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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治元年七月十九日,天王山燃起大火,将京都半边夜空染得火红。
这是长州藩对幕府的示威,也是正式进攻的信号。
新选组的队员们首次穿上铠甲,严肃以待,在近藤勇的带领下,来到九条河原的劝进桥进行布防,拦截从伏见进攻京都的长州藩主力。
在这个国家,名义上的主人是天皇,权利却掌握在幕府手里。
地方上的土地册封给不同的大名,形成诸如长州藩、土佐藩之类的国中之国。
藩国中实力最强大、也最激进的是长州藩,他们率先举起“尊王攘夷”的旗帜,想要推翻幕府、尊奉天皇,并将洋人彻底从这个国家赶走,恢复持续了几百年的封建统治。
这种浪漫而富有英雄主义色彩的理想目标,吸引着一大批年轻热血的武士,长州藩的实力也如同滚雪球般不断壮大。
而这种强大,除了长州藩,没有人想要见到。
因此,尽管萨摩藩同样想要“尊王攘夷”,这一次却站到了幕府这边——因为他们不愿意见到长州藩掌控天皇,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
萨摩藩的背叛,加上幕府本身的力量,决定了长州藩最终战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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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州藩进攻蛤御门,并一度攻入京都御所之内,形式岌岌可危。萨摩藩援军及时赶到,长州藩败退,逃走的长州藩军队在京都城内放火,烧毁3万户民宅,死亡……”
“可以了,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
和泉守兼定打断了堀川国广背书一样的叙述,“我关心的问题,是溯行军会不会出现,又会在哪里出现。”
堀川闭口不言,露出了十分困扰的表情。
狐之助被劈成两半后,和泉守等人遇到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无法探测到溯行军的动向。
他们只能够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京都城内到处乱晃。
和泉守兼定心情焦躁,但在看到陆奥守上蹿下跳一脸惊叹的样子后,原本五分的不爽立刻变了十分。
“陆奥守吉行,你提议我们不要跟着新选组,而是在蛤御门附近布防,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哇,这个时代的战争原来是这样的啊,刀剑在枪炮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陆奥守站在高处,看着远方的交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陆奥守吉行!”
和泉守头上的青筋隐隐爆出,低声吼道。
“你在叫咱吗?”
陆奥守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和泉守,冷静冷静,现在急也没用嘛,不如好好的欣赏一下平时看不到的景色。”
“你管这叫景色?”
和泉守不可思议的指着那一条条逝去的生命,“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不停地有人在死!”
“那又如何?这就是历史。难道你要去拿着刀剑去砍大炮,去试着改变历史吗?”
和泉守的神色暗淡下去,握紧拳头,骂了一句:“可恶!”
陆奥守迎着火光,双手张开,似乎在拥抱未来:“这场战争是必要的。长州藩只有经历过失败,才会好好的去反省自己的行为。他们会认识到极端的‘攘夷论’中的不足,然后去打开国门,学习西方,重新去建立一个和平富强的国家。”
陆奥守的眼中反射着火光,他透过那些橘红的光芒,似乎看见了碧蓝的大海。海上是一艘艘铁甲船,机器的轰鸣声中,船在海上滑过一道道白色的航线。
没有战争,没有暴力,没有鲜血,有的只是那一望无垠的未来。
这是龙马毕生的愿望,也是陆奥守吉行要去守护的历史。
京都城内的巷战愈演愈烈,萨摩藩及时加入了战场。
局势瞬息万变,刚刚还占尽优势的长州藩军队正狼狈的向着蛤御门这里后退,一些不甘的将士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旁边的民居。
木质的房子一点就燃,在干燥的空气中迅速蔓延。一些士兵见了,也有样学样,带着疯狂的笑容不断的扔着火把。
“着火啦!快点来救火!”
幕府军连忙停止追击,去河边打水救火。
“历史上,这场火整整烧了3天。”
长曾祢虎彻面露不忍。
和泉守兼定偏过头,似乎不愿再看:“没办法,这就是历史。”
“救,救命啊!”
一间民居内传来求救声。
和泉守本能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正在二楼的窗边呼救。
“救救我!”
妇人似乎看到了和泉守一众,向着他们伸出了手,“救救我……至少,救救我的孩子!”
“多救几个人,根本不会改变历史的,对不对?”
大和守安定看向和泉守,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和泉守兼定咬着嘴唇,内心挣扎不已。
“啊!”
妇人发出尖叫声,半根带火的房梁落在了她的身边。
她趴下身子,牢牢的护着怀里的孩子。
“救人!”
和泉守冲到了二楼,将火海里的妇人和孩子一起抱了出来。
“哇啊啊啊啊!”
孩子似乎知道了自己脱离了危险,终于在落地后哭了出来。
和泉守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织,扑灭了妇人身上的火,将羽织留给了衣服被烧破的妇人,马不停蹄的去救下一个。
“等一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妇人回过神后,高声喊道。
和泉守当然没有回答。
大和守安定将另一个受害者救下来放在妇人旁边,对她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也立刻就离开了。
妇人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那间浅葱色羽织,哄着孩子有些失神:“是新选组啊……”
和泉守兼定再次救出一个人后,身上的衣服也烧了起来。
他想要用手扑灭,但手刚一接触火苗,就烫的缩了回来。
一桶水从上而下的浇了过来,火灭了,和泉守兼定也变成了落汤鸡。
陆奥守吉行举着倒空的水桶,露出了牙齿:“遇到火灾最好把衣服淋湿,这样有助于提高生存率。”
和泉守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要守护历史吗?”
陆奥守将另一桶水浇到了自己身上:“咱也要懂得灵活变通,不是么?而且,这可不是龙马期望的历史。”
战争推动着历史的进步,但百姓是无辜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冲向了下一栋民居。
在刀剑们忙着救人的时候,一些本应逃走的长州藩的士兵身体僵硬的举着火把,向着京都另一条街道走去。
他们的表情癫狂而怪异,双眼通红,笑容扭曲。
“烧吧,哈哈哈,全部烧掉吧!”
一个个火把点燃了干燥的木材,新的大火燃了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
幕府军队发现了这些纵火犯,冲过来将他们一刀砍倒在地。
黑色的雾气从尸体上浮现,凝聚成溯行军的样子。
“这是什么怪物?”
幕府的士兵踉跄着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举着刀不断颤抖。
溯行军的骨头摩擦着,发出“喀喀喀”的声音,似乎在嘲笑士兵的胆怯。
接着,它向士兵冲了过去,化雾气进入士兵的身体。
士兵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平静下来后像提线木偶般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火把。
“烧,烧,全部都烧掉……”
他走向了下一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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