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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这两块,你帮我去送给祖母。”江离对顺溜吩咐道。
沈清雾瞬间瞪大了眼睛,“江离,不是说好各管各吗?我肯管你已经不错了,你怎么还拿给老……祖母?”
江离答得理直气壮,“这是你分给我的,我自己省下两块给祖母,怎么了?再说你是江家孙媳,孝敬老人家是分内之事,我这是替你尽孝!”
要是沈清雾跟江离关系好的话,沈清雾或许会不计较老夫人的偏心,可此时,沈清雾只能还给江离一句话:“你是你,我是我,她对你好,但是对我不好,东西是我找来的,我不同意!”
她一边说,一边死死抓着江离手中的碗。
“还是我收拾的呢!”江离硬抢,“我不收拾,你莫非还能茹毛饮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不弄来东西,你去收拾空气吧!”
“先前我有好吃的,不也分给你了吗?再说这是你分给我的那一份!”
两人谁也不撒手。
可沈清雾到底没有江离力气大,他赢了,赶紧把碗递给顺溜,还让跑着去。
沈清雾气恼道:“江离,我看你是明天想饿肚子了!”
江离撇撇嘴,开始掰着指头给她算:“沈清雾你看,上回你吃我烧鸡来着对吧?”
“在大牢里你还吃我点心了呢。”
“可出城之后你还吃我葱油饼呢。”
“那天我还给你半锅粥!还有,今天还有半壶水!”
“不是,你吃了我两顿好的对吧?我还让你住了两回上房……”
“要这么算的话,你坐车还是我想的办法呢!”
算不清,根本算不清。
反正沈清雾就觉得,江离把她的东西给了老夫人,心里不爽。
而江离呢,也觉得老夫人待他好,他从自己嘴里省出东西给老人家,没毛病。
可是,为了明天还能吃上饭,江离不得不向沈清雾低头,“好吧好吧,算我不对,算我欠你的,等到了漠河,我定加倍还你。”
“你没事吧?现在缺衣少食的,等到了地方你还我几块肉,就能抵清了?”沈清雾气冲冲地看着他。
“不不不,肯定不是这么个还法,你想想,是人就得生病对吧?将来你要是有点不舒坦,我定想尽办法给你医治。这样总行了吧?”尽管江离竭力让语气温和,但他的眼神却藏着想刀人的光。
“你?”沈清雾面露怀疑与嫌弃。
江离咬牙,“我有祖父和父亲!”
沈清雾想了想道:“那你得说话算话。”
“算算算!”
这样的话,沈清雾心里舒服多了,毕竟一直没联系到医生崔枫,她有什么病痛就只能依靠江家人,而江家人又不待见她。
就这样,流放犯们过上了逃荒的生活,只是人家都往生处逃,他们偏往死处而去。
尽管沈清雾暂时把偷换礼物的事搁了下,可三夫人却一直没忘,吃着沈清雾送来的刺猬,她心里又舒服又不舒服。
流放之前,她跟别人一样,对沈清雾深恶痛绝,老死不相往来那种,只是和别人不同,她不在背后编排,也没主动做过陷害的事。
可流放一路,她似乎觉得沈清雾不同了,虽然她有时候说话还是占地方,办事还是自私,但就是好像哪里不一样。
就像今天这只刺猬,沈清雾明明可以不送的。
灾年一捧米,丰年万两银。
这是大恩。
可她不愿意为了这吃食,牺牲掉跟随三爷多年的念雪。
老夫人寿宴那日,她看到念雪捧了个匣子回来,念雪还打开看过,里面确实是一支白玉如意。
当时三夫人问过,念雪说了仓库闹老鼠的事,说是先帮着拿回来,待会儿就送回去,所以当时三夫人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听沈清雾说她原本的礼物是个玉如意,三夫人这些日子一直都没休息好。
偷换礼物的事说大不大,但沈清雾在严冬里被罚跪几个时辰,都跪晕了,想必是不会轻易放过罪魁祸首的。
这事在三夫人心里翻来覆去,被这一只小刺猬给激化开来,三夫人再也藏不下去,她叫来了念雪。
就算要沈清雾已经答应放过,她还是要知道真相。
“念雪,我有件事想问你。”三夫人神色严肃。
念雪却双目无光,“夫人请说。”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相信我,咱们总有一天还要回京城。”见念雪心不在焉,三夫人把问题憋了回去。
念雪忽然抬头,“夫人,这怎么
可能?”
“你莫非忘了,我爹是什么身份?”三夫人淡淡道。
念雪的眼里一下子就有了光,“您是说,林大人他透露过……”
“莫说。”三夫人制止了她,“你心里知道便好。总有一天我们要回京,冤有头,债有主。”
她说完这话,眼睁睁看着念雪从一具行尸走肉,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虽然眸中闪着愤怒的光彩,却有了生机。
念雪平复心情片刻,才道:“夫人,您要问我什么?”
三夫人犹豫片刻,道:“我想问你,老夫人生辰那日,你拿回来的白玉如意最后去了哪里?”
问出口时,三夫人心情忐忑。
幸好念雪的神情十分磊落,“您怎么想起问那个?那个白玉如意我自然是还给了五夫人。”
“五夫人?”三夫人心头大石落地,却又生疑惑。
念雪点头,“对啊,那日松鹤苑通知各房先把礼物拿回来,我回来的路上刚好碰到五夫人,她的丫鬟突然跑进来说是她家里出了事。五夫人匆忙之间要离开,便让我先把那东西拿回来。后来蔷薇姑娘通知再送回去的时候,我就连着咱们院子的一并送回去了。”
见念雪并无撒谎的样子,三夫人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幸好,幸好。没事了。”
此时念雪的心情也明显轻松了,她笑道:“夫人莫不是以为我偷了东西?您也太看得起我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哪敢私藏?”
三夫人也笑着打趣,“怕只怕你一时糊涂,这不,五房那位,因为一个白玉枕闹成了什么样。”
话题在轻松与希望之中结束,只是三夫人又有些纠结了,这事怕是跟五夫人有牵扯,看五夫人现在这样,还有必要告诉沈清雾吗?
时间给了她答案,就在两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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