纠缠。
李佑看于大郎惨状十分不忍对前来拉人牢役说：“牢里看顾一下不要弄坏了。”几个牢役诧异看了李佑一眼只是李佑收了犯人银钱。
李佑回家寻父亲问：“父亲何证据或者推断么早早呈给县官了结此案也省得那于大郎死扛不招徒受拷打。”
“为父哪里什么证据随便抓得一个丢给县官罢了。”
庐山瀑布大汗……李佑非常无语就要学这样办案么……
“不明白？”李父微微一笑“要对县官个交待县官要对苦主个交待交待来交待去寻不人就只好自己弄一个人当交待了。这样在县官面前也算办了事县官对苦主也是可讲上司考核也可应付了。”
这……这……这……好黑暗潜规则啊……太冷血了这时代办案难就是“自由心证”么前世好青年李佑点接受不了。
李父又叹：“这板子挨也是活该。若是一般苦主案子也不至于如此严苛。但那严秀才才名远播是得了本省学政大老爷赏识且还拜了大老爷为坐师只等后年开科中举罢了。县官纵是不喜那也是士林里同行总要给几分面子不打板子督促一番如何显得严秀才面子。等卑污贱胥也是无奈真要不抓个交待回来那县官能打死。而就成了知县大老爷交待了只不用心办案罪责全都在身上。”
李佑瞠目结舌这世……难要逼当这种奸鄙小人？当来么？那于大郎太可怜了可是听父亲这一说不这么办霉头就要惹到自己身上目前已经为此挨了前后二三十板子了。李佑心里一时纠结如麻。
又听李父：“若闲心也不妨私下里暗暗察访若真相不妨报与知县大老爷。也算积了一些阴德日后见了阎王也好分说。”
“这岂不又自己陷进去了？”心思刚转过弯来自己定位为黑暗污浊小衙役李佑迟疑说：“这样前后不一到了知县大老爷那里只当糊弄欺瞒。若是于大郎受刑不住招了又寻出其真相县官自觉出了错判岂不恨死。”
“不会！青天大老爷平反了冤案那乃是功德无量万民称颂官声好评如潮。到时候分明是这无知小胥前番抓错了人亏得知县大老爷赖神明指点破冤案这样功德绝不嫌多。”
李父说完点点头“且自己好好思量回家了再不走天黑前到不了喽。”
多么朴素小人物辩证法啊……冤案哪来平反……
走到门口李父又转回来：“为父还些要吩咐做这胥役到底只是官家狗腿爪牙须得心硬手狠又要会看风头。未免绵软了些。”
“那为何不让哥哥接这班？”李佑边问边想一堂堂前世大学生干这种不能要脸皮差事本来就不适应。
“怕是连都不如！”
这夜李佑睡得极不舒坦一会儿梦见了于大郎被活活打死一会儿梦见了自己不知犯了什么事被押上了刑场砍脑壳混混噩噩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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