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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山海食堂之后，姜守就问了饕餮，关于变种人和人类之间的相处他有什么看法。
饕餮歪头盯了她一会儿，最后失笑着摇摇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其实没有什么必要。”
他走到桌边，单手拿起茶壶倒了半杯凉茶，又踮着脚推到了姜守的面前——结果只推到了桌子中间。
饕餮歪着脑袋思考了一秒，下一瞬，他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长大，从外表乖巧可爱的小男孩，变成了俊美但略显青涩的少年模样，又迅速褪去青涩模样肆意展现着成熟魅力，最后定格在处于老年状态时头发花白且满脸岁月痕迹的模样。
饕餮抬手，慢悠悠地重新端起茶盏，将茶摆在了姜守面前。
姜守：“……你这是做什么？”
饕餮弯起眼睛，眼角的皱纹堆得细密。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和蔼慈祥的感觉，挺能唬人的。
然后，姜守就听见他用暗藏得意的语气说道：“因为这样子的形态，最适合用来讲大道理了呀。”
姜守：“……”
行吧，你开心就好吧。
饕餮端着世外高人的架子，故意用饱经沧桑的口吻叹息般说道，使得声音显得低沉而意味深长：“我们和变种人并不一样。”
“变种人诞生于人类，他们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有着对于群居的渴望。他们希望融入人类，不愿意看见自己被人类社会排斥。”
“正因为他们非常在意整个人类社会的看法，所以才会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觉得内心不甘，于是就产生了矛盾——而矛盾一旦形成了，斗争也就不远了。”
“但我们不会。尽管山海世界里的确存在一部分亲近人类的异兽，但总体来说，我们并不会太在意人类的想法。”
饕餮从一开始戏很足的苍老沙哑的嗓音和抑扬顿挫的语调，逐渐的趋于平淡。最后就像只是在陈述什么不争的事实一般，平静的嗓音无波无澜：“山海世界中的瑞兽，像如今凤皇那样的终究只是少数。大部分还是如九尾和鸾鸟一样，只会在天下太平的时候会现身。至于天下大乱，他们可没有这个闲心去理会。”
“在人类的眼中介于善恶之间的异兽，更是无所谓人类如何了。倒不如说他们还巴不得离人类远远的，好安心过好自己的生活。”
“至于那些凶兽嘛……”
饕餮慢慢收了声，最后送给了姜守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实在是没有必要。
都能被按上凶兽这个名头了，那还能对人类友善到哪里去？不想法设法多吃几个人多造成点混乱就算好事了。
“讲这么多，其实我只想告诉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用不着顾忌什么。”
饕餮说：“不在怕的，莽就对了。”
“…………”
姜守失笑：“我知道了。”
见姜守不反驳，饕餮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他才道：“你现在最该担忧的，是孰湖其实并不是在纽约附近苏醒的。”
姜守愣了一下，下意识皱起眉：“他在哪儿？”
“中欧，波兰。”
“波兰？”
姜守下意识想要反驳：“这不可能，他怎么会……”
她猛地闭嘴收声，唇瓣紧抿成一条线，表情凝重了下来，再也无心纠结人类和山海异兽和平相处的可能性了。
山海卷在数百年前，散落在世界各地。但通过占卜得出的时间结果是，如果没有山海卷的刺激，流落在海外的山海异兽至少得再有个十年才会陆续苏醒过来。
十年虽然不算太长，但也不短了。
至少卜卦是不会出这么大的偏差的。
见姜守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严重性，饕餮继续道：“孰湖说，他当时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是怎么造成的。”
“但或许，我们该去欧洲出个差了。”
姜守垂眸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慢慢道：“又或许，我们可以问一下钢铁侠，他们是在哪里找到夫诸的。”
“那好呀！”
饕餮一下子从年迈的老人模样变回了小男孩的样子，从椅子上蹦下来，笑嘻嘻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
神盾局，特别基地。
阳光穿过特质玻璃，穿过由深深浅浅的绿色编织而成了茂密树林，最后轻柔地为林间的一汪碧绿湖水，缀上闪烁着白色光芒的点点碎钻。
整个画面梦幻得像是童话故事中的背景插图，尤其是这湖边还站着一只全身上下通体雪白，没有半根杂毛的四角白鹿。
白鹿从头顶形状如树枝的犄角，到踩在地上的鹿蹄，没有一处不是白色的，也没有一处不是干净的。
娜塔莎走近的时候，就看到白鹿安静地看着自己在湖中的倒影。
这个引发了巨大洪水的传说中的动物夫诸，长相是很讨人喜欢的温柔又无害的漂亮模样。而夫诸的性格，更是出乎娜塔莎意料之外的温顺而不带攻击性。
在将夫诸从英国带回来的时候，娜塔莎几乎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一个性格温和的生物，会给那个临海的城市带来如此巨大的损失。
不过欣赏归欣赏，娜塔莎不会因此而放松对其的戒备。
看山海食堂的那两个服务员，这些山海异兽是有能力变化成人形，至少有能力和人交流的。
但神盾局找到的这三只，却一个比一个不爱说话，也不知道是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
娜塔莎过来，也只是想再稍微试探一下夫诸。若是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那就再搬出姜守来说明一下。
只是还没有等娜塔莎开口说些什么，夫诸自己就率先抬起头来，看向她。像是高山雪水一样澄澈又泛着凉意的女声从她口中说出：
“请问，你们提供纯净水吗？”
夫诸抬起一只前足，轻轻落在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扩散开了，使得她的影子也在这粼粼波光中摇晃破碎成一条条晃荡着的白色线条。
仅稍微碰了一下，夫诸就收回了前足，语气略带纠结道：“我想洗澡了。但这里的水有些太脏了，会弄脏我的皮毛的。”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那种人烟稀少的高山上的山泉，还要经过过滤处理。”
“送水的时候也请麻烦离我五米远，水放着就好了。”
夫诸用着清冷又圣洁的女神音，一本正经地说着：
“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但我有洁癖。”
娜塔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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